掀起驚濤駭浪的東海之戰,終於告一段落。是役,日桑四島陷入了連綿不斷的地震、火山噴發之中,徹底改變了島上的地理環境,人口大批滅亡,有不少人乘船出逃,進入紅藻灘,更多的是偷渡到中夏國、印加帝國和查理斯帝國。
本島的喪失,成爲日桑辰修者永遠的痛,並把這一日定爲“沉沒日”進行紀念。同時,日桑辰修者還成立了“光復會”、“斬王堂”等組織,策劃暗殺周易,恢復日桑皇室的統治。因爲刻骨的仇恨,給周易和華夏會帶來的危險,比日桑國存在時還要大。但是,有越來越龐大的華夏之眼在,日桑國針對周易和女皇帝納蘭靈琪的行動,很多都流產了,被處死的日桑人不計其數。
至於會飛的龍都——就算華夏會掌控了整個中夏國,也沒有能力支撐龍都長期漂浮在空中。它在華麗顯身之後,便重又落入海底。但是,帝國內部已經沒有人再敢打華夏會的注意,包括中央朝廷控制力比較弱的石州、萬州,敵對者的聲勢明顯小了很多。開玩笑,日桑國都被人家給撞沉了,誰要是惹周大王爺不高興,不用怒月幫出馬,只要開着龍都往你的地盤上一落……那誰都受不了。
所以,整整有四個月的時間,周易都過得非常滋潤。在王府中一日三餐,除了每日勤加修煉外,便是與艾晴定期幽會,或是與月微、袖兒溫存。他本想趁着這個機會與月微大婚,這樣就能遂了自己多年的心願,把這個文雅少女推倒,卻被艾晴婉言阻止,月微也有些不太情願。這讓他大爲疑惑。
莫非,師徒兩人有什麼事情瞞着他?會是什麼事情?
正是炎炎夏日,綠樹如雲,知了不知疲倦地叫着。周易在樹蔭下練了一趟劍,舒活舒活筋骨。他已經合道巔峰很長時間了,靈珠火焰覆蓋了整個劍形晶體,旋轉的紫月圓潤而有力。傲雪之心凝聚成宛若實質的道心圓,遠遠望去,便是一顆潔白的水球。已經形成的暗能量,被深深消解在傲雪之心中。如果說紫府是浩瀚神秘的宇宙,那傲雪之心便是一顆恆星,明亮、耀眼,彷彿亙古存在於此。
月修神獸的入聖,便是體質能量與晶體完全交融。這一點,周易已經做到了。但是,他仍然沒有入聖的感覺,應該是傲雪之心還不夠成熟。什麼時候傲雪之心凝成金丹,什麼時候就是完全入聖了。
周易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忽聞一陣腳步聲,香兒與歐陽雪飛奔而來,後面還緊跟着一名身穿紅褐色服飾的太監。
“會長,大事不好,皇上遇刺,請您即刻進宮!”香兒大聲道。說話間已經來到周易身前。
“什麼!”周易嚇了一跳,“皇上遇刺了?受傷沒有?兇手抓到了?”
“兇手在餐具內下毒,目前已經將接觸到飯菜的所有人控制。皇上中毒,昏迷不醒。”歐陽雪臉色泛着一絲潮紅,簡潔說道。
“隨我進宮。”周易也顧不上換上王服,一個箭步飛躍進去,再晃一晃,便沒有了蹤影。
“什麼人!趕快停下!弓箭手準備!”還沒靠近午門,周易便看到如雲的侍衛部隊,外層侍衛總長李同如臨大敵,見到一個人影如輕煙閃過,不由大駭,厲聲大喝。
“是我!看住宮門,禁止任何人出入!”周易沉聲道。雖然聲音不大,但每個人都聽得真真切切。
“是王爺!”李同嚇了一跳,急忙喝止弓箭手,還沒來得及答話,周易已經飛躍過宮牆,消失地無影無蹤,看得衆人暗暗咋舌。李同苦笑着搖搖頭,這座皇宮,也就這位爺敢這麼硬闖。就算是丞相大人,也得乖乖地在午門外聽候召見啊!
轉念一想,看來皇宮真得出大事了,不然,王爺怎麼會連朝服都不穿就飛檐走壁?
李同臉色變了變,但隨即有安定下來。有華夏王在,哪個大臣或諸侯敢乍翅?只要緊跟着王爺,準沒錯!想到這裡,他不由挺了挺胸脯,大聲道:“都給我精神點兒!沒有華夏王爺的命令,一個鳥都不能給我飛進去,一個蟲毛兒都不能給我飄出來!”
納蘭靈琪把平時議事的地方,從永年殿改爲了養心殿,但日常生活起居還是在吉慶宮。周易趕到的時候,外面等了幾個御醫
見到周易身穿便服匆匆趕來,衆御醫都一愣,有些死板的皺了皺眉頭,但也有活絡的,急忙上前請安。
“怎麼樣?”周易急急問道。
“古大人正在爲陛下診治。”一名御醫恭敬回道。
“我去看看。”周易二話不說,推門便進,門口的宮女和太監也不敢阻攔。
他身後的幾名御醫,落在最後的一個,忍不住哼了一聲,吐出兩個字“跋扈”,立即被旁邊的人扯了扯袖子。
一陣藥香撲鼻而來,一個年過古稀之年的老御醫正守着湯碗,親手兌制解藥。在他身後,是一臉愧急之色的黃憲。納蘭靈琪登基之後,就他兼任內宮的侍衛總長。
見到周易,黃憲身子一顫,急忙迎了過去。現在的周易,已經不是他的小兄弟了,而是華夏王爺,皇帝陛下最得寵的臣子。
“王爺……”
“查清楚了嗎?”周易開門見山。
“差不多。”黃憲點點頭,“飯菜有專人嘗毒,我們原以爲是餐具。古大人判斷出來,是飯菜中的七星慄、查理斯洋芹與陛下的檀香木簪的氣味混合,形成一種凝固血液、閉塞經脈的奇毒。古大人醫術高明,已經用湯藥阻止了病情惡化。目前正在配製解藥。”
說着話,古大人顫巍巍地走了過來。
“參見王爺!”
“不要多禮!”周易急忙攙扶住老御醫,“解藥如何?”
古大人搖搖頭,嘆息道:“此乃查理斯人的毒方,並且氣味濃重不同,解藥的藥力也有所區別。如果不能對症下藥,恐怕會毒上加毒。”
“那就是解不了毒了?”周易皺眉道。
“目前只能是先穩住,然後再慢慢分析……”
周易看着古大人,老頭子可折騰的不輕,神色疲憊,昏黃的眼珠裡還淌着眼淚。
“有勞古大人了,請先休息一下。”周易點點頭,示意黃憲他們都出去。
“這……”古大人顯然有些不樂意,心說陛下還沒吃我配的藥呢。
“走吧古大人,華夏王修爲高深,自有辦法醫治陛下。”黃憲身在內宮,自然知道周易與納蘭靈琪的親密關係,一拉古大人的袍袖,古大人很不情願地退了出去。
周易把所有的宮女太監都趕了出去,然後把殿門緊緊關閉。至於別人怎麼想,隨便。反正,他與當今聖上的緋聞,早就被無心或有心人傳得天下皆知。甚至有一種說法,華夏王其實就是當今聖上的“皇后”,只是沒法公諸於衆而已。有的時候,周易都想是不是把美麗豐腴的靈琪姐給辦了,不然,這黑鍋背得可有些冤枉。
淡紫色的幔簾垂落着,隱隱能見到昏睡中的美女皇帝,眉宇間呈現一團青黑色,小口微張,嘴角還有一絲血漬。
“小影!”
周易輕聲一喚,一雙晶亮的眸子已經出現,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唐門唐影,可是用毒高手。沒有誰比她,更合適救治納蘭靈琪了。
“能治嗎?”
唐影沒有回答,而是很熟練地取出尖刀,翻出納蘭靈琪的皓腕,採血,然後放進自己的玉碗裡,分析毒素的構成,然後再揀選藥材,煉製丹藥。
一直忙活了兩個小時,露出的半段潔白鼻樑上,都沁滿了汗水。周易取出絹帕幫她拭去,她只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又過了一會兒,才淡淡道:“好了。”
血紅色的**,帶着一點甜香味。
“喝下去,她就會把毒排出來。但是,被侵蝕損害的經脈和內臟,需要你用功來修補。這毒是查理斯帝國的‘蝕心修羅’,很厲害的,幸好你趕來的及時。”
唐影淡淡的話語,卻驚得周易眉毛一挑再一挑。平時,唐影的話不多。但一旦她說出“厲害”兩字,那就是非常厲害了。
周易不敢怠慢,扶起納蘭靈琪,撬開她的櫻脣,給她灌了下去。片刻功夫,便聽到她的喉頭與腹部響起一片咕嚕聲。
“準備痰盂和淨桶,她會嘔吐排泄一段時間,然後喝下這些湯藥,三天之後,你再幫她運功。記住,要用你的混沌元能,否則她會落下經脈閉塞的病根,內臟也會不調,影響壽命。”唐影吩咐完,一個閃身便沒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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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苦笑,急忙出殿,將宮女喚進來,按照唐影的要求再仔細吩咐一遍。雖然他很想見識見識女皇的*玉股,但想想還是算了。
緩步走出殿外,已經過午。黃憲與太醫院院長任長青,還有香兒都在等候。看周易出來,黃憲當先道:“王爺,陛下怎麼樣?”
“已經沒事了,恐怕要將養幾天,三天後,我來幫她修復受傷的經脈和內臟。”
黃憲與任長青對望一眼,知道皇上中毒不輕,心都是一沉。
“原因查出來了麼?”
“刑部與獵瞳的人在研究偵緝,馬上就會有消息。”香兒道。
“這是來自查理斯帝國的‘蝕心修羅’,從這條線上差,皇宮內外、帝京內外,都要把住關口。十天之後給我結果,否則,告訴諸葛紫,讓她早點嫁人吧。”
“是!”香兒吐吐舌頭,會長語氣不善啊。哼,這件事肯定與日桑島沉沒、查理斯帝國東海賭局失敗有關係。不管是誰,看姑奶奶怎麼把你們揪出來,萬劍穿心!
“兩位丞相大人知道了消息,都在宮外候着,怎麼辦?”黃憲繼續道。
“告訴他們,皇帝陛下已然無恙,但還是需要休息。明日朝會繼續,我來處理。”周易道。
“這……”黃憲一咧嘴。心說爺啊,您還不知道自己的名聲啊?如此一來,更被那幫文臣咒罵飛揚跋扈、架空皇帝了。
周易一笑,拍了拍肩膀:“怎麼,黃大哥有什麼難處?”
“沒有,沒有……”黃憲吐了口氣,“我這就去傳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