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間,莫星天有了一個古怪的想法。程茹霜不會是摔下來時,摔着了腦子,然後失去了一點記憶,錯把救她的人當作是我,而真的我卻是不認識,而救她的那個人是誰呢?不行,我不能讓她這樣下去,我必須讓她恢復記憶。
程茹霜突然問道:“你幾歲啦?”莫星天道:“二十三歲。”程茹霜道:“嗯,原來你比我還小五歲。爲什麼留了這麼長的鬍子?看起來三十好幾。”莫星天笑道:“我一直獨個兒在深山荒谷中住,從不見人,就沒有想到要剃鬍須。”
程茹霜點了點頭,從身旁取出一把匕首來,按着他臉,慢慢溫柔地幫莫星天颳起鬍子來。莫星天感覺匕首很鋒利,所過之處,鬍鬚紛紛掉落,她手掌手指卻是柔嫩滑膩,摸在面頰上,忍不住怦然心動,一種久違的感覺涌上心頭。
程茹霜替莫星天剃乾淨鬍鬚,呆呆地看着他好一會,突然長長嘆了口氣。莫星天不解道:“怎麼啦?”程茹霜收回目光,卻沒理會,又替莫星天修理了頭髮,很是細心,很是體貼,更溫柔。
、只見莫星天這麼一打扮,雖然衣衫襤褸不堪,但神采煥發,醜八怪變成了英俊少年。程茹霜忍不住嘆了口氣,說道:“真想不到,原來你生得這麼好看,並且,有一點眼熟的感覺。”
莫星天心中一喜道:“可曾想起是在哪見過我?”“想不起來,也不想去想,我心裡只會去想一個人,那就是我死去的夫君莫星天!”程茹霜嘆了一口氣道,神情再次變得悲哀不已。
莫星天很想大聲說,我就是莫星天,我還沒死!但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他知道,程茹霜一定是失憶了,不然,不可能認不得我,究竟在程茹霜身上發生了什麼?其他的記憶都完整無損,其他人都認識,偏偏就是不認得我?
接下來的日子,沒有人再來打攪,或許是程茹霜的那一手“隔空取物”震驚了滅惡和尚一行人的緣故,二十多天裡,沒再有江湖人士前來。
莫星天的腿傷已是好的差不多了,也能行走了,只是,他還是依舊躺在擔架上,享用着程茹霜對他溫柔的服伺,也很是奇怪,程茹霜應該是看出莫星天腿傷無礙了,但她依舊象往常一般溫柔地服伺着莫星天,無一點違和感。
這一日,程茹霜突然說道:“昨日是我爲亡夫莫星天守孝三年期滿的日子!今日,我要去最後一次祭拜他,然後,我便會離開這裡!”“守孝期滿...也就是說,你戴了三年的面紗,今天便可摘下了?”莫星天吃驚道。
程茹霜點點頭,沒有說話,轉身就要離去。“等等!”莫星天突然叫道。“有事嗎?”“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嗎?一起去祭拜!”“可以!”“可是...我的雙腿...”“你的腿兩天前就已經好了!”“你...你早知道了?”“你很可惡!”......
時間不大,莫星天隨着程茹霜來到墓前。程茹霜默默地從藍子裡取出祭品,置放於墓碑前,又點上了三支香,之後便跪在了墳前。莫星天在一旁看着,沒有出聲,心裡有這一種難以言敘的感覺。
“夫君!我爲你守孝三年,今天便要離開,回孃家了,希望你能見諒,今後每年,我都會再來看你一次的,也希望你能在下面過得開心!...”
莫星天在一旁默默聽着,一字一句都深深印入他的腦海,程茹霜的話語很是深情,更爲動情,訴說着人世間的悲情。可以感覺,那是用心在思念的結果,是一種刻骨銘心的愛意和眷戀。
好一會,程茹霜才慢慢站起身來,然後慢慢取下了面上的面紗,當着莫星天的面。只一眼,莫星天就驚呆了。這是一張絕美的臉面,白皙似雪,吹彈可破。三年的時光,沒能在這張臉上留下絲毫的歲月痕跡,只能是更加流光溢彩,不錯!這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容顏。
“我走了!你我就此分開,你對我的救命之恩,我會銘記於心的!”程茹霜淡淡一笑道。轉身就要離去。“我...我能和你一道嗎?”莫星天忍不住問道。好不容易找到了程茹霜,雖然她已經失憶,怎麼能讓她再離開。
“不可以!我是有夫君的人,雖然已離世,你這麼跟着我去我孃家算什麼?”程茹霜不悅道。“我...”莫星天一時語塞,程茹霜的話很有道理,只是,自己就是莫星天,她口中的夫君,跟她回孃家很正常呀。
這些話,莫星天自然不好說出,心道,明的我是不方便跟着你,但暗地裡跟着,你應該沒什麼話說吧。
昌平鎮是一個不算大的鎮子,也沒什麼名氣。鎮子裡有兩大家族,程家和李家都是名門望族,聲威顯赫,在鎮子裡算是巨無霸的存在。
這一日,昌平鎮忽然間熱鬧了起來,許多陌生的面孔出現在了鎮上,看他們個個舞槍弄棒的,就知道是江湖人士,只是,爲什麼小小的昌平鎮會來這麼多江湖人士?有人偷偷一打聽,頓時就嚇了一大跳。
原來,滅惡和尚對程茹霜賊心不死。他打聽到程茹霜的孃家就在昌平鎮的程家,剛好,李家和少林派關係密切。便委託李家幫他提親。程家自然不會答應,於是,按照江湖規矩,程家和李家便廣邀好手,解決這一爭端。
程茹霜也就是這個時候趕回了昌平鎮程家,她自然沒發現偷偷跟蹤的莫星天。程父程母見她回來,都是吃驚不小。
只聽得程母嘆口氣道:“你這孩子端的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得罪了少林派的滅惡!”程茹霜道:“這不能怪我,只怪您給你女兒生的花容月貌!”“少貧嘴!你現下已經離開了華山派,不知道你還能請到幾個華山派的幫手嗎?”
程茹霜臉色一變道:“我都已經脫離華山派了,怎好再去求人?爹爹請了多少人來助拳?”程母嘆了一口氣道:“請的不少,到的只有十位。之前你還在華山派,我們程家請人,誰敢不給面子,但現在...”“沒關係!有我在,我看他們誰敢亂來!”程茹霜臉色一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