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高懷遠幾時窮?無物似情濃。離愁正引千絲亂,更東陌,飛絮濛濛。嘶
騎漸遙,征塵不斷,何處認郎蹤?
雙鴛池沼水溶溶,南北小橈通。梯橫畫閣黃昏後,又還是,斜月簾櫳。沉
恨細思,不如桃杏,猶解嫁東風。
因爲有和吟雪的約定,第二天一大早,莫星天便前往龍林鎮。這一天,莫星天和藏邊三惡來到一座小鎮,這座小鎮離龍林鎮不算太遠,有個四五百里的路程,到達時,已是黃昏時分。幾人便在一家客棧落下腳來。
一路上,莫星天的情緒不佳,藏邊三惡都是明眼人,自然沒人去打聽。晚飯過後,莫星天便回房獨自喝酒。一路上,莫星天都是如此,藏邊三惡也見慣不慣了,並沒在意。
莫星天喝着酒,想着心事,神情很是落魄,他不禁想起了和程茹霜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
“方纔你將我怎麼樣了?”“也沒有怎麼樣,只不過把你的身子看了一遍,從頭到腳,仔仔細細搜了一遍,每一寸地方都沒有漏,找到傷口,然後就是幫你解毒了。”...“你這是怎麼了?難道毒還沒解盡?又發作了?不過,你也不能怪我,畢竟,我這還是第一次幫人解毒!”
“住口!住口!再說我就殺你!”“我可是救了你?你怎麼反倒是要殺我?”“你……你還有什麼未了之事,快說,我可以幫你完成。”“你真要殺我!……我可是救了你的命,你怎麼可以恩將仇報?”
“你若無話說,我就動手了!”“我說了,你也做不到!”“你怎麼知道我做不到?”“我師傅讓我參加江南大俠的選婿大會,迎娶顧雪瑩,你能做到嗎?”“你...”“我師傅是讓我這麼做的,不然,我幹麻要跑來這裡?只是不明白,我救了你,你爲什麼確要殺我?”
“你真不知道我爲什麼要殺你?”“我是真不知道,我還是第一次出遠門,很多江湖事不是很明白!”“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懂不懂?”“我好像有點明白了你爲什麼要殺我了!”“這事只有你知,我知,沒第三人知道,你就算還要嫁給別人,也沒關係呀,我保證絕不反對,你又何必一定要殺我?”
“但你也可放心,殺了你後,我絕不會嫁給別人。”“我覺的你還是嫁給別人吧,你愛嫁誰就嫁誰,嫁給誰都沒關係,只要不嫁給我就好了,我可不想死。”“你說什麼?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遺言,沒有的話,我可就動手了!”
“慢着,慢着,我說就是了。”“快說!快說!”“還是師傅說得對,不要和漂亮女人說話,因爲,漂亮女人最會騙人,我還有句話,要你轉告天下的男人,叫他們千萬不要救女人的命,尤其不要救漂亮女人的命,他若瞧見有那漂亮女人快要毒發身亡了,千萬莫要爲她吸出毒針,也不要幫她清洗傷,更不要把自己累得跟狗一樣。”
“不錯,你是救了我性命,但……但我……”...“我怎麼辦呢?……怎麼辦呢?”“你不要煩惱,還是殺了我吧,與其讓你煩惱,倒不如讓我死了算了,我能死在你手上,也很開心了。”
“你可知道,你已經毀了我的終生幸福!”“不會吧,我只不過是救了你,就毀了你的終生幸福?如果不救你,你就死了,還談什麼終生幸福?”
“我和同門師兄郭盛寒彼此愛慕,早已私訂終身,原本等此地事了,回去叫要和他成婚的,可今晚你這麼一鬧,我還怎麼有臉嫁給他!”“原來就爲此事,你纔要殺我,其實,你大可不必,今晚的事,只要我不說,你不說,誰還會知道?你還是可以去嫁給你師兄的!”
“你給我閉嘴!”“如果說你覺得只有嫁給我了,我也只有娶個年紀大的老婆……唉,等到我三十歲時,你已是老太婆了。”“我嫁給你還委屈了你嗎?”“沒有,我只是說,娶個大一點的老婆好,會疼男人!”
“想不到,最終還是要和這麼一個半大的孩子在一起。”“其實你完全可以不用這樣的,你大可繼續和你師兄在一起,我不會再意的,並且,對今晚之事,我也一定會守口如瓶!”“今後,我要再聽見你說這話,我立馬就殺了你,然後再自殺!”
“你好像病了,是不是我解毒沒有徹底。”“我病了也用不着你管,你……你和我非親非故,你爲什麼要管我?”“我現在就偏偏又要管你了。”“我不要你碰我,滾開!”“我偏要碰你,我可不能見死不救,既然已經救過一次,也不在乎第二次了。”
“你敢碰我……我要殺了你!”“你已病得要死了,還是乖乖的聽話,我……說好的不再管漂亮女人的閒事,可是一見你這樣,又忍不住了!”“你……你……”“不準多說話,吃藥,等你病好了,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你不准我開口,我怎麼吃藥呢?”
“你傻傻地看着我幹麻?沒看過美女呀!”“真得很美,此刻的你簡直美極了!”“傻樣!還不餵我喝藥?”
想到這,莫星天長長嘆了一口氣。他知道,和程茹霜已是不可能在一起了,但是,他㛑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忘得了她。他也知道,程茹霜也不可能忘得了他,或許,這就是世人所說的有緣無份吧。
也就在此時,莫星天便聽到隔壁房間有談話聲傳來,聲音比較小,但莫星天卻能聽得清。只聽得裡面有人罵道:“莫星天這個怪物,死了倒也乾淨!”莫星天不由得吃了一驚,這是誰?爲何對自己這般痛恨?
只聽得另一個有點沙啞的聲音按着說道:“宋震師侄,你怎麼可以在背地裡亂罵人?”宋震說道:“我不罵他還罵誰?你想想看,咱們這場奔波,不就是爲了他嗎?你的好事至今未成,也不是爲了他嗎,哼,哼,麻煩的就是,不知道他如今到底是死是生?”
莫星天聽到這裡,這才恍然大悟,感情他們在背後談論自己。但令他大惑不解的是:聽這兩人的聲音,並非熟識,爲何他們要詛咒他死?好像與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
只聽得那個帶點沙啞的聲音說道:“我倒盼望莫星天還活在世上,要不然只怕我的
瑩瑩要傷心一輩子!我既便能娶她,看到她不開心,我也不好受!”
宋震說道:“師叔,別怪我說,我覺得你真是有點傻氣。莫星天如果真死了,死訊確鑿的話,我那小師叔母難道還能守活寡不成?嗯,你可知道我師父,崑崙掌門可是嚴令師叔一定得娶陶瑩瑩,因爲她陶家對我們崑崙派的發展壯大至關重要!”
第一百零九章 無意偷聽鄰房事
莫星天突然聽到“陶瑩瑩”的名字,神情一愣,一個活潑任性的少女影子登時間浮現腦海,他想起了在杭州城酒樓裡第一次見面的情形,想起在一個月前,她和陳不平隨滅惡和尚找程茹霜麻煩的場景。
雖然莫星天不忍擾亂一個少女的情懷,不敢接受她的柔情蜜竟,但他卻感激這一顆純真的少女的拳拳之心,無論如何,這個少女的影於已是不知不覺中在心裡留下了模糊的印跡。
莫星天這時也猜到了屋內這兩個人的身份。那個被喚作“師叔”的人,想必是崑崙派的南宮夏,另一個應是南宮夏的姓宋的師侄,叫宋震。
只聽那個宋震說道:“聽說,陶瑩瑩在得知了莫星天的死訊,也看到了他的墳墓後,竟然還是不信莫星天就這麼過世,帶着管家陳不平私自逃離陶家,連雪山派也不回了,到處找尋莫星天,我看她根本就是在躲師叔你!”
南宮夏嘆了口氣,說道:“原來陶瑩瑩是因爲這事逃走的!她這是根本瞧不上我!”宋震笑着安慰道:“師叔!你不要爲此難過。她私自逃走,自是去訪尋莫星天的下落,等她死心也好。她遍尋不見,或者確信知道莫星天已死之後,難道她還會終生不嫁入嗎?”南宮夏黯然不語。
宋震接着又道:“我最氣他不過的,就是莫星天這個怪物,一個臭名遠揚的星月宮幫主,陶瑩瑩居然會看上了他!他死了不打緊,如今陶瑩瑩又因他失蹤,卻連累了我們崑崙派和雪山派又要去尋找她。想想就鬱悶!”
南宮夏道:“又尋找了半年多啦,還是絲毫打探不到她的消息。她向來任性,年紀輕輕的一個單身女子獨闖江湖,雖然帶着一個管家。只希望她沒有什麼意外之事纔好。”宋姓師侄微微一笑道:“你真是一往情深,可惜她聽不見。其實這也不用擔心,陶瑩瑩武功不弱,聽說在雪山派也是小有名氣,在加上管家陳不平,應該沒事的!”
莫星天聽到這,心裡不由一緊。心想:“料不到陶瑩瑩竟是對我如此情深,三年來,還是一心不變!只是,自己僅僅和她見過一面,難道說,和那冒充自己的人寫的信有關?這南宮夏人品似乎也不壞,也很沉穩,雖然年紀大點,但應該會很疼她的。這姓宋的卻是令人討厭。”
就在此時,忽聽那宋震吃驚道:“姑娘!你...你是誰?爲何闖入我們房間?”感情有人突然進了他們的房間,並且,還是一個女孩。只是不知道,會是誰?不過很快,莫星天就知道了前因後果。
“自我介紹下,我叫顧雪瑩,江南大俠是我爹!”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你...你是顧雪瑩!”南宮夏吃驚地說道。“不錯!方纔聽你們在聊陶瑩瑩?”顧雪瑩道。“不錯!我們在找她,找了半年多了!”宋震回答道。
“我知道陶瑩瑩在哪裡!”顧雪瑩說道。“你知道?”南宮夏和宋震幾乎異口同聲道。“不錯!他現在就在秦家莊,離這裡不過兩百里地。”顧雪瑩說道。“在秦家莊?陶瑩瑩怎麼會去秦家莊?”南宮夏忍不住問道。
“應該是被秦向天抓去的!”顧雪瑩恨恨道。“不會吧!秦向天和我們八大門派關係不算太差,應該不會這麼做吧!”南宮夏不禁一愣道。聽他的口氣,似乎有些不信,不僅是他,宋震似乎也不信。不過,在隔壁偷聽的莫星天卻是信了。
莫星天知道秦向天的另一身份,那就是星月宮的總管,這是月神九衛告訴他的,想來,月神九衛應該不會騙自己。並且,秦向天,他也認識,秦向天經常會去看師傅柳月娥,似乎兩人關係還不錯。
“就知道你們會不信,你們看這是什麼?”顧雪瑩不滿道。“這蝴蝶結有些眼熟...好像是陶瑩瑩戴在頭髮上的蝴蝶結!”南宮夏吃驚道。“不錯!正是陶瑩瑩的,你仔細看,上面還有陶瑩瑩三個小字!”顧雪瑩說道。
“這是陶瑩瑩的蝴蝶結是毫無疑問了,你是怎麼得到的?”南宮夏問道。“我是怎麼得到的到是次要的,有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顧雪瑩說道。“什麼事?重要嗎?”南宮夏一愣道。
“重不重要,要看你對陶瑩瑩怎樣了!”顧雪瑩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南宮夏疑惑道。“有人橫刀奪愛奪走了你的陶瑩瑩!”顧雪瑩恨恨道。“是誰?”南宮夏怒道。“就是秦向天!”顧雪瑩憤悶道。
“顧雪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南宮夏沉聲道。“昨天,我去秦家莊找秦向天,你們應該知道,他和我爹關係還不錯。結果,我看到一個女孩在手牽着手欣賞風景,兩人的神情很是歡悅,明顯可看得出,有一種情愫在兩人眼裡流沓!”顧雪瑩咬牙切齒道。
“你是說,陶瑩瑩不顧一切喜歡上了秦向天?而秦向天也喜歡陶瑩瑩?可是,陶瑩瑩私自離家是爲了找尋莫星天呀!”南宮夏疑惑道。“南宮夏,你這就不懂了。陶瑩瑩說找莫星天根本就是藉口,你想,莫星天已身死,江湖人都知道,陶瑩瑩這麼做,不過是不想兌現承諾嫁給你而已。她真正喜歡的是秦向天!”顧雪瑩恨恨道。
“南宮師叔!我覺得顧雪瑩的話很有道理!”在一旁的宋震突然插話道。“這秦向天竟敢做出這種人神共憤之事,我饒不了他!”南宮夏大怒道。“我可聽說,秦向天的武功不弱,連八大門派掌門對他都稱讚不已。”
“單靠我一個人肯定不行,恰好,附近有少林智遠大師,武當天昊長老,終南常靈淨,青城派武開元和點蒼派宋任仁等弟子在活動,我會去邀請他們一道前去拜訪秦家莊!”南宮夏冷冷道。“那感情好!有他們在,想必成功率會高上不少,那事不宜遲,你們約人,我負責帶路!”顧雪瑩大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