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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越國詔?風疏雨驟 (2)

呂贏進了城才知曉,原來是雲楚兵入境,他不以爲然道:"不就是那個畢環嗎?前幾年還送了大批禮物,派使者來交好,他擺明了是怕我行越,懼他作甚?"

朱秋丟他入了房間,把門鎖好,也不想搭理他。

三年前畢環同呂贏一樣初登王位,當時雲楚比之行越混亂十倍,六位公子齊爭王位,互相殺伐,畢環是宮女遺子,位份低微,竟能在這樣的鬥爭中脫穎,便是個不容小覷的人,三年裡,繁榮的行越被呂贏攪出無數禍患,原本君臣離心,囧囧頹壞的雲楚卻日益強盛,那畢環與呂某比,真是個賢明君主,不過,對行越,畢竟不是什麼好事。

朱秋惦記着軍情,只盼鳳琅快些派了兵來,又想趙無恤坐騎腳程快,恐怕已經到了戰場。

晚上,城外**,原來是樊城派來增兵,聿城雖然鎮甸不大,卻是個守門要衝,因此鳳琅得信,立刻就來了。

朱秋迎出去時,看到一個小個子青年正從馬上下來,將馬鞭一摔,丟給從人,上前幾步,抱拳道:"我家就是鳳琅,這位是桑丘守麼,我家聽叔叔提過。"他說話極迅捷,帶了點古怪腔調。

朱秋看這青年,下馬後顯得矮小,卻是身型挺拔,氣宇軒昂,一頭長髮系成發辯,垂在胸前,繫了串草鈴兒,額上書太乙神名,雙目如星,眼角紋了三叉水波文,這模樣一見,就知道是山中的越族,他管趙無恤叫叔叔,是因爲越族管比自己年紀大且很受敬重的男子都叫叔叔。

"叔叔去救大司馬麼?他若肯等我家,我家一同帶兵去,現在朝廷想要進兵恐怕很難,附近沒有兵,全陷在大司馬那家了。我家去救,沒有十足把握,守聿城,我家卻是能夠的。"鳳琅一邊往裡走,一邊說,他這樣的直言,將官中卻是少見的,還有那麼點山族的蠻xing,

朱秋皺眉:"城司說得不錯,如今行越兵寡,我們唯靠着城池最有勝算,無論如何不可讓雲楚再進軍一步,可惜,雖然無恤身有異能

,卻也只是一人之力,若無援軍,他至多能救大司馬得脫,卻救不了大司馬軍,而此役失敗,那行越——。"

鳳琅揮了揮手:"州守不要這樣想,雲楚若被我家擋在聿城,越西君就要下書盟約了,這樣最好,只怕司馬妄動,等不到越西君的下書,若雲楚再進,切了他家補給,他家也要撤兵,何況他家也是傾大軍攻擊,不能長久爲戰,能得玉軌,也就滿足了,我家只要能擋一時,少讓百姓受苦,也就是了。"

朱秋嘆息:"想是如此想——。"

鳳琅突然一笑,道:"何況叔叔是神仙下凡,他便是一人,也能做出點事情來。叔叔的能耐,你家也清楚的。"

朱秋咳嗽一聲,心想這年輕人果然是個越族,說起話來,不似旁人含蓄。

這個時候卻聽見一聲叫喚,從走廊那頭傳過敲門的聲音。

鳳琅問:"什麼人,大呼小叫。"

"就是廢君呂贏,大概又在無理取鬧。"朱秋與鳳琅走過去,門打開,只見呂贏立在他們面前,一臉肅然,他一見朱秋和鳳琅,就開口道:"我要找趙無恤。"

鳳琅一眼看見呂贏,眼睛頓時就直了,他從來沒見過長得這樣漂亮的人。

他一頭烏黑如瀑的長髮束在身後,身上雖然只是一襲粗布的白色深衣,卻襯得骨肉均挺的身材越發瀟灑,如畫面目配上冷傲神色,看得鳳琅只想喝彩。

"好個美人,你家便是呂贏?"鳳琅一箭步上前,一把抓住了面前人的手,呂贏一驚之下,掙脫開來,提手就是一記掌摑,被鳳琅反應迅速的擋住了,還反握住呂贏的手掌,他呵呵一笑,另一隻手便環住了呂贏的腰。

"你家長得真好看,可惜是個昏君,等你進了京城,我家來看你,行不行?"青年目光炯炯看着他。

呂贏心裡就抖了抖,覺得此人意圖明顯。

他沒好氣道:"我就算被廢了君位也是王族,你這小小軍官,竟敢隨意碰我,太不知禮數!快放開!"

朱秋趁亂,給他們介紹:"公子你不用驚慌,這是鳳琅鳳城司——他是越族,xing情比較直爽。"

呂贏一把推開那貼膏藥,一把抓住朱秋道:"備馬,要好馬,我要去找趙無恤!"

一衆皆驚,誰也摸不到頭腦。

呂贏跺跺腳:"該死,商羊還在仲伯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