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連忙分散開來,打鬧聲戛然而止,露出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孟侯,正雙手捂着後庭,一臉悲憤的看着楚雲羽。
“咳咳,失手失手了,還是沒有適應過來。”楚雲羽乾咳數聲,尷尬道。
在那傳承之地持續不斷的擊殺和使用萬幻摧菊手形成的條件反射,幾乎已經成了楚雲羽的本能,出手之時不自覺的就會施展,要想調整成原來的狀態,確實還需要一些時間。
“離我遠點。”孟侯無語,心道楚雲羽怎麼就接受了這麼個傳承。
“嘿嘿”楚雲羽自知理虧,乾笑着退了兩步,爾後又朝着孟侯低聲道:“重不重,要不要用點丹藥啥的”
孟侯聽罷,頓時臉色一紅,羞惱道:“你纔要用丹藥”
“好吧,不用就不用。”楚雲羽討了個沒趣,也就不再多說,徑直盤膝坐了下來。
看着孟侯和楚雲羽兩人的樣子,雷暴和冷星兩個使勁的憋着笑,臉色漲得通紅,簡直是難受至極,若不是顧忌他們兩個的臉面,恐怕早就暴笑出聲了。
冷星更是在心底暗道,孟侯還真是可憐,之前避過一回,這一次還是中招了。
“哎,冷兄,小羽和猴子是怎麼回事”這時,一道極輕的聲音在冷星的身後響起。
冷星迴頭一看,只見楊劍正站在他身後,一臉好奇的看着他。
“呃”冷星語氣一滯,看了看楚雲羽,而後低聲道:“沒事,楚兄的傳承武技比較特殊,所以”
“噢”楊劍一聽,愣了一愣,也就不再說話,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冷星見狀,也就沒有再說什麼,隨即看了楚雲羽一眼,心念微動,傳音道:“楚兄,武技而已,倒是不必太介懷,若是不喜,以後不施展便是。更何況,楚兄的實力可不僅僅只有這個,而是煉丹。”
聽到冷星的傳音之後,楚雲羽先是一愣,而後看向冷星,露出一絲感激的神色,淡淡的點了點頭,眼底那抹懊惱之意立時煙消雲散。
冷星見狀,微笑着點了點頭,知道楚雲羽已經去了心結,自己亦是心神一鬆,若是因爲那傳承武技的事情,影響兄弟幾個的感情,那纔是得不償失了。
正思忖間,冷星耳側一動,只聽一道極沉穩的腳步身傳來,回頭一看,只見雷暴正徑直朝他走來,不由得開口問道:“雷兄,什麼事”
雷暴聞言,微微一愣,旋又有些遲疑,看着冷星,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
看着雷暴的樣子,冷星稍許有些疑惑,而後輕聲道:“雷兄,你我兄弟,有什麼事但說無妨。”
“好。”雷暴定了定神,似是下定什麼決心一般,對着冷星低聲道:“冷星,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說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哦”冷星一聽,面現疑惑之色,不過還是站起身來,跟着雷暴朝着遠處走去。
在他想來,能讓雷暴如此鄭重,必然是極爲重要的事,不然雷暴也不至於此。
不一會,兩人便已走到一個僻靜之處,看了看雷暴的身影,冷星開口道:“雷兄,有什麼事情麼”
雷暴聞言,身形一頓,而後轉過身來,看着冷星,面現爲難之色,半晌才低聲道:“冷兄,我確實是有些事情,不過不知道怎麼說。”
“雷兄直說就是了。”冷星輕笑道,心底卻是暗暗揣測,到底是什麼事情能讓雷暴,好難以啓齒的樣子。
“那我就直說了,如果有什麼不當之處,還請冷兄勿怪。”聽着冷星的話語,感應着語氣中的誠意,雷暴深吸一氣,定了定神,而後開口道。
頓了一頓,雷暴又繼續說道:“其實,這事不是我找你,而是我家老頭子的吩咐。”
說到這裡,雷暴直愣愣的看着冷星,似是在觀察他的反應。
冷星被雷暴的樣子弄得啞然一笑,道:“雷兄,怎麼就扭捏起來了,這可不像你啊。”
“呃”雷暴聽罷,頓時語氣一滯,臉上涌起一抹潮紅,顯得極不好意思,而後才低聲道:“冷兄,你還記不記得,當日在那石峰外圍,你和寒山宗古千秋大戰之事”
“記得,怎麼了”冷星疑惑道,與古千秋一戰,他又如何能不記得,那一戰可以說是他出道以來最爲艱難,最爲危險的一戰了,而且面對的敵人,也是迄今爲止,修爲最高的一個人類了,最後還是憑藉破虛一刀和古千秋兩敗俱傷,而且若不是冷天縱及時趕到,估計他現在多半成了一堆白骨。
雷暴一聽,眼底閃過一抹欣喜,而後遲疑道:“那那你還記得,你最後施展的那一式武技麼”
“嗯,當然,說起來還得感謝雷兄借刀之義呢,若不是雷兄肯把刀借我,只怕我已經被古千秋那老匹夫給斬殺當場了。”冷星點了點頭,朗聲道,言語間,感激之意顯露無疑。
“冷兄客氣了,別說借刀,便是借命又何妨。”雷暴一聽,立時擺手道,卻是又恢復了那豪爽的模樣。
“呵呵”冷星聞輕笑,他欣賞的便是雷暴的這種豪氣。
笑罷,冷星又接着說道:“雷兄,現在該說到底是什麼事了吧。”
說着,冷星心念一動,又繼續開口問道:“難道和我那式武技有關”
“咦冷兄你都知道了”話音剛落,雷暴立時驚咦出聲,露出一絲驚訝的神色。
爾後,又開口道:“既然冷兄都已經知道了,那我就直說了。”
“我知道,我怎麼就知道了,我知道什麼”冷星神色一愣,在心底暗道,不過沒有出聲,只是在心底暗自揣測着,雷暴他要說的事到底和那式破虛一刀有什麼關係。
“冷兄,不知你那式武技得自何處”這時,雷暴的聲音在冷星的耳邊響起。
冷星一聽,頓時心神一凜,心道雷暴突然問他武持的來源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們察覺到了什麼。但是這不可能啊,大寂滅刀是得自劍靈空間,自己從來都沒有當着別人的面使用過全靈空間,也沒有透露出去過啊。
一念至此,冷星的神色亦有此凝重起來,如果劍靈空間被泄露出去的話,那麻煩可就大了,不是他不信任雷暴的人品,實在是劍靈空間太過重要。
“如果冷兄有什麼難處,不說也沒關係的,我只不過是奉我家老頭子的命向冷兄求證一下罷了。”一邊的雷暴見冷星遲遲沒有說話,反而神色越來越凝重,越來越不好看,頓時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在一旁輕聲道。
聲音入耳,冷星立時回過神來,歉意道:“雷兄,實在不好意思,這式武技我也是機緣巧合學到的,至於來源,還真不好告訴你。”
“哦,冷星不方便說那就算了。”雷暴立時點頭道,不過神色間,還是顯得有稍許的失落,心底卻是暗自寬慰道,這武技是冷星自己學到的,他不願意告訴自己也是正常,就算是我雷家的祖傳武技又怎麼樣,總不好去逼迫他吧。
“多謝雷兄諒解。”見雷暴並沒有追問,冷星立時心神一鬆,拱手一禮道。
“冷兄言重了,本來就是我冒昧了,應該是我請冷兄諒解纔是。”雷暴亦是拱手行禮,而後又接着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打擾了,我們回去吧。”
說罷,轉身便要朝着那衆人那邊走去。
冷星被雷暴這沒頭沒尾舉動弄得神色一怔,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意,把他鄭重其事的叫過來,結果又這麼輕描淡寫的放下了。
一念至此,冷星不由得開口道:“雷兄,請稍等。”
“嗯”雷暴身形一頓,停住身形,看着冷星疑惑道:“冷兄,還有什麼事”
“不是你找我說有事麼,怎麼就變成我有什麼事了。”看着雷暴的反應,冷星不由得暗自腹誹,嘴上卻是開口說道:“雷兄,我想知道令尊讓你問我那式刀技來源的原因。”
“冷兄有興趣聽”雷暴聞言,立時心神一喜,欣喜道。
“呃還請雷兄相告。”冷星沉聲點頭,心底卻是暗道,若不是你們問到那刀技,我還真沒什麼興趣,不過這話卻是不能說出來了。
雷暴沉吟少許,理了理思路,而後開口道:“我出自霸刀門,冷兄是知道的。”
“嗯。”冷星點頭,示意雷暴繼續。
“其實,這事關係到我霸刀門的一段秘辛。我霸刀門在東荒大陸傳承數萬年之久,一直是東荒十大宗門之一,但最輝煌的時候,是東荒十大宗門之首,地位實力僅次於武神殿。”說到這裡,雷暴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神情,這得意並不是要在冷星面前顯擺,而是對宗門曾經榮耀的尊崇。
稍一停頓,雷暴又繼續說道:“我霸刀門之所以能夠成爲十大宗門之首。這要得益於我們雷家一位老祖雷霸,在萬年前,雷霸老祖天縱奇才,創出一門刀法武技,是爲大寂滅刀。就是這一門武持,使得雷霸老祖冠絕對世,無人敢攖其鋒。所以,霸刀門藉着雷霸老祖的威勢,地位水漲船高,直至頂峰。”
“大寂滅刀”冷星聞言,臉色微變,心神一凜,暗道,莫非自己在劍靈空間所學的大寂滅刀便是那個什麼雷霸老祖所創
而雷暴並沒發現冷星神色的異常,繼續在一旁介紹着:“只是後來雷霸老祖無故打蹤,但這門武技也留存下來,做爲霸刀門的鎮源絕學。只是因爲後輩子孫不肖,導致刀法失傳,如今只有殘式遺留。絕技失傳,是宗門不幸亦是恥辱,於是我們霸刀門一直都在努力尋回這門武技,使這門武技再現昔日榮光,可惜的是一直沒有絲毫線索。所以,那天在看到冷兄的施展的那一式刀技之時,我自己都嚇了一跳,簡直不敢相信,只是我家老頭子很確定,因爲他正是那門殘式的修煉者。”
“當時我家老頭子就已經和冷天縱前輩諮詢過,但冷天縱前輩表示這門武技並非冷家所有,是冷兄自己得來,必須徵求你的意見。而當時冷兄正在療傷,老頭子不便打擾你,然後又看我們相處不錯,就把這個任務交給我,跟冷兄再確認一下,你當日施展的刀技是不是真的就是大寂滅刀。”
說到這裡,雷暴便閉口不再言語,因爲他已經將前因後果都告訴了冷星,能否有結果就取決於冷星的態度了。
不過,話雖如此,雷暴此時的心情也很是有些忐忑,畢竟這麼多年以來,這是霸刀門和雷家距離這門武技人最接近的時候。
若是冷星施展的武技真的如他父親所料,是大寂滅刀還好,或許以他現在和冷星的關係,再付出一定的代價,說不定還可以迎回老祖宗的絕學。若是冷星否認,那就是希望再次化爲泡影了。
是以,雷暴說完之後,便一臉期待的看着雙目微閉仿若在沉思的冷星,心裡七上八下的,迫切希望能從冷星口中聽到肯定的話語。
隨着時間的流逝,冷星依舊一動不動,沒有絲毫反應。
這樣的情景使得雷暴更加不安起來,在心底暗道,是不是自己過於唐突冒昧,畢竟事涉這等無上絕技,自己居然就這麼說出來了,若是冷星不相信自己所說,以爲自己和霸刀門故意圖謀他的武技,那就糟糕了,豈不是會影響自己和冷星的兄弟感情。
在雷暴的心裡,他是斷然不想和冷星把關係弄僵的,但是事涉先祖武技,他又不得不說。
一時間,雷暴的心情複雜至極,臉上的神色變幻不定,而且心情隨着冷星沉默的時間變長而變得更加沉重起來。
希望就在眼前,所以患得患失,莫過於此。
“冷兄”見冷星遲遲不語,雷暴終是忍不住,低聲開口叫道。
數息之後,看着冷星依舊是那副不言不語的樣子,雷暴心底喟然一嘆,自己果然還是太心急了一些,旋又低聲嘆道:“冷兄,是你唐突了,你若不願相告,我也不怪你,我們我們還是好兄弟”
說着,上前一步,臉色失落的拍了拍冷星的肩膀,而後便欲轉身離去。
“噗”
就在這時,一股血箭從冷星口中猛然噴出,直接飆射在雷暴的臉上,而冷星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無比,而後直挺挺的昏迷了過去。
“冷兄”雷暴心神劇跳,失聲驚呼,而後轉頭大叫道:“小羽,快,快過來”
本就被雷暴的驚呼聲驚動的衆人,在聽到他的叫喊聲之後,立時全部跑了過來,將雷暴和冷星兩人團團圍住,而後看着兩人身上的血漬驚聲道:“雷暴,怎麼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雷暴神色一滯,隨後又低聲解釋道:“剛剛我和冷兄在談點事,結果冷兄半天沒有反應,我以爲冷兄不同意,就跟冷兄說如果不方便就算了,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後就這樣了。”
說話間,語氣極爲慚愧,臉上更是佈滿着濃濃的憂色。
“都讓讓,讓我來看一下。”這時,楚雲羽將衆人推開,走到冷星身邊,一手搭上他的脈腕,凝神查探起來。
半晌之後,楚雲羽鬆開手,然後站起身來,臉上露出一抹驚異的神色。
“小羽,冷兄怎麼樣”一見楚雲羽站起來,雷暴立時開口道,此時他心裡內疚無比,認爲冷星之所以會這樣,就是他提出那無理的要求,才導致冷星很爲難,纔會變成這樣。
“冷星只是突然之間心神消耗太多,導致心神受損纔會如此,沒什麼大礙,休養一下就可以了,而且他體內有一股能量正在修復他的心神,兄弟們不用擔心,稍等一下就好了。”看着衆人擔憂的神色,楚雲羽低聲解釋了幾句,示意衆人稍安勿躁,而後臉上卻是閃現出一抹驚異的神色,隨即又接着開口問道:“雷暴,你剛剛和冷星到底在做什麼”
聽着楚雲羽的解釋,雷暴心神先是一鬆,然後又愣了一愣,才低聲道:“我就是和冷兄在商量點事情,其他什麼都沒有做啊。”
“那就奇怪了,那他的心神怎麼會突然消耗一空呢”楚雲羽一聽,很是驚異,低聲嘀咕道,眉頭卻是緊緊的皺在了一起,似是在人凝神思索其中的原因。
“是啊,怎麼會這樣”其餘幾人聽楚雲羽如此說,盡皆露出一臉狐疑之色。
“這個,我就真的不知道了,不過我絕對沒有加害冷兄。”雷暴心裡內疚至極,連聲解釋道。
“雷暴,你說什麼呢,誰說是你加害冷星了,都是自家兄弟,誰還不知道誰啊,直是多嘴”雷暴的話音剛落,楚雲羽立時大聲喝斥道。
“就是,雷暴真想多了,我們又不是懷疑你,只是覺得冷星突然這樣,有些奇怪而已。”緊跟在楚雲羽身後的黃子軒亦是點頭勸慰道。
“哎,是不是冷星修煉出了什麼問題”這時,藍山低聲開口,猜測道。
“或許吧。”楚雲羽點了點頭,旋又開口道:“都不用太擔心了,具體是什麼原因,一會等冷星醒來了問他就知道了。都散開一點,別圍得太緊。”
說着,楚雲羽揮手示意衆人退遠一些。<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