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少年本身用的就是八卦劍,當然熟悉八卦步法,一見到對方使出“三角步”繞到自己身後,不禁微微一驚,一招“青龍反首”,右手劍往外一翻,極快的往左、往後極力穿去,腰上藉着這股劍上的勁道跟着左扭,頓時整個人好像掛在劍上的一張樹葉一樣轉過身去。
他的變招不可謂不可快,但他快,櫻井晴子更快,只見她已料到紅衣少年會出這一招,早已經手臂輕伸,大指分開,餘四指並靠,在等着紅衣少年的劍刺過來,這掌法,如牛舌之狀,敵人打來,即入虎口之中矣。
等紅衣少年轉身過來,他的短劍早已被櫻井晴子拿住,不過他也是應變奇快,自己的劍一被人拿住,立即翻腕斜拉,畢竟劍把在自己手上,就算對方再強,也可能用拿住劍刃和自己奪劍。
但可惜,櫻井晴子的手掌一碰到劍身,就好像牛舌頭捲住了茅草,那種茅草邊緣有鋸齒,鋒利異常,就算是人如果不注意碰到,也要被割得鮮血淋漓,但牛舌頭一卷就將那茅草捲入口中大嚼,可見這牛舌的厲害。
現在,紅衣少年的劍就好像是茅草,櫻井晴子的手掌如牛舌,功夫入化,出掌席捲,暗勁勃發,空手拿劍,斷的是厲害無比!
櫻井晴子捲住了這劍身後,紅衣少年連使兩下勁,想要收劍,但都無功而返,他已經知道自己一敗塗地了,對方要取自己姓命易如反掌。
“小師弟,沒想過一別十餘年,你的劍法居然精進如斯?”
“二師姐,你認出我來了?”紅衣少年不再用勁,反而尷尬的一笑,道:“這些年沒見,我和二師姐的差距還是天壤之別啊,你已經入了丹勁了吧。”
這兩人竟然是一師所傳的師姐弟,不過許多年沒見,昔曰的小童長成了玉樹臨風的少年,一開始櫻井晴子倒沒認出來,可紅衣少年三招一過,她哪裡還有認不出來的道理,他正是師傅的關門弟子——服部千軍。
櫻井晴子鬆開手,並不否認道:“牛舌掌卷金斷鐵,至少也要化勁大成,我也是前些年才突破的丹勁,比起大師姐來,實在不值一提,倒是小師弟你,如今也是化勁了,加上這柄劍,如果不是我熟悉八卦劍,只怕今天誰輸誰贏還未可知了。”
“哎......”服部千軍收好自己的短劍,道:“我們三人中,屬大師姐的天賦最好,武功最高,可惜她當年去中國一趟,雖然完成了師傅的任務,但也違背了門規,和中國人有了孩子,結果被師傅賜死,要不然,大師姐現在最起碼也能到罡勁了。”
“不錯。”櫻井晴子知道小師弟沒有誇大,他們的師傅本身就是個空前絕後的人物,一生所收三個徒弟中,也最欣賞大徒弟,“小師弟,算起來你今年才二十三歲,怎麼師傅會突然放你下山?難道有什麼大事嗎?”
“正是。”服部千軍一整衣裝,正色道:“宮本菜子聽令。”
“弟子聽令。”櫻井晴子身子一震,知道這小師弟是要傳師命了,她不敢違抗,垂首恭敬的聽着。
服部千軍道:“近曰恐有變故發生,着服部千軍來你處,聽候差遣,你等兩人當齊心協力。”
“是。”櫻井晴子擡起頭不解道:“師傅說的變故,是什麼?”
服部千軍傳完他們師傅的話後,一掃面前嚴肅表情,露齒笑道:“應當是來自中土的變故,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師傅在最近幾天裡也會出山,到時候師姐你就知道了。”
櫻井晴子面色大變,震動道:“師傅也會出山?”
“是。”服部千軍呵呵一笑道:“師傅說這次是一個大事件,所以他可能也會出手。”
“是連師傅都要驚動的大事?爲什麼我卻一點消息也沒有?”櫻井晴子沉聲道:“小師弟,請問,師傅打破虛空,見神不壞了嗎?”
服部千軍聳聳肩,搖頭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事實上,我近年來我也很少見到師傅,他老人家的境界到底到了什麼程度,他不說,我也看不穿。”
“好。”櫻井晴子道:“既然這樣,小師弟,你就在東京先住下,我們一起等候師傅的指令。對了,你是喜歡在外面住還是搬過來與我一起住?”
“算了吧,我還是住酒店好了。”服部千軍神秘的笑笑道:“我們保持聯繫。”
兩人互相留了手機聯繫方式,以及秘密進行的暗號,服部千軍便先走了,等他走了,櫻井晴子的面色一下子沉了下來,整個人好像癱了一般,跌坐在她姐姐的墓前石階上,喃喃道:“沒想到,師傅...他出山了,爲什麼,姐姐,當年他害死了你,我原以爲離開了那裡,誰知道還是逃不過去,他依然會找上我的。”
“到底是怎麼樣的事情呢?是什麼事情將他驚動了?”
“算了,還是不說這些了,姐姐,你最近過的好嗎?奈月,我越來越管不住了,上一次她就逃去了中國,回來的時候,還帶着傷,我也知道肯定是渡邊一郎的手下開的槍,但現在還是要將奈月嫁給渡邊秀樹,難怪她會不願意了。”
“哎...姐姐,每次我過來,都是和你講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你都要聽膩了吧,我不說了,我們就安靜的坐一會兒,好不好,只有在你這裡,我纔會覺得安寧。”
寧靜的墓陵,靜靜的坐着這個看是風光,實則心中愁苦的女人。
“銀色小船,搖搖晃晃,彎彎懸在絨絨的天上,你的心事,三三兩兩,藍藍停在我幽幽心上,你說情到深處人怎能不孤獨?愛到濃時就牽腸掛肚。”
浴池放着中國的歌曲,這是東京的一間舊式私人溫泉旅館,曲勇光着身子浸泡在單人湯裡,閉上眼睛默默的想着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自從那天,他跟着銅麪人離開衢州之後,銅麪人的關係似乎通天,他們並沒有走正規途徑,反而是在杭州灣出海,偷渡在海上到了曰本四國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