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痕走了,只留下鍾厚還在原地慢慢消化着這一大段信息。
臨走前,風無痕給了鍾厚一個建議,就是讓他回司徒家,繼續當一個小小的護衛。
更高層次的世界雖沒有血殺盟內部那麼殘酷,但同樣處處充滿危機,處處充滿殺戮,人與人之間基本只存在利益。
他認爲,鍾厚的性格並不適合這種環境。
但是。。。如果。。。萬一鍾厚真想突破到先天境界,真想踏足更高層次的世界,也千萬千萬千萬不要選擇加入血殺盟。否則,以鍾厚的性格,將來不是死在敵人手上,而是會死在同門的手中。
如果被血殺盟的人知道風無痕居然對一個只見過兩面的‘陌生人’如此推心置腹,必定會驚掉一地下巴。
換作其他殺手,爲了藏寶圖碎片被血殺盟所得這個秘密不被泄露,早已把鍾厚反覆滅殺十次。
鍾厚當然不知內情,還以爲風無痕這個殺手不太冷。
把一大段信息消化完之後,鍾厚才收拾心情,開始計劃未來。
他本就想脫離司徒家外出歷練,現在這麼好的機會,正常來說自然不必再回去。
但一來他沒想過事情會發生得如此突然,他完全沒有任何準備,不但外出歷練的第一站從未計劃過,甚至連行李都還未收拾。
二來做人要有始有終,不能一聲不吭的就消失,不能讓司徒家覺得他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更不能讓福伯這個義父擔心。
於是他決定先回司徒家交代一番,至於下一步計劃,可以在路上慢慢思考。
只是下一刻,鍾厚就傻眼了。
這裡荒無人煙,荒山野嶺,前不着村後不着店,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司徒家究竟在哪個方向?
愣了老半天,鍾厚才一拍腦袋,暗罵了自己一聲傻逼。
自己在司徒家藏書樓花了半天時間背下來的地圖信息,怎麼差點在這個節骨眼上給忘了。
於是他四處看了看,大概確定了一個方向才緩步離開。
他身上還帶着傷,傷勢還挺重的,雖然風無痕已經幫他處理過,但也只能勉強行動,動作大一點都疼得他齜牙咧嘴,想快也快不起來。
他腦海中有地圖,只要確定座標,很容易就能找到回司徒家的路。
現在鍾厚身處密林,通常越是人跡罕至,樹木越茂密,越是人煙稠密,樹木越稀疏,所以他只要根據此來判斷,很容易就能找到附近的村落小鎮。
只要找到了村落小鎮,只要遇到活人,座標自然能確定。
當然還有另外一個說法,就是向陽的方向更茂密,背陽的方向更稀疏。
不過反正不管何種情況,鍾厚此刻也只能賭運氣了。
幸好皇天不負有心人,走走停停了兩天,他終於看到了一座還算繁華的小鎮。
也幸虧這裡只有野獸出沒,否則萬一遇上蠻獸甚至妖獸,估計他早變成糞便了。
同樣幸虧這裡有野獸出沒,他纔不至於餓肚子。雖然他傷重未愈,但後天四層的底子還在,對付一些山雞野兔還是不成問題的。
來到鎮上,看到大街兩旁各種擺賣各種吆喝,好不熱鬧。
來到一個賣菜大媽面前,鍾厚十分客氣的問道:“這位阿姨好。”
“小夥子,想買菜嗎?我們這裡的菜都是剛從地裡挖出來,非常新鮮,隨便挑挑。”
“不好意思,我不是來買菜的,我是想向阿姨打聽一個事情。”
大媽是個農民,十分淳樸,並沒有因爲鍾厚不是來光顧的就表現出不滿,反而十分熱情的問道:“小夥子想打聽什麼事,我劉媽在這裡賣菜十幾年,基本沒有我不知道的。”
鍾厚也是農民出身,並且知道以前村裡哪種人消息最靈通。顯然,論八卦,眼前的劉媽絕對符合要求。
當然,鍾厚心目中的八卦沒有半點貶義的意思,這也只不過是一種生活方式罷了。
而且這種生活方式有時候還可以爲其他人提供便利,就好像鍾厚現在的情況一樣。
“因爲我迷路了,所以我想向劉媽打聽一下,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青崖鎮。因不遠處的萬丈懸崖而得名。已經。。。已經。。。我都不知道有多少年曆史了,反正我太爺爺的太爺爺的太爺爺還在的時候,這裡就已經存在了,估計存在已經好幾千年了。這裡的人都十分好,做生意都非常公道,所以很遠的那些城裡人都喜歡來這裡和我們做生意。。。”
劉媽嘴裡還噼裡啪啦個不停,而鍾厚的心思卻已經沉浸在腦海的地圖之中。
然後他赫然發現,青崖鎮旁邊有一條小村莊。
而不久前,這條本來默默無聞的小村莊卻因爲一張藏寶圖而聲名遠播。
沒錯,就是高家村。
鍾厚突然想到,既然衆多修煉者對藏寶圖如此趨之若鶩,必定有其珍貴之處。
他手上沒有藏寶圖,也沒有這個本事從修煉者手中把藏寶圖搶過來,但作爲藏寶圖的發源地,如果去探索一番說不定會有什麼收穫。
不過爲了確認此高家村就是彼高家村,鍾厚打斷劉媽的喋喋不休,問道:“阿姨,請問高家村是不是在附近?就是聽說出現藏寶圖的那條高家村。”
只是想不到,鍾厚的問題彷彿踩到貓尾巴一樣,讓劉媽唰的一聲站起來,神情激動的罵道:“你們這羣混蛋,把人家害得家破人亡還不夠,現在還要來?快點滾,我什麼都不知道。”
說罷,劉媽還拿起扁擔照着鍾厚掄過來。
以鍾厚的實力怎麼可能被打到,只是輕輕擡手,就把扁擔抓在手中。
不管劉媽如何用力都無法把扁擔收回來,只能大聲喊道:“殺人啦。。。殺人啦。。。”
劉媽的聲音不小,周圍人羣立馬圍觀過來,讓鍾厚好不尷尬,只能辯解道:“劉媽,你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你先別喊,可以跟我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嗎,爲什麼我問起高家村,你如此激動。”
雖然不明所以,不過從劉媽的言行舉止可以猜測到,此高家村十有八九就是彼高家村。
圍觀衆人本來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現在聽鍾厚主動提起高家村,馬上引起轟動,紛紛指着鍾厚怒罵起來。
鍾厚一臉懵逼,這究竟是什麼情況?
聽到大家罵聲中的內容,鍾厚才明白,大家以爲他又是一個來‘尋寶’的修煉者。
之前小鎮經常有修煉者出沒,打聽關於高家村的消息。
修煉者出手闊綽,所以鎮上居民都非常熱情,把知道的消息全都供出來,可想不到因此爲高家村帶來滅頂之災。
雖然滅村慘劇和鎮上居民無關,但大家心中依然十分內疚。
所以自此開始,大家都對前來打聽高家村的陌生人十分敵視。
聞言,鍾厚一陣無語。
雖然他對高家村的遭遇深表同情,可這跟他卻沒有半毛錢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