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凌音到達約定地點的時候已經7點多了。
程墨舫死皮賴臉要跟她一起，她甩不開，只好帶他一起過來了。
她不想叫程墨舫一起的原因，是因爲她喊了沈沐言和陸千帆。陸千帆倒是沒有什麼，陸千帆性格溫和，應該不會跟程墨舫起什麼衝突。
她擔心的是沈沐言，畢竟之前程墨舫和沈沐言兩人鬧過不愉快。
而且，程墨舫之前打沈沐言的那一拳，他到現在都還記得呢。
沈沐言是個極度記仇的人。
這點季凌音可是深有體會。
她記得剛跟沈沐言認識那會，季凌音從來不給沈沐言好臉色，每次沈沐言在她病房裡喋喋不休，季凌音都會給他冷眼。
等到她身體差不多好了之後的某一天，也忘了是因爲什麼事了，兩個人爭吵了起來，季凌音好像說了句不太好聽的話，具體說了什麼，季凌音也不記得了。
大概的意思，好像是：你一個大男人怎麼跟個女人似的，婆婆媽媽什麼的，不僅如此，還拿起桌上的水杯，摔在了沈沐言的腳下。
當時季凌音經常會情緒失控，有時候連自己做了什麼，都意識模糊。
可沈沐言後來卻總是拿那件事來說，說什麼此仇不報非君子，還說什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雖然她知道沈沐言也只是說說而已，不但沒有找她“算賬”，反而對她越來越好。
但換了其他人，沈沐言可不會這麼好了。
沈沐言還跟季凌音說過，他出道時不看好他，罵了他的人，如今墳頭草都快有他高了。
這讓季凌音總結出來了一個道理，沈沐言這種表面無害，容易記仇的男人，可千萬惹不得。
她心想，還好他們成爲了好朋友，不然估計她的墳頭草估計也有熙熙高了。
她以前可沒少折騰沈沐言呢。
雖然是間接性的折騰。
通常都是她折騰陸千帆，陸千帆折騰沈沐言，而沈沐言，很合理的把賬算在了季凌音的頭上。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冤有頭債有主，他要找就找她。自然，季凌音並不搭理他。
“你們晚上就在這裡吃飯？”程墨舫的聲音把出神的季凌音拉了回來。
意識到自己想的有點遠，季凌音緩了緩情緒，轉頭看向程墨舫，答聲道：“是啊，程大總裁這是嫌地方不夠高檔？”
這個地方，是以前跟左楠，白夢涵她們經常來吃飯的一個小店，幹鍋火鍋，炒菜等樣樣齊全，季凌音覺得味道還不錯，裝修的風格有點像咖啡店那種風格，比較有格調，她跟白夢涵都比較喜歡
主要是位置還算是比較偏，人不是特別多。而且二樓是包廂，來這裡一般不會遇到粉絲什麼的。
白夢涵讓助理提前訂好了包廂。
當然，在訂包廂前她並不知道沈沐言他們會來，自然也不知道程墨舫也會來。
後來白夢涵說要不換大一點的地方，季凌音制止了。她覺得這裡挺好的，反正也沒有外人，都是朋友和身邊的人，吃什麼，在哪裡吃，不過是花錢多少的差別。
對她來說沒有什麼兩樣。
“當然沒有，老婆請我吃飯，哪裡吃都一樣。”程墨舫攬着季凌音的肩膀，低眸看着她開口。
雖然他剛剛差點問爲什麼不去念唐。
他沒有別的想法，只是覺得，這麼多人吃飯，這個地方有點小，而且他們又都是公衆人物，怕狗仔隊跟拍。
雖然現在她已經答應跟他重新開始了，不過是秘密交往，兩人的關係也還是有些微妙，因爲楚若菲的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也因爲這麼多年來兩地相隔互不瞭解。
再加上，彼此心裡都藏了不想讓對方知道的事情。所以在相處的時候，多了幾分的小心翼翼。
不過最近程大總裁說情話的能力好像見長呢。
季凌音擡頭瞥了程墨舫一眼，開口道：“程總難道不是來買單的嗎？”再說了，哪裡是她請他來的，明明是他死皮賴臉要跟來的好嗎？
程墨舫討好般伸手颳了刮季凌音的鼻頭，揚着嘴角開口：“是，老婆大人請客，我買單。”
季凌音：“……”
雖然現在的程墨舫變得有點……
怎麼說呢，就是完全沒有了以前的高冷。
不，應該說有時候她覺得程墨舫像是的了精分病，在她面前是一個樣，在兒子面前是一個樣，在外人面前，又是一個樣。
不過，這樣的程墨舫彷彿纔是一個完整的程墨舫，剛開始季凌音有點不太適應，但現在覺得，這種感覺其實還不錯。
讓她開始有了戀愛的感覺。
現在想來，她好像沒有談過戀愛呢，以前只是暗戀程墨舫，後來兩人結婚了，關係越來越僵，再後來，她假死離開洛城。
也不是沒有想過，要不要考慮這方面的事情，但最後卻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因爲程墨舫在她心裡的地位太牢固了，他出不去，別人也進不來。
加上考慮到自己的身體，也就放棄了這樣的想法。
“先進去吧。”季凌音說完話後，先一步邁開腳朝裡面走去。
“小音，你來啦。”看到季凌音進來，白夢涵回頭看了她一眼，高興地喚了一聲。
“夢涵，你跟小阿音怎麼跟小別勝新婚似的，明明每天生活在一起，還這麼膩膩歪歪的，真懷疑你們兩是不是……”有什麼別的情況。
話還沒說完，在看到跟在季凌音身後的男人後，沈沐言便止住了話語。
季凌音帶程墨舫過來，看來是已經表明了立場了，他後面這句話說出來還真是有點尷尬呢。
“我跟阿音哪有每天膩膩歪歪，我們這幾天都各自忙各自的，好久沒有一起吃飯了好嗎？而且，這幾天小音又不跟我住一起，我一個人住在這麼大的別墅裡都有點害怕。”白夢涵開口道。
她將沖洗好的筷子放在桌前，這才直起身子往門口看過去，在看到程墨舫的時候也微微愣了一下，隨後開口道：“程總您也過來了呀，那我再洗一副碗筷。”
說着她伸手將用保鮮膜密封好的碗筷拿過來，準備拆封。
沈沐言瞥了程墨舫一眼，又看了看坐在一旁沒說話的林千帆，從白夢涵手中將碗奪了過來，“他又不是沒手，你幹嘛幫他洗。”
一句話，讓現場的氣氛頓時變得尷尬了幾分。
白夢涵愣愣的站在原地，手懸在空中，那副餐具洗也不是，不洗也不是。
而她們的兩個助理，小敏和另外一個女孩子，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她們忍不住在心裡想，沈沐言這麼公然得罪程大總裁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