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舫側眸瞥了蕭航一眼，淡淡的開口道：“林小姐醒了，醫生自會通知她的家人，你告訴我做什麼？”
而且還這麼大張旗鼓，緊張又帶着興奮情緒的，當着蘇櫻的面說，這不，好不容易緩和？的氣氛，更尷尬了吧？
蕭航：“……”這鍋端的可真冤啊！
這兩年老闆雖然不怎麼去醫院看林婉夏，但也很早就叮囑過醫生，如果林婉夏有情況要第一時間向他反應。
而且林婉夏剛出事那會，老闆可是跟她家人一樣着急希望她醒啊！
雖然老闆是希望林婉夏醒了之後，能說清楚那時候發生的事，能證明蘇櫻的清白。
雖然，現在事情也已經接近真相大白了。
但這變臉變得也太快了吧？
程墨舫心裡卻在想，這麼多年過去了，當他已不抱任何期待了，當他不通過她也查到真相了，現在卻又突然說她醒了。
這醒的可真是時候啊！
就憑她害他跟他的小櫻錯過這多年，他現在也不想去看她。
“不去看她？”季凌音從程墨舫掌心中抽開了自己的手，擡眸看着他淡淡的問了一句。語氣很淡，讓人聽不出喜怒，但她的表情給人的感覺，彷彿他不去看她就像是犯了多大的罪一般。
程墨舫擰眉，居高臨下看着季凌音，沉着聲音道：“你很希望我去看她？”
季凌音揚嘴輕輕一笑，“這好像並不是我該希望或是不希望的事情吧，畢竟跟她在一起這麼多年的人是你，估計，她現在最想看到的人，也是你。”
頓了兩秒，季凌音繼續道：“就算是你現在有了新歡，她畢竟是你的初戀，難道你不該去看看？”
程墨舫臉色微變，眉頭幾乎擰在了一起，他朝季凌音走近一步，幾乎快要貼到她的臉，然後從牙關裡吐出話來：“初戀？在一起這麼多年？”
他什麼時候跟林婉夏在一起過？他一直都當林婉夏是妹妹，而他喜歡蘇櫻這件事情，林婉夏比誰都清楚。
她竟然以爲，自己喜歡的人是林婉夏？
“誰說我跟她在一起過？”程墨舫眸子冷了幾分，聲音低啞，漆黑的瞳孔一瞬不瞬盯着季凌音。像是要把她看透似的。
季凌音微愣，擡眸對上了他的視線。
程墨舫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們兩從來沒有在一起過？
怎麼可能！
她記得，程墨舫剛轉學到她所在的學校時，引起了很大的轟動，因爲他的聰明，當然更重要的還是那逆天的顏值。
他的到來，把他們學校最帥，成績最好的人通通秒的渣渣都不剩。
那一張冷若冰霜英俊無比的面容，幾天之內收穫了學校上上下下百分之八十的迷妹。
還有百分之二十，要麼是專心學習，不把男人當回事的，要麼是有極度癡情的暗戀對象的，再剩下的一小部分是……不喜歡男人的。
而她，自然也是百分之八十的其中一個，如果當時組織個狂戀程墨舫團，她怎麼都是個副團長級別，衝在最前面的那個吧。
因爲，他轉來的第一天，她的初吻就被他奪走了，與此同時，心也跟着走了。
可是，她沒想到，她還沒有來得及深入瞭解他，林婉夏卻先告訴她跟林婉秋，說程墨舫是她從小就暗戀的哥哥。
還說讓她們要幫她保密。
而不到一個星期，林婉夏就成功讓程墨舫請她們三個吃飯，蘇櫻這纔算真正認識了程墨舫。
後來，大概是高中快結束的時候吧，林婉夏告訴她和林婉秋，說程墨舫已經同意跟她交往，但因爲兩人不想讓別人知道，所以是秘密交往的，讓她們兩不要說出去。
從那以後，關於程墨舫事，她都是從林婉夏嘴裡聽到的。
林婉夏幾乎是每天都會在她和林婉秋面前提起他，說一些他們兩在一起的細枝末節，還經常會抱着一些程墨舫給她買的零食，拿到教室裡給她們吃。
蘇櫻高考失利後，去了S大，而林婉夏如願以償去了A大，每週末三個人見面，林婉夏說的最多的，都是她和程墨舫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
事無鉅細到牽手，擁抱，接吻，甚至連當天吃的什麼菜，喝的什麼飲料等所有細節，都說的頭頭是道，清清楚楚。
那樣暗無天日的單戀，她維持了整整五年。
直到，程爺爺生病，留下遺言說，要程墨舫和蘇櫻結婚才能瞑目。所以畢業後她才和程墨舫領了證。
可是，她卻守了整整一年的活寡。
每天獨自守在婚房別墅裡的是她，而大大方方出入在程家老宅的卻是林婉夏。
除了要好的幾個朋友外，沒有人知道她跟程墨舫結婚的消息，但幾乎是所有人，都知道林婉夏是程墨舫的女朋友。
現在程墨舫卻跟她說，他沒有跟林婉夏在一起過。
呵！她怎麼可能相信！
可是，眼前程墨舫的表情，明顯是疑惑的，驚訝的，不像是在說謊。
蘇櫻幾乎是周身一顫。她理了理情緒，掀着薄脣輕聲開口：“你們難道……”真的沒有在一起過？
“櫻子。”一道磁性的嗓音打斷了季凌音的問話。
季凌音往左側邊移了兩步，往聲源方向看過去。
殷傲氣沖沖的走過來，一把將程墨舫從季凌音身邊拉開，將季凌音擋在身後，“程墨舫，你最好給我離櫻子遠一點，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程墨舫瞥他一眼，伸手拉住季凌音的手臂，將她拉入到自己身邊，用略沉的聲音開口：“你當年是不是以爲，我跟林婉夏在一起了，所以你纔跟江邵晨在一起的。”
這句話程墨舫是用的陳述句。
季凌音眼眸更是一僵，她想也沒想脫口而出道：“我跟邵晨沒在一起過。”
當年，她說跟江邵晨在一起，完全是因爲，想躲開潘付博的糾纏，還有，爲了不讓林婉夏發現自己喜歡程墨舫。
直到臨近畢業，她發現林婉秋喜歡江邵晨，而其實林婉夏也早就知道了，她喜歡的人是程墨舫。
隨着她跟程墨舫婚期將近，她跟林婉夏和林婉秋徹底鬧翻，甚至，林婉夏跟林婉秋還曾將她騙去酒吧，害她差點出事。
可這些，她從來都沒跟任何一個人說過。
不過和林婉夏兩姐妹鬧翻的事情，殷傲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