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莫白站在臺上有些發呆的看着那被自己擊飛出去的少年,在空中一口鮮血噴灑,心裡已是暗暗後悔,自己本來想做一件好事,沒成想最後竟然給辦砸了。
柳佛心面寒如玉,冷“哼”一聲。令他心底一震,這才緩過神來仔細打量柳佛心,一身白衣如雪,面上更是如覆寒冰,渾身上下一股陰冷之極的殺氣撲面而來,讓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蟬。
“你不該傷了她!出手吧!”柳佛心冷冷的道,瑩白如玉的俏臉上毫無表情,殺意透體而發。這一刻,她似乎又成爲了以前的三大賞金殺手之一的“無敵殺手”。自從與宋魚等人相識以來,她和無名都未再接過生意,兩人只想寄情于山水,在江湖中游歷一番。自幼便遭家破人亡之禍的她,心底最深處其實一直有着那麼一絲絲與世人相駁的觀點,保護最親近的人,永遠不能讓他們受到傷害,無論是誰,若敢傷害他們,就要付出最慘重的代價。而郎幕虹的遭遇讓她深表同情,這些日子的相處,無父無母卻又天真無邪的小姑娘無時不在深深觸動着她心底深處的柔軟,不自覺的已將她提到與無名、宋魚等人比肩的位置。剛纔看到郎幕虹吐血後那慘白的毫無血色的小臉,心裡已是痛的不住自責,對展莫白不由起了殺意。
“閣下如何稱呼?”展莫白看着對面的少年,從他身上散發的那股鋪天蓋地的殺氣竟讓自己有股心膽俱寒的感覺。
“你再不出手,別怪我不給你機會!”
“你……,你竟敢如此狂妄!”
“傷了虹兒,便用你的命來抵償!”柳佛心話音一落,已緩緩的擡起右手,纖白的手掌在剎那間已化作玉白之色,輕飄飄的一掌印向展莫白的前胸。
展莫白眼看對方一掌擊來,心裡竟沒來由的升起一種無法抵敵的感覺。趕緊提起全身功力運於雙掌,“如封似閉”、“推窗望月”、“劃分陰陽”三招連環使出,一陣“啪啪啪……”聲接連傳出,展莫白只覺對方掌上一股先震後粘的勁力將自己雙掌盡皆震開,卻又讓自己的身子在原地絲毫不能動彈。心底不由震駭的無以復加,眼中閃現出一抹絕望的神色,眼睜睜的看着對方的手掌貼上了自己的胸口。
“心……,不要殺人!”無名一聲大喝,讓柳佛心的身子一震,不自覺的已撤回大半功力,纖掌上勁力輕吐,展莫白整個身子被擊飛出三丈多遠,落在擂臺邊上,連吐三大口鮮血,整個臉色已灰白的嚇人。
洪府這時已有數人躍上臺來,李烈輕輕扶起展莫白,並指在他身上連點數下,又喂他服下幾粒丹藥。將他交給身邊之人扶下臺去,這才轉過身,面對柳佛心,怒聲道:“朋友不嫌出手太過狠辣麼?李某雖自知不敵,也請閣下賜教幾招!”
“我不是來打擂的,你要怪也之能怪他不該傷了不能傷的人!”
“哼,擂臺比試,拳腳無眼,縱使受傷,也只能怪他學藝不精!”李烈與展莫白私交甚好,眼見自己好友被對方擊成重傷,早已怒火中燒,一時間倒未考慮到雙方的差距。
無名在臺下聽得李烈的話,心裡已不由暗道不好。柳佛心的性子外柔內剛,又有些偏激,若是真的將她激怒,她恐怕真要毫無顧忌的大開殺戒了。
“你若真要找死,我就成全你!”柳佛心原本已要走下臺子,聞言卻又轉過身,冷冷的道。
“你……,好,李某就……。”
“李叔叔你先下去歇息去吧。”李烈正待作勢欲上,卻聽一聲嬌柔慵懶的聲音喊道,轉身看去,見是洪大小姐不知何時已來到臺上。
“是,小姐。”李烈恨恨的一跺腳,有些不甘願的走下了擂臺。
柳佛心注目看了一眼對面的少女,一張俏臉上眉目含笑,大大的眼睛,紅潤的小嘴。上身是一件剪裁合體的半袖小馬甲,將火爆的身材俱現無疑,馬甲不大,恰恰露出盈盈一握的小柳腰,行走間,一片晃眼的雪白引人遐思。下身穿一條武士燈籠褲,腳上一雙薄底小蠻靴,一對欺霜賽雪的藕臂上各帶着一個小金鈴,走動時,不時傳出清脆的聲響,渾身上下洋溢着一股動人的風情,讓人心動不已。只可惜,柳佛心也是女子,而且還是比她更勝一籌的絕色美女。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柳佛心已準備轉身離去。而這時,臺下的許多人已開始高聲起鬨,有人還不住的吹着口哨。顯然這名女子的到來,讓臺下的一些人已有些情不自禁。
少女莞爾一笑,如烈日下的玫瑰,嬌豔無比,絲毫不爲臺下那些如飢似渴的目光而感到半分羞澀,在那個年代,如此暴露卻又如此大方的女孩子當真已能稱得上是一個異類了。輕啓朱脣,向着柳佛心嬌聲道:“這位相公,怎麼打傷了人就要一走了之麼?”
“我本非來此比試,既然已經教訓了傷人之人,當然是要走了。”柳佛心看都未看少女,傲然道。
這少女本名洪燕,乃是洪府千金,自幼習得一身武藝,又兼人長的美豔無雙,在西北之地早已聲名遠播。在這裡,那些官宦公子,富家少爺,哪一個見了他不都是一副垂涎之色?久而久之,故是養成了她盛氣凌人的脾氣,便是等閒之人也從不加辭色。而今見柳佛心非但人長的英氣俊俏,武功更是深不可測,即便是見了自己仍是如此的傲氣凜然,一向自詡的美貌在此人眼裡似乎無視。心底怒有升起一股異樣的情愫。要知,少女情懷最是難以琢磨,你越是表現的比她強勢,或許更能撲捉到她的芳心。
柳佛心也未料到,自己如此的冷漠,卻更是激起了對面少女對自己的興趣。
洪燕聽得柳佛心冷言冷語,毫無禮數的回答,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咯咯”一笑道:“相公此言豈非強詞奪理?這擂臺本就是爲小妹比武招親而設,若不是爲比試而來,怎可胡亂上臺。莫非相公認爲我洪家好欺?仰或是相公憑藉自己高深武功便可隨意毀去一名女子的清白名聲?”
“好一個伶牙俐齒,你待怎的?儘管劃下道來,我接着便是!”柳佛心心裡也不由佩服她的心思之敏捷,思慮之細密,只是短短几句話便將自己擠兌的進退兩難。不過她心裡已抱定只輸不贏的態度,心裡也不由釋然。
“如此,小妹遍請相公指教一二!”洪燕巧笑嫣然,顧盼之間風情萬種,只讓臺下衆人看的遐思連連,一時之間更是鼓譟到了極點。
只是柳佛心卻似未見一般,只是一擡手,淡淡的道:“請!”
眼見對方如此不解風情,洪燕心裡也不由有些懊惱,只是轉而一想,心底對這個風姿卓絕的少年更加喜愛。柔荑輕擡,一條五六尺長的軟鞭已擎在手中,嬌聲道:“此鞭乃是取百年蟒筋糅合烏金、天蠶絲編制而成,即便是神兵利刃也難傷分毫,相公可要小心哦!”
“你儘管出手便是!”
洪燕嘴角微微一撇,盈盈一笑,不見作勢,手中軟鞭已“啪”的一聲抽出,鞭勢快如閃電,隱隱間竟有風雷之聲,直奔柳佛心下盤抽到。
柳佛心原本就距擂臺邊緣只有半丈左右,眼見她的鞭勢抽到,竟似有些手忙腳亂,不自覺的向後挪了半步,只聽“啪”的一聲皮鞭已抽在她的小腿上,一場誇張的將她擊得整個人四仰八叉的向臺下落去,好不容易穩住身形,落地時,連打幾個踉蹌。站穩身子後,向臺上洪燕一抱拳道:“洪大小姐武功高強,在下實是不敵,就此認輸!”
“你……,你真是可惡之極!”洪燕恨恨的一跺腳,小臉上一片煞白,轉而之間竟似受了莫大委屈,雙目之中淚光閃現,面上更是幽怨之色滿布,整個人呆在了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