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吉德彷彿一頭潛伏的野狼,他一直在尋找大隋軍的漏洞,他知道,如果不用奇兵,他的五千大食騎兵根本就無法戰勝近四萬隋軍,只有擊中隋軍軍的薄弱要害處,或許還有一線希望。
他終於找到了那麼一點點機會,那就是隋軍軍的左翼,基本上都是弓騎兵,他們弓法純熟,顯然是專門的弓手,那麼他們在馬上格鬥方面一定就會相應薄弱,或許這就是隋軍唯一的薄弱處。
拉吉德立刻率領大食騎兵移到隋軍軍左面,趁他們專注獵殺象背上的信德軍時,猛地向隋軍左翼發動了進攻。
拉吉德不過是信德的副總督,在當年阿布.穆斯林手下諸將中,他的排名只能排在二十名以後,是一名絲毫不起眼的中級軍官,只因大食內部清洗了大量的開國功臣和高級將領,無人可用,蜀中無大將,廖化作先鋒,拉吉德便榮升爲副總督,他面對的對手可是單雄信啊,單雄信此人可謂是文武雙全啊,在評定大隋的叛亂的時候立下許多汗馬功勞啊,就是後來攻打突厥的時候,也現出了許多奇謀,使得突厥的大軍迅速瓦解了,因此,他才被楊逸任命爲吐火羅都督。更何況他這個無名無聞的小人物,而且他手中只有五千大食騎兵,卻要面對四萬大隋精銳騎兵,如果他能統籌全局,他應該立刻撤軍回沙布羅,並調集所有軍隊回防沙布羅,但他沒有這樣做,他還沒有意識到信德全局的危險,還企圖憑偷襲僥倖獲勝,這隻能說明拉吉德僅僅只是一名衝鋒的大將,而絕不是主帥之才。
他面臨的是身經百戰的單雄信和訓練有術的大隋軍,單雄信立刻敏銳的判斷出,這支騎兵纔是信德軍的核心,全殲這支大食騎兵對這次信德戰役將起着至關重要的作用。
他一聲喝令,隋軍左翼騎兵立刻放棄了對象騎兵的攻擊,分兵兩路,儼如一把剪刀,直插大食軍的左右,隋軍勢如猛虎,弓騎兵的弓箭消失了,換成了橫刀和長矛,兩支騎兵轟然撞擊在一處,肢體殘碎,血光四濺,慘叫哀號聲四起,激烈得令人窒息。
這時隋軍的右翼騎兵也放棄了對象騎兵的進攻,他們繞過戰場,直插南面戰線,截斷了大食騎兵的退路,繼而迅速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將五千大食騎兵死死鉗住,使他們再無脫逃之機,直到此刻,拉吉德才意識到自己犯下了嚴重的錯誤,他錯失了逃跑的機會,現在他已經無路可走,被隋軍牢牢包圍,他焦慮地向信德軍望去,指望他們能趕來援救,替自己殺開一條血路,但信德軍的表現卻令他失望之極,他們似乎被唐軍的兇悍嚇壞了,完全丟棄了軍人最起碼的尊嚴,跟隨着象騎兵向南奔逃,被他們從來都不恥的健馱羅人追得像喪家的狗。
一隊隊隋騎兵配合默契,他們將大食騎兵包圍後,便開始分割大食騎兵的隊列,一支兩千人的隋軍騎兵暴烈異常,他們儼如一把犀利的橫刀,銳不可當,將大食騎兵硬生生地一切爲二,衝亂了大食騎兵的陣腳,大食騎兵中出現了混亂,漸漸走向崩潰的邊緣,唐軍卻越戰越勇,他們極有耐心,極有章法,一點一點地將大食騎兵蠶食,大食騎兵就像墮入蛛網的蟲子,反抗力量越來越微弱,所處的空間越來越狹窄,到處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拉吉德見敗局已定,忍不住仰天長嘆,“真主啊難道我今天要死於此地嗎?”
就在這時,他忽然看見了隋軍的主帥,只見單雄信一刀一個,頓時間,就有數十人死在他的手中,他簡直被驚呆了,“難怪難怪”他喃喃地自言自語,這一刻,內心的絕望將他徹底淹沒了。
他忽然高聲大喊道:“放下武器,投降”
大食騎兵們紛紛回頭望着他們的主帥,拉吉德縱馬疾奔,在隊伍中舉劍大喊:“聽從我的命令,放下武器投降隋軍”
“投降隋軍”
戰場上漸漸停止了廝殺,大食騎兵們
呆呆地望着自己的主帥,‘噹啷’不知是誰先扔下了長矛,緊接着一人帶動十人,十人帶動百人、千人,越來越多的騎兵擲矛投降,戰場上叫喊投降的聲音響成一片,單雄信見敵軍再無戰意,終於下令道:“接受投降,再有反抗者格殺勿論”
隋軍迅速啓動,將剩下的二千餘騎兵分割成四塊,開始收繳投降者的武器和馬匹,喝令他們坐在地上,手放在頭頂,數十名企圖負隅頑抗者當場被殺,至此,五千大食軍被隋軍徹底殲滅,俘獲兩千餘人,三千人被殺。
但健馱羅軍對信德軍的追擊並不得力,除了追到幾千頭茫然不知所措的大象外,絕大部分信德軍都逃掉了,他們打仗不行,逃跑卻比兔子還快。
一場腥風血雨的戰鬥漸漸恢復了平靜,夕陽照在原野之上,到處是一隊隊垂頭喪氣的戰俘,在隋軍騎兵的押解下,茫然無神地向多瀾迦斯城走去,他們將被送往波悉山銀礦服勞役五年,這時,一隊由數百頭大象組成的象羣緩緩走來,戰爭結束了,象羣也恢復了它們溫良的習性,順從地跟隨着隋軍的指揮。
看着一隊隊的大象運輸者糧食,這使得單雄信突發奇想,當下對犍陀羅的國王詢問道:“阿里王,這信德及旁這庶有多少頭大象啊?”
“回稟大將軍,信德及旁這庶的人和我們一樣幾乎每家都養着一頭象,估計有數十萬頭吧,大象可是拖重物,難道大將軍想要利用大象運輸糧食。”
“不錯,本將正是這個意思啊,這裡的路子不好走,若是使用軍馬運輸的話,消耗過大,你看這一頭大象竟然可以託運那麼多東西,可以節省不少勞動力。”
“奴,知道怎麼做了,我犍陀羅還有一萬五千頭大象,屆時都會提供來運送糧食及物資,不過這大象消耗也不少啊。但是,相對於戰馬來說的話,相對燒一點。”阿里王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副將趙崇山過來道:“大將軍,沙布羅傳來好消息,我們的斥候第一對正林間已經取得了沙布羅的控制權,希望大將軍速派軍馬支援。還有沙布羅城控制着信德及旁這庶的稅收,約有數百萬石糧食。”
“哦,林間有出息啊,趙將軍,就麻煩你帶領一萬軍馬支援沙布羅,本將還要繼續攻打旁這庶,這可是我們的目的啊。”
“是,大將軍,末將告辭。”
趙崇山接過單雄信的將令,也不顧的休息,點齊一萬軍馬在嚮導的帶領下直奔沙布羅而去,他知道這次可是十萬火急的事情,若是旁這庶的大食軍攻打沙布羅的話,依靠當地的僕從軍是不可能抵抗住大食軍的進攻的。
單雄信的幾萬大軍及犍陀羅的軍馬在多瀾迦斯城休整三日後,單雄信留下五千軍馬有一校尉駐守此地,其他的人則隨他去攻打旁這庶去了。
旁這庶的軍馬也被阿布、穆斯林調走了,他這次的目的是拿下河中地區及吐火羅地區,因此對於信德及旁這庶,並沒有在意,在他看來,大隋的軍馬是不可能分兵攻打這兩個地方的。
他哪裡曉得,單雄信精於奔襲啊,這也是他從大隋皇帝那裡學到的,若是有人仔細研究大隋皇帝的每一戰役的話,都會發現,每次他都以採取奔襲的方式,擊敗敵軍的。單雄信正好完全繼承了這一有兩的作風啊。所謂‘富貴險中求’嗎?這次,果然讓他走對了。
大食人在旁這庶的總督叫拉登奧,他是大食人哈里發的親衛長,能力平平,哈里發之所以讓他來擔任旁這庶的總督,主要是來監控信德的稅收及呼羅珊阿布•穆斯林的。
拉登奧不善於軍事,再說了,這旁這庶也不可能有敵人出現的,因此,他對於手中的一萬大食軍疏於訓練,使得他們已經懶惰成風。
“總督,大事不好了,大隋的軍馬攻了過來。”一名大食人的斥候跑進總督府向
正在品茶的拉登奧稟報道。
“什麼?怎麼可能啊?你是不是搞錯了啊,阿布•穆斯林不是帶兵去攻打河中及吐火羅了嗎?大隋的軍馬怎麼還會出現在這裡啊?”
拉登奧是一臉的不信。再說了他也不是打仗的料子。
“真的,總督大人,大隋的軍馬已經快要攻打道這裡來了。”
拉登奧這時候,慌了,立即吼道:“趕緊集結軍馬,準備備戰,這阿布•穆斯林是怎麼搞得啊?我一定要向哈里發告狀。”
大食人的軍紀雖然荒廢掉了,但是,聽到了有敵人來攻,他們還是趕緊組織了起來,並又召集了旁這庶的三萬僕從軍,在總督拉登奧的帶領下去迎戰單雄信的軍馬。
當拉登奧看到了單雄信所率領的大隋軍馬的時候,心裡那個寒啊,這比當年拜占庭的軍馬還要威武啊,不過,當他想到拜占庭的軍馬雖然威武,最後不還是敗給了他們大食人嗎?當下信心十足啊。命令士卒擺起了馬其頓方陣,這也是他們從拜占庭偷學過來的。
“馬其頓方陣”,是一種早期步兵作戰時的戰術。在荷馬時代以前,步兵打起仗來像一窩蜂似地雜亂無章,所以,具有嚴格陣法的馬其頓方陣能輕易地打敗數量上佔優勢但較混亂的敵人,這在當時可以說是戰術上的創新。馬其頓的敵人提起馬其頓方陣就會感到顫慄,因爲亞歷山大大帝使得方陣變成了一種傳奇:他是不可戰勝的。
後來,羅馬人一直沿用馬其頓方陣,使得他們在地中海橫行一時啊,大食人跟拜占庭交戰數次,每次,都吃虧,因此他們偷偷的學會了馬其頓方陣啊。
單雄信看着大食人所佈的方陣冷笑了一聲,這種方陣,他們的陛下,早就想出了破解的方法,大隋的軍馬之所以向現在這種佈置,就是爲了攻破馬其頓方陣的。
“兒郎們,隨本將衝,這次如果大勝了,陛下,肯定會重賞我們的,到時候,大家可以封妻廕子了,何樂而不爲呢?還有,就是大食人的戰力,不敵我軍,這麼好的建功立業的機會我們怎麼能夠錯過呢?”
說完後,單雄信舉着手中的馬槊朝對面衝去。
士卒一看到自家將軍都勇往直前了,他們也紛紛佈陣往前衝去,拉登奧根本不懂軍事,當看到了大隋的軍馬衝了上來的時候,一股腦的催促大軍迎戰,殊不知到,這樣做只能讓他們全軍覆沒。
果不其然,大食人的軍馬還沒有承上一刻鐘的時間,便開始潰退了。單雄信等人是不會讓他們逃跑的,這些人,可都是開礦的好苗子啊。大隋的軍馬迅速的圍了上來。拉登奧無奈,只好扔下武器投降了,投降了最起碼還有命活啊,若是,一味的反抗,他們只有死路一條。
結果一萬大食人的軍馬,戰死兩千,剩下的八千人都做了俘虜,那些僕從軍也全部成了俘虜。
單雄信當即派出三千軍馬把這些人送回吐火羅,去開採礦山及修路。
犍陀羅的國王,現在漸漸的不再後悔給隨大隋的軍馬作戰了,因爲大食人的軍馬根本不是大隋軍馬的對手啊。大隋人輕而易舉的就打敗了大食人。這使得他看到他們犍陀羅飛黃騰達的時候,也慶幸,他當初的選擇啊。要不然,他們犍陀羅估計早就被大隋人給血洗了。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了。
單雄信攻下旁這庶之後,並沒有對呼羅珊進軍,一是,他對那裡不熟,二就是他手中現在只有兩萬軍馬,不足以拿下這個呼羅珊,他準備帶兵回援吐火羅,爭取消滅攻打吐火羅的呼羅珊的軍馬。
呼羅珊軍的總督阿布•穆斯林還不知道信德及旁這庶已經丟失了呢?他正在石國的邊境和秦瓊的軍馬對峙這呢?他之所以進攻石國,就是想拿下大隋人在石國設立的西域都護府。徹底的佔領河中地區,把伊斯蘭教傳播到這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