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芍深深鞠躬,白瓷般的臉龐逐漸退去紅色,顯得很鎮定:“哥哥,奴家跟娥娘妹妹不一樣,奴生性喜靜不喜動,奴喜歡小門小戶的農家生活,見到人多喧鬧,不免恐懼……”
看來,桃花觀被拐一事,終究在墨芍記憶裡留下了深深烙印,她變得有點孤僻,有點怕與人交往,怕去人多的地方,怕跟人打交道——這種症狀,更確切的說是“自閉”。
“哥哥眷顧我們,從桃花觀出來,一起照顧我們兩年,衣着唯恐不鮮麗,飲食惟恐不周詳,還給我們請老師教導我們讀書識字,三五不時地還陪我們出去踏春遊玩,爲了讓我們有個依靠,還把我們列入族中給我們名分……哥哥爲我們做的這一切,墨芍都看在眼裡。墨芍在桃花觀時,常覺得這天底下已沒有我等的活路,混沒想到自己也能有幾日逍遙。
哥哥,除了哥哥外,妹妹到哪裡找哥哥這樣疼愛的人,想到終有一天要離開哥哥,墨芍只覺得痛徹心腑,若真到了那一天,墨芍不如去死
哥哥,墨芍與娥娘姐姐不一樣,娥娘姐姐有父兄有姐妹,由不得給人做妾(成爲賤籍),墨芍家在荒僻山村,爹孃老子也許一輩子不知道山外面的情景,更不知墨芍的生死……”
墨芍膝行兩步,把茶碗舉得更高:“哥哥,墨芍是什麼身份,自己明白,哥哥雖然再三擡舉墨芍,但無哥哥搭救,墨芍也許在某個勾欄瓦舍與人彈琴作樂,或者在某個大戶人家做牛做馬,墨芍今日的身份全來自哥哥,貴賤也就是哥哥一句話。
哥哥教我們一身管家的本領,可想到今後要去大戶人家,墨芍禁不住渾身發抖,我等這樣身份,即使有了哥哥的竭力包裝,但哪有大戶人家,肯與不知底細的人結親?哥哥想着我們嫁妝豐厚,以後必不受夫家腌臢氣,可是看看素珍姐姐吧
素珍姐姐論文才論相貌勝墨芍百倍,而羅家原本窮困,素珍姐姐萬貫嫁妝,難道不豐厚?如今又是什麼情景?想到整日要應付妯娌的譏笑,婆婆的刁難,以及面對無數陌生人,墨芍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知哥哥仁厚,聽了我這話兒,或許會尋找溫飽之家,讓我們去做個當家主事的主婦,可是哥哥,溫飽之家難道事少,看看顧三娘過的是什麼日子?再看看豆腐西施,她那次嫁人選的不是殷實之家,且家中沒有親眷牽扯,這樣的人家拿出來,誰不說是好婚姻?可豆腐西施的日子,怎能算可好?
哥哥,墨芍這一身本領,唯有在哥哥面前使得開,天底下,唯有哥哥不在意墨芍的原來,也唯有在哥哥身邊,墨芍才得以呼吸自如。墨芍只認哥哥,哥哥若是可憐墨芍,與其將來讓墨芍面對不可測的命運,不如哥哥今日收納了我,哥哥,慈悲啊。”
“唉”,時穿常常一聲嘆息:“我選擇的人家,怎可能讓你不快樂呢?所有的‘結果’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我自然會給你們挑選最好的結果。
咦,你所見到的豆腐西施、顧三娘、褚素珍……,都只是萬千花朵中的一朵,她們的婚嫁結局並不代表全部,更多的人正生活在皇宋的燦爛之下,快樂着,幸福着——日子就是這麼一天天過的。”
墨芍說出剛纔的話,似乎用盡了力氣,她再無辯駁,只是跪倒在地上,反覆喃喃:“哥哥,可憐一下墨芍吧。”
時穿長長的嘆了口氣:“好吧,我答應你——你這樣子,給姐妹們開了很壞的先例。”
墨芍那白瓷般的臉龐立刻耀眼的像新出爐的鈞窯白瓷,她沒有羞澀,只剩下無盡的激動,嘴裡呢喃不停:“謝謝哥哥,謝謝哥哥。”
對於一個自閉的人來說,能生活在最信賴的人跟前,那就是最大的快樂,墨芍得到了這種快樂,生命都在因這種幸福而燃燒。
時穿發話了,崔小清順手接過墨芍奉上的茶碗,笑盈盈說:“這下子好了,你這下子名正言順,我也算兌現承諾了……嘻嘻,郎君接下來要整編團練,可得在崔莊待些日子,你且樂吧。”
墨芍暈暈乎乎的點頭,夢遊一般的走下堂去……納妾之禮不是“婚”,不需要額外的禮節,這一杯茶代表了所有,從此她就是墨姨娘了。
酒宴開始了,今日的客人也不多,主賓是幾名時氏族人,而崔小清收養的那位“寄子”,或者稱“繼子”一直沒有出現,他的存在雖無關緊要,但這樣一來,崔氏方面幾乎沒有什麼客人。對此,時穿並不在意,他都不在意了,幾位仰仗時穿討生活的時氏族人自然無語。
至於村裡的人,也曾有人聽到消息想來祝賀——崔家時家合二爲一,今後這個村子裡他們的說話聲會更響亮,這時候還不巴結,什麼時候去?
不過,當那些人備好禮物準備上門時,或有人悄聲提醒:方舉人娶二妻的事情剛剛發作完,弄得整個家族家破人亡。如今教頭娶了外室,外室是什麼?豈能宣揚的盡人皆知?你去賀喜,要說什麼話,該祝賀什麼?
於是,許多人悄悄打消了祝賀的念頭,而心頭最熱切的人,不過是把賀禮悄悄放在崔園門前,自己轉身回家。
宴席就在這樣無語的氣氛中進行,席間,崔小清曾悄聲問:“城裡頭那位,該怎麼答覆?”
時穿點頭響應:“這事該我出面,我明日通知城裡。”
崔小清趕忙提醒:“娥娘恐怕不會來祝賀的……算了,她還小,這種事不來也罷。”
這句“還小”,其實是點明習俗以減輕時穿的心理負擔。宋代大戶人家孩子立業早,但成婚晚。而宋代又是個剩男剩女格外多的時代,讀書人講究科舉成功再成親,那樣他們可以結上一門對仕途用幫助的親事。但家業大了,總的有人管家吧?這時候的慣例是:先娶一個妾室管理家務。
同樣,如果定親的女方年紀小,或者因爲孝期耽擱了婚事,男方也會預先娶一門親事作爲過渡——古代社會,男方在外面打拼掙錢,女主管理內宅,料理好男方下半身問題,這就是通常的古代生活。
不管時穿與黃娥定未定親,不管之前崔小清是否與黃娥達成了妥協,這句“還小”就代表了一切。無論按照宗法,按照傳統習俗,這時候黃娥只能採取默許態度……
這段事說過就罷,婚宴繼續進行,酒不錯菜不錯,可是來賓不知道該怎麼說賀詞,所以場面雖然不冷冰冰,但總是不熱烈。
曲終人散,夜深人靜,時穿牽着崔小清的手走進她佈置的婚房。
終於可以和心愛的人明明白白住在一起了。紅燭高照,燭火下崔小清臉上泛起了紅雲,她低着頭很柔順地解着衣服。隨着一陣窸嗦的脫衣之聲,她的身上已是不着寸縷,赤lo裸地站在了時穿面前,人早已羞得擡不起頭。
時穿的呼吸爲之一窒,大腦好象一片空白。
當日與崔小清的私通發生在夜晚,時穿瞌睡的神智有點迷迷糊糊,醒來後又不想回想,所以對這具身體沒什麼印象,今日它完整呈現在面前……怎地一個美麗啊。
雪白的脖頸,如削的肩膀,而在那之下,是一對小巧的r房,中間一點嫩紅,好象蓓蕾一樣,傲然挺立着。纖細的腰身,平坦光滑的小腹,雪白圓潤的大腿,粉紅色的柔脣像棉花糖一樣,讓人忍不住想張口han住吸吮。
“別站着了,去牀上吧”時穿情不自禁走過去,手搭在腰臀的曲線,感覺着它的豐滿圓翹,增添無窮遐想。心動之下,又忍不住伸出手,輕輕地揉捏着。
“唔……”崔小清渾身打了個顫慄,擺動着屁股纖細腰身,試圖躲避那隻侵犯的手。
可惜,這樣的動作非但不能改變什麼,反而激起了時穿的無邊hoyan,只聽“啪”一聲脆響,崔小清粉臀上頓時浮現出五個清晰的手指印。
很美很柔軟,只有上天才造得出這樣的聖物。
順着那優美的曲線,時穿的手攀到了那對胸前的翹楚,柔嫩,滑膩,像流動的水像吟唱的詩,美妙絕倫。
“嗯……嗯……”崔小清很費力地剋制着不發出大的聲音。
耳邊聽到的是動人的嬌吟,臉上摩擦的是豐滿而又很有彈性的粉嫩,鼻子聞到的是醉人的芬芳,嘴裡則含舐着**的嫣紅櫻桃……所有的一切,令時穿不知今夕何夕。
崔小清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身上變得滾燙,顫抖得越來越厲害。
忍不住了,時穿急切的搬倒崔小清的身子,拉開崔小清的雙腿,身子重重壓上去,下一刻,他破體而入。頓時,一股強烈的快感沿着背脊傳入了大腦,那種致命的快樂幾乎讓時穿呻吟起來。
崔小清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透體而入的那股火燙帶給她的感覺更是無與倫比,那是一種石破天驚的驚歎,是一種激情到死的顫抖。她翻起一個白眼,在半夢半醒中,感覺到自己飄蕩起來,而那股激情,卻越來越強烈,直到把天與地,都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