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高羽聊到了很晚,天南地北的到最後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聊到了什麼地方去。
我倆幾乎喝光了那一桶啤酒,我喝酒一向都不行,但是今天卻格外的清醒沒有半分的醉意。
躺在甲板上海風吹得很舒服,微醺,我閉上眼睛像是囈語一樣道:“我這一輩子,想想其實也值了,好的不好的都嘗試過,有那麼好的爸媽,那麼好的倆孩子,那麼好的陳洺...在以前得病知道治不好的時候我就這麼勸自己,可能是自己的福氣來的太多,全部都給用完了,所以只能用壽命去抵償,其實陳洺帶我去那個地方找那個長生不老的時候,我是覺得略微荒誕的,畢竟是那麼神話的東西
無論怎麼樣眼見爲實內心裡也都覺得不可能存在,但是...同時又很矛盾的期待,畢竟...人都是怕死的,我把話說的再漂亮歸根結底也是不想死的...直到我在那陌生人家裡睜開眼醒過來的時候,原本虛弱的像狗一樣的身體突然間一切都正常了起來,你能理解麼?一個久被病痛折磨的只能靠止疼藥度日的人突然間身體正常了,健康了,骨頭不疼,渾身哪裡都不疼,那時候就算沒人告訴我,我自己也隱隱約約能猜到發生了什麼。”
說到這裡我抿了抿嘴巴,可能是酒喝多了,喉嚨很乾,但是就是想不停地說話,把憋在自己心裡頭的話全部一股腦的說出來。
“你知道麼高羽,其實這種神話一樣的情況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反而並不覺得驚訝了,你想呀...人類都能進入太空裡了,有東西能讓人突然恢復健康也不是沒可能的對吧,畢竟連這麼荒誕的病毒都能突然之間憑空出現,自從又活過來之後我可珍惜生活了,每天都一分一秒珍惜的過,再也不像以前那樣一點小事就逮着不鬆非得琢磨透徹不然就是不放過自己,想着這下可有大把時間繼續享受活着的時光,陪陪孩子,陪陪爸媽和陳洺了......可沒想到卻出現了這麼個情況...也難怪從見到陳洺之後就總覺得他渾身上下被一股子沉重的壓力環繞着,這回的敵人...是他無法對付的,而且對方的目標是我,他怎麼可能輕鬆的起來?......”說到這裡,我眼前出現了陳洺往日那看似平靜的臉,心裡有些微微的苦澀。
高羽沒有回答我的話。
周圍很安靜。
我就那麼閉着眼睛躺在原地,只覺得大腦一陣陣的發脹,可能是酒勁上來了,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了輕微的一聲嘆息。
沒有睜開眼睛我就聽出來是陳洺在我身旁站着...
酒勁來勢洶洶,我渾身都覺得疲憊極了,腦子裡閃過陳洺是不是聽到我剛剛那些話的疑問之後就不聽使喚。
接下來就進入了一片混沌中,再次睜開眼睛恢復意識的時候就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醒來的時候,陳洺在我身旁專心致志的看着什麼東西。
宿醉醒來,我腦袋疼的不行,躺在牀上哀嚎了兩聲才勉強撐起身子坐起來。
陳洺將放在牀邊的涼開水遞給了我,一口氣喝光後將杯子遞給他的時候一掃眼看到了他手中拿着的東西...
那是一張小小的照片。。。
照片上面是鑰匙和陳默剛出生的時候的照片,照片中倆孩子都睜着眼睛,那時候還看不不到東西,瞳孔沒有焦點。
沒看到照片的時候,其實我也習慣了那麼久見不到孩子,但這會一旦看到了,對孩子的思念就源源不斷的涌了出來。
跟陳洺一起盯着那照片看了許久後我對陳洺道:“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給爸媽找什麼麻煩,鑰匙最喜歡欺負別人家小朋友了,周圍鄰居經常有來告狀的。”
聞言,陳洺笑了出來:“他們倆的性格是反過來的,鑰匙更像個小男孩。”
我搖頭:“如果按照咱倆做對比,也沒啥不對啊,你看兒子可不就跟你一樣,整天不說話,悶騷。”
那邊陳洺還沒來得及應我的話,門口就傳來了敲門聲,是老大的聲音,似乎很着急:“何默!何默!”
陳洺起身去開了門,門口老大見到沒穿上衣的陳洺時先是一愣,緊接着似乎以爲打擾到了我們,想退開但又被什麼事情給急的滿臉冒汗。
我身上穿着衣服,起身走到門口問道:“怎麼了?”
見到我過來,老大才趕緊道:“你昨個晚上不是喊大姐出去了麼,怎麼着今天一早我去敲門,還是沒見到大姐的人影?”
“我喊書音出去?啥時候的事?我沒有喊過她啊。”話說完我還擔心是自己喝多了以後做的事情自己不記得了還專門回想了一下,但無論怎麼想都記不得是不是喊過書音。
“怎麼沒有?大姐出去的時候還專門在門口跟我說了你找她有事的,好端端的她還能騙我不成?”說完,老大立即就看出了我狀態不對,加上渾身還沒散去的酒味,對於我的話他臉上的不信任就更多了。
我有些無語:“真的...我昨晚上喝多了...但真不記得見過書音。”話說完我轉頭看向陳洺:“你昨天是不是在甲板上帶我回來的?”
陳洺點頭:“嗯。”
“當時高羽應該也在旁邊吧?”
聞言,陳洺遲疑了一下:“我去的時候,那裡只有你。”
“什麼?!當時高羽沒在那?!”
“嗯。”
我懵了...看了老大兩眼,趕緊走出門準備去找找那唯一能證明我沒離開過甲板的高羽作證。
剛一到大廳就看到了和鎖天坐在一起,和對面小五笑眯眯的聊着天的高羽。
走到他面前,我問道:“姓高的,昨天你啥時候走的?”
高羽聞言愣了愣:“我啥時候走的?”
“對啊,陳洺說他帶我回去的時候那裡只有我一個人,我說你這人也太不夠意思了就那麼把我丟在甲板上了?”
聞言,高羽立即露出一副瞭然的神態:“我說怎麼去了趟廁所回來你就不見了,感情是陳洺給你帶走的,我還沒說你呢走也不說一聲,我以爲你也是去廁所,在那等你等了半夜,差點在甲板上睡一夜你知不知道?”
聽高羽說完這些,我沒再接話,而是問道:“昨天咱倆喝酒的時候我有去找過什麼人麼?”
高羽疑惑:“沒有啊,怎麼了?”
聽了這回答我趕緊對老大道:“你看,他跟陳洺加一起剛好就能證明我昨天確實沒找過書音。”
誰知聽了我這話,老大臉上的表情更加的慌張了,他搓着手有些着急:“如果不是你的話...那這到底怎麼回事?大半夜的老大怎麼會突然出去?還專門跑到我門外跟我說是去找你的??”
我立即就抓到了老大這句話中不對勁的地方:“先等等,你是說,昨天半夜裡是書音在你門外專門告訴你去找我?”
“對啊。”
“這不是很奇怪麼?”我道。
“哪裡奇怪了?”
“就算是我大半夜的找她,她也沒必要那種時候,還專門敲你的門跟你彙報這些行蹤啊,再說了,書音也根本不是個去什麼地方會跟人報備的人。”
經我這麼一說,老大似乎也意識到了確實不對勁。
臉色立馬就僵硬了一大圈:“那...那這...這是怎麼回事??大姐不會出什麼事吧?”
那邊鎖天吃完了東西,起身離開了。
高羽看了我們倆一眼也離開了。
留下我們幾個在原地,小五走到陳洺身邊小聲詢問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結果陳洺沒回答,她的話卻引得老大朝着她看了過去。
“老大從上船到現在就跟你一個人有過不愉快!說!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