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屍的屍體收拾起來是個巨大的麻煩，但凡有一兩具忘記了，那腐爛的臭味估計能給人薰吐了。
距離行屍攻進來已經過去四個小時了，時值下午，楊姐把家門口裡裡外外沖洗了許多次之後扶着腰回到了院子裡。
我在院子裡坐着曬太陽，順帶着閉目養神。
楊姐抽着氣坐到了我對面，嘴裡感嘆着：“這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我睜開眼睛，坐正了身子對楊姐道：“坐下好好休息休息，那些體力活交給楊哥幹就是了。”
一聽我的話，楊姐立即道：“那怎麼行，他夠辛苦了，這些活我能做的。”
聽她這麼講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笑了笑。
楊姐捏了會腰後，有些猶豫的問我：“何默，姐有些事情不太明白想問問你。”
“你說吧，怎麼還突然客氣上了？”
雖然我這麼說了，楊姐還是想了好一會才道：“一直以來姐也沒怎麼好意思問你，但是剛纔你楊哥跟我說你殺行屍比他們男人還利索，能不能跟姐說說你以前幹什麼的啊？”
我猜到了楊姐要這麼問，接道：“就是個普普通通的人，只是在外面流浪的久了，行屍見得多了，自然就熟練了。”
楊姐點了點頭，沒有繼續問下去。
我看着楊姐，想了一會後對她道：“楊姐...”
“嗯？”
“能不能麻煩你給我準備一些乾糧再給我找個大一點輕一點的塑料瓶子。”
楊姐有些訝異：“可以是可以，但是你要這些做什麼？”
“我在這裡住了很久了，是時候離開了。”
“什麼？你要走？”
“嗯。”
“你能去哪啊？在這呆着不好麼？”
“去找我的同伴們。”
“可是....”楊姐可能想說些挽留的話，但是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我打斷了她：“姐，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們救了我的性命，繼續呆在這裡的話我也只是會一直這樣給你們添麻煩，趁着現在身子骨還算好，等我找到同伴，有機會一定會來看你的。”
楊姐看了我半天，最終只是重重的嘆了口氣拍了拍我的手背起身回屋去了。
楊姐離開後，我起身離開了院子，朝着小五家走了去。
想到明天開始就要再次回到居無定所的生活心裡有些沉重，但是想要很快就能見到陳洺和孩子又有些開心和激動。
正出神呢，前方小五家門前吵吵嚷嚷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女人的尖叫在那吵嚷聲中顯得格外的刺耳，趕緊加快腳步走上去，小五痛苦的叫聲一下子就被我分辨了出來。
趕緊扒開外面圍觀的人，在擠進人羣的瞬間我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小五。
她似乎剛剛被毒打過，嘴角還帶着絲絲的血跡，額角也有一塊正流血的傷口。
她癱坐在地上，神態中帶着絲絲的麻木，但更多的是對接下來毆打的恐懼。
有兩個年輕男人對着她罵罵咧咧，一箇中年女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撕心裂肺的哭着。
隨着她的哭喊，混沌不清的語氣中一旦說起什麼詞彙，那兩個男人就好像立即被開啓了開關一樣，對着小五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小五似乎感覺到了我的到來一樣，從我擠出人羣的瞬間就扭頭看着我。
在跟她眼睛對視上的瞬間，我渾身都是一震，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那種感覺。
說不清道不明的，但是那個瞬間我的大腦就立即給身體發出了不容置疑的指令。
救她！
在那男人又一次擡起腳將小五給踹倒在地的時候，我出聲了：“住手！”
聲音發出的突然，沒有電視劇中那種翩翩公子的帥氣感，相反的破了音，略顯得搞笑。
但現在不是搞笑的時候，進了屋子裡，我扶起地上的小五，擋在她身前正視着那兩個男人道：“你們兩個大男人這樣對付一個小女生，不覺得丟人麼？”
“丟人？！”那倆男的沒說話，那邊哭鬧的女人先開口了，她認識我：“我說何默妹子，你說他們丟人？！！你好好問問這裡的人，我們打她丟不丟人！”
看向那女人，一時間沒想起來到底該稱呼她什麼，但是看她年紀，我客氣的喊了聲大姐纔開口說話：“小五是個小女生，到底做錯了什麼天大的不可原諒的事情要被你們這樣對待？”
“她殺了我弟弟！！！”女人聲音嘶啞，瞬間就將我拉回到幾個小時間那樹下被行屍分屍的男人以及站在不遠處拿着滴血刀子的小五......
這女人是那男的姐姐...
不知該對她說什麼，我看向那倆打人的男人：“他也是你倆的弟弟不成？”
聞言，其中一人愣了下，隨機對我道：“就算不是親生的，那也是我們出生入死的兄弟！好端端一條人命就這樣被她給害了！就是殺了她抵命也不可惜。”
在這人說話的時候我就認出來他就是那晚在門外排隊的其中一人，想着他往日排着隊的騎在小五身上，現在竟然大言不慚的要殺了她給誰抵命我就覺得可笑。
道理一旦在這裡說不過去，那就好辦了。
我看着他，刻意避開了那人親姐姐的目光：“既然沒殺了你弟弟，你憑什麼要殺了她？”
那男人似乎覺得我的話十分可笑：“難道以前殺人犯被執行死刑的時候都是由被殺的人的家人來動手的？”
我瞥了他一眼：“以前強姦犯可是也得坐牢的。”這句話說完我掃了周圍一圈的人：“輪姦的罪行可是更嚴重。”
那男人應該是聽明白了我話中的意思，神情一愣沒再開口。
我回頭看向小五，還沒開口那男人的姐姐就又嚎了起來：“爲什麼！爲什麼啊，我弟弟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對他？非得要了他的命不行麼？”
小五看上去狼狽極了，一直都盯着地面不說話，卻在聽到女人這幾句質問後像是忍不住了一般，一把推開了我朝着那女人快步走了去。
這舉動着實把在場的人都嚇壞了，畢竟在他們眼裡此刻小五無異於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那倆男人一把將小五推了個釀嗆。
我上前扶住了她，小五還想衝過去被我一把抓住了，她語氣有些癲狂：“爲什麼？！你問我爲什麼？！！你弟弟帶着他的好兄弟們撞開我房門輪着侮辱了我的時候，我慘叫求救的時候！我哀嚎哭喊的時候！你們怎麼沒人來替我問一句爲什麼？！爲什麼？！好！我告訴你爲什麼，這幾個月來我在這裡過着妓女一樣的日子，都他媽是你弟弟帶的頭！你弟弟給我安裝了妓女的帽子，所以你們一個個的都將我看成了畜生！我就是要殺了他！就是要他死的慘不忍睹！”
小五越說越激動，到最後幾乎都狂吼出來的。
那男人的姐姐也愣了，張着嘴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
小五渾身都在發抖。
半天，在場都沒一個人再說話。
我輕聲道：“明天我就會離開，如果你們這裡的人還有一點人性的話，讓她跟我一起離開了就是，別爲難她了。”
這裡的人相比較我曾經見過的人來說，相對確實保留了不少的人類該有的東西在身上。
小五那叫喊的一番話讓許多人都面帶同情，甚至那男人的姐姐都再說不出一句話。
我將小五帶到了楊姐家裡，楊姐看到小五的時候沒有說話，只是拿出一個大茶杯問這個是不是合適，我表示了感謝後就回房間開始收拾第二天上路要用的東西。
還沒收拾好，楊姐就帶着她男人跟進了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