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我們什麼都沒有做,我窩在陳洺的懷裡,兩個人就這麼相擁睡了一整夜。
第二天一覺睡醒的時候,陳洺還在我身邊躺着,我喜歡這種感覺,往常的時候,總是一睜眼他人就已經不見了。
反過身子抱住他,陳洺似乎累了,睡的還是很沉,有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射進來,他皮膚精緻的讓人無可挑剔,我癡癡的看了好久,心裡猜測,那些注射到他和鎖天身上的神奇藥物,難道還有幫他們美顏美容的效果?
越看的仔細,心裡頭就越有些自卑,覺得自己根本配不上這麼完美無瑕的陳洺,轉念想到還好倆孩子長的都隨了他們爸爸,心裡頭才舒服點。
其實以前上大學的時候,我也是屬於相當自戀且臭美的那類人中的一員。
化妝品和護膚品擺的一桌子都是,但無奈那時候青春痘似乎格外的愛戀我,聯繫一年多大學時光我都在跟青春痘戰鬥。
當時在宿舍裡,我對着鏡子抓心撓肺的詛咒那些痘痘趕緊都去死的時候,宿舍的老大還嘲笑着說,如果哪天咱們默默臉上的痘痘沒了,那指定是世界末日來了。
事實證明我們老大在預測未來這方面有相當高的天賦,她說的沒錯,就在我臉上痘痘開始消退,大有好轉的時候,病毒爆發了...世界末日來了。
將腦袋和陳洺的靠在一起,我自己把自己逗笑了,如果我們宿舍老大還在活着的話,不知道會不會想起自己的這句話,然後將世界末日和我的痘痘聯繫到一起。
大學的幾年可以說是一個人一生中最美好的幾年,當你身處其中的時候可能會覺得有這樣那樣的煩心事纏繞着你,但是等你以後離開了學校,離開了那個環境,再去回想起來,就知道自己那個時候到底多麼的幸福
。
我曾經無數的夢見,一切都回到了過去,我回去了大學裡,那時候還不認識陳洺,我還沒有孩子。
我抱着書和宿舍其他幾個姐妹走在學校的走廊上嘻嘻哈哈的玩鬧着,走廊很安靜,我們很吵,大家都青春無敵,抱着書本拿着豆漿和手抓餅不急不緩的朝着教室走去。走廊外面種了一排的桂花樹,桂花很香,暑假開學的時候香味十分的濃郁。
剛開始一切都很美,可突然之間,窗外的桂花樹都開始快速的凋零,轉變爲一種死氣沉沉的土灰色,沒有任何的斑斕色彩,世界都變成了黑白的。
除了我之外其他的人似乎都沒有意識到,我停了下來,看着窗外快速變換的場景,心裡恐懼害怕極了,我着急萬分,想喊住仍舊嘻嘻哈哈的她們,想讓她們看看窗外在發生着怎麼樣可怕的事情,但她們一直往前走,不願意停下來,離我越來越遠。
上一秒還清晰的走廊此刻變得似乎越來越模糊,前方霧濛濛的,她們帶着迴音的笑聲逐漸的消失在了霧氣中。
我站在原地想大喊,想哭,想求救,但是卻一個字的音都發不出來。
再然後,我就哭着從那個夢境中醒了過來。
那個夢讓我難過了很久很久,當時講給小遊聽過,她聽後並沒放在心上,反而笑話我,何默,如果你真的那麼情緒敏感的話,那你根本就不適合繼續生活在人類世界中。
夢境清晰的回想讓我的笑容僵硬在了嘴角,回過神來,陽光仍舊刺眼,我和陳洺靠在一起,睡在一張牀上,蓋着同一張被子,他身上的體溫我都能清晰的感知到。
愣愣的看着眼前的陳洺,我突然升起了一種強烈的失落感,那種感覺很奇怪,像是瞬間抽乾了我身上的所有力氣,冥冥之中好像有誰想借此提醒我什麼,阻止我去做些什麼事情。
就在這時,陳洺的睫毛微微動了下,兩秒鐘後他緩慢的睜開了眼睛。
那一瞬間他眼神清澈的就好像嬰孩一樣,迷濛不輕,乾淨的讓人不知道怎麼去和他對視。
在跟我眼睛對上的瞬間,陳洺的嘴角上揚笑了出來,音調裡還帶着睡醒時的慵懶強調:“媳婦,早上好。”
我也笑:“當家的,早上好。”
陳洺揉了揉眼睛,腦袋在我身上蹭了蹭,像只小熊一樣,有些賴皮的在我懷裡停留了一會才深吸了口氣反身從牀上坐了起來,裝做一本正經的對我道:“媳婦,還不快給爲夫的更衣。”
聞言我噗呲一聲笑了出來,爬起身,跪坐在牀上鞠了一躬配合道:“好的呢。”
陳洺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這一招,竟然還真的坐在那動也不動的讓我幫他把上衣給換好。
當我的手摸上他腿的時候,陳洺按住了我。
仰頭對上了他的眼神,陳洺突然就吻了上來。
然後,幸福的小兩口,就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做了一些幸福的事情。(自行聯想,都休想空手套黃文。)
糯糯上樓來敲門喊我和陳洺下去吃飯的時候,我們倆還沒從天堂回來
。
但糯糯稚嫩的童聲立即讓我瞬間回過神,接着立即萬分不好意思起來,清了清嗓子裝模作樣的先把她打發走以後,我一扭頭埋進陳洺胸前狠狠咬了一口後道:“我怎麼有種跟你偷情的感覺。”
陳洺揉了揉被我咬疼的地方,一翻身下了牀,一邊穿衣服一邊道:“我們明明是光明正大的,你看,天多亮。”
陳洺穿衣服的時候我在他身後盯着那包着紗布的傷口看了很久,心疼的不得了。
陳洺回過身子看到我盯視的眼神,開口安慰道:“很快就好了。”
沒有接話,我穿好衣服,和他一起洗刷乾淨後兩個人手拉着手下樓去了。
爸媽在擺放早餐,除了我們倆其他的人都已經坐定,見我們倆手拉手下來,老媽高興的對其他人道:“這倆人在一塊那麼久,生娃娃的時候都沒現在看着像兩口子。”
一桌子人都笑的心領神會,大白向來思想比較猥瑣,這會眯縫着眼睛邪邪的笑着,滿臉有話要講的表情。
故意不去看她,準備好了一頓飯都不搭理她。
結果吃飯的時候,大白竟然起身給陳洺倒了杯豆漿:“來,大兄弟,喝點好的補補身子。”
我以爲陳洺不會懂大白這句話中的暗示,結果陳洺竟然接過了豆漿,然後轉頭實實在在的看了我一眼。
我猛的測了下身子,臉有些紅起來:“喂!你吃飯就吃飯,你突然看我幹啥?”
陳洺有些莫名其妙的笑了下:“看看你也不可以麼?”
“對啊。”小遊接了陳洺的話,壞笑着看我:“人家瞅你一眼你緊張個啥?”
“誰誰誰...誰緊張了?我緊張啥啊?小遊你就知道胡說?我纔沒有心虛。趕緊吃你的破油條,飯都堵不住你的嘴。”
小遊聞言咬了口手裡的油條嘀嘀咕咕的道:“誰說你心虛了。”
就這樣一頓飯我在他們的調笑中不停的炸毛,爸媽剛開始還笑呵呵的坐着,後來可能接受不了我們之間的調侃,抱着孩子去後面院子裡玩去了。
向來老實巴交的雅琪今天也跟着逗樂了我半天。
吃過飯後我整個人幾乎都虛脫了,拖拉着身子洗了碗就歪在沙發上裝死人。
陳洺去後院裡和爸媽一起陪孩子玩,大白她們開始鬥地主。
轉眼間,沙發上又只剩下我跟小雨兩個人。
意識到這個,我爬起身子準備去別的地方,結果卻被小雨喊住了。
我不知道應該跟她說些什麼,但她既然喊我了,又不得不留在原地。
就這樣兩個人僵硬的坐在原地,小雨深吸了好幾口氣都沒開口,最後在氣氛即將陷入徹底的尷尬之前,她終於低聲道:“何默,你還在生我的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