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幾步的路,我覺得自己已經的速度應該刷新了過去二十多年的最快記錄,回過腦袋的瞬間,就看到雅琪瞪大了眼睛看着我,雙手艱難的攀着鐵柵欄,整個人都已經搖搖欲墜。
我飛速的跑過去,顧不上危險,爲了保證每一槍都能命中,將整個胳膊都伸了出去,首先連續開了兩槍打爆了那隻死死抓着雅琪的行屍腦袋,她頓時就得了空隙,一秒沒耽擱就連滾帶爬,加上我用力在裡面拽了她一把,雅琪砰的一聲直接從鐵柵欄上翻進了院子裡。
手槍沒有幾發子彈了,我趕緊收回胳膊,上前扶起了摔的七暈八素的雅琪,另外一邊那男孩也跑了回來,跟我一起架起雅琪,朝着院子深處跑了去。
整個院子裡停放了滿滿的教練車,全都破爛不堪,鏽跡斑斑。
剛剛沒時間去打量院子,這會仔細一看,才發現,或許是車輛破舊的原因,導致整個院子都顯得死氣沉沉,略有些恐怖。
我指着院子角落裡的一棟小樓對雅琪和男孩喊道:“過去那裡!這些行屍一會指定能學會自己爬進來!”
雅琪已經從摔暈的狀態中回過了神,可以自己走,聽我這麼一說,驚訝的問:“他們還會翻牆?”
“何止,不僅會翻牆,爬樹都會!”
說話間,我們已經繞過了那些車輛,來到了小樓的前面,這小樓的門在虛掩着,看樣子這棟樓房應該有些年頭了,看上去十分破舊。
不管怎麼樣,無論多破,現在都是我們的救命庇護所。
我們仨已經沒人還能跑動了。
門在虛掩着,示意他們倆藏好後,我一腳踹開了房門,接着整個人趕緊轉身靠在一旁的牆面上。
這樣可以保證萬一屋子裡有行屍,突然間衝出來,迎面跟我撞上。
等了差不多兩秒鐘,沒見有行屍衝出來,我伸頭往屋子裡看了一眼,這一眼...卻看得我差點吐了出來。
雅琪跟男孩見我臉色難看的僵硬在原地,也都不由自主的伸頭往屋子裡看了一眼,然後就是我們三個人臉色鐵青的站在原地。
肚子裡不住的翻滾,總覺得下一秒就會把內臟給吐出來。
身後行屍明顯已經翻進了院子裡,已經能聽到他們伴隨着吼叫的腳步聲。
沒有時間再給我們噁心,拽着他倆我們仨一悶頭就進了屋子裡。
反身鎖上了門,又找來椅子給頂住確保安全後我們仨就站在門前對着屋子裡掛在半空中密密麻麻的人...現在應該稱爲行屍......說不出半句話。
屋子裡常年不通風,而且這羣集體上吊的人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死的,滿滿一屋子如同臘腸一樣的行屍身子在半空中晃晃悠悠,看到我們進來,他們還能略微晃動一下身子,喉嚨也能發出點聲音,但是那並沒有什麼用,他們脖子上那根上吊繩,死死的困住了他們,屋子裡的味道不用多說也知道到底有多讓人難以忍耐。
人在上吊死的時候,會大小便失禁,他們幾乎每一個褲腿處和身子下面都有大小便的痕跡。
這地板是扣得木製地板,痕跡顯得更加清楚。
雅琪捂着嘴,沒忍住乾嘔了兩聲。
不嘔還好,越嘔越想吐,終於,半分鐘不到她就衝到牆角吐的昏天暗地。
外面行屍已經衝了過來,在外面發狂一般的瘋狂的撞擊着門。
不敢去看雅琪吐出來的東西,我跟那男孩同時別開臉,在屋子裡尋找上二樓的樓梯。
這屋子一共是裡外兩間,外面空蕩蕩的啥都沒有,除了牆角一盆早就枯萎的盆栽之外,就只剩下滿屋子晃悠悠還在蹬腿的屍體。
等雅琪緩和了一點,男孩扶着她,我指着裡面的屋子對他們道:“樓梯應該在屋裡,咱們進去看看。”
聞言,雅琪立即就面露難色的看着眼前如同密密麻麻藤蔓一般的晃盪的行屍身體:“從...從他們中間走過去??”
“恩。”我回頭看了眼身後的門:“害怕就閉上眼睛跟着我們倆,這門撐不住多久了,咱們得趕緊。”
雅琪也回頭看了眼那扇門,最後一咬牙閉上了眼睛,緊緊抓着男孩的手跟在我的身後。
這種情況下,從這些行屍的中間穿過,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又噁心又害怕。
腳下都是早就已經乾涸的他們集體自殺時流淌下來的糞便。
我們仨都儘可能的貓着腰,儘量不讓自己的身體跟上方行屍的身子有什麼接觸,這樣一來沒有走出幾步,三個人的臉都憋的通紅,眼珠子都開始有些凸起的感覺。
屋子裡除了輕微的半空中傳來的行屍低微的叫聲之外,就只剩下身後砰砰的撞門聲。
我們仨的速度並不算慢,只是要避開地上那一灘灘的穢物,走的還挺艱難。
短短一截路,我們仨過來的時候都有些氣喘,沒有功夫耽擱,也不想回頭看,進到後面的屋子裡,雅琪掏出了手電筒,這個屋子裡沒有窗戶,所以相比較外面那間要暗上許多,可以說是伸手不見五指。
雅琪在屋子裡照了一圈,我看到樓梯就在裡面的拐角處,我們仨緩慢的走了過去,在上樓梯之前,雅琪手上的手電光一閃我看到,在樓梯後面的地面上躺着一具腦袋粉碎的行屍屍體。
心裡一動,看來這裡不久之前是有人和我們一樣進來過的。
那具屍體,看上去也剛死不過幾天的事情,天氣那麼冷,屋子裡都瀰漫了一股子濃重刺眼的臭味,剛剛外面的那股臭味應該有一大部分就是從這具屍體身上傳出來的。
我們順着樓梯直接上了二樓,二樓靠着窗戶就是一面窗戶,窗戶上的玻璃早就全都碎了。
屋子裡給照的還挺亮堂。
空間不算大,和樓下一樣,一前一後的兩間不算大的屋子。
完全看不出以前到底是幹啥用的,所有的東西都是一片狼藉。
二樓的地面也沒有比一樓乾淨到哪裡去,特別是牆角的地方,一坨坨的人類排泄物,讓剛剛就吐得昏天暗地的雅琪再次無法自控。
男孩似乎也很無奈對着我道:“這裡環境也太惡劣了。”
我走到窗戶邊上,往外看了一眼,發現從這裡下去的話,就可以直接離開這個院子,只要不鬧出巨大的動靜就能從這裡悄無聲息的甩開那些難纏的行屍。
“環境惡劣,給咱們提供的機會可是一點都不惡劣。”說着話我回頭關上了房間的門,在裡頭的屋子轉了一圈,找到了幾件丟在地上的舊衣服,領着男孩來到窗戶邊上:“你瞅瞅,咱們從這下去了,趕緊順着後面這條路跑,前面不遠的地方就有一片小區樓,咱們只要到那裡就好辦了,隨便一個地方都能拿來今晚過夜用。”
男孩疑惑的看着我將一件件衣服給綁起來,拉結實了,半天開口:“靠譜麼?”
我推開他,把用衣服臨時做成的繩子給綁在窗戶框上,拍着胸脯道:“你放心,指定靠譜,一會我先下去,給你們試試結實不結實。”話說完,我扭頭看向那男孩:“對了,你叫啥名字來着?”
男孩斟酌了半天才開口:“楊洋。”
“羊羊?”
“恩.”
“你是羊年生的?爲啥不叫牛牛?豬豬?狗狗?雞...咳咳。”
“不是那個羊...”男孩一聽才意識到我理解錯了字,趕緊就想解釋,我擺手道:“快別扯那有的沒的了羊羊,去看看雅琪咋樣了,咱們得趕緊走,不然行屍衝上來咱們仨就完蛋了。”
雅琪撐着膝蓋跑來窗戶前深呼吸了好一會,接着死活也不敢再回頭看去,看的出來她應該是個有心理潔癖的人...
爲了少在這滿是大便的屋子裡待下去,她用那種絕對不允許拒絕的語氣對我們倆下命令:“我先走!你們隨意!”
“好...”我們倆都有些發愣。
雅琪對髒東西的恐懼和排斥程度跟她下繩子的速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空有一身的力氣,卻因爲恐高而必須又要止住尖叫,從而慢的像只豬一樣。
估計是隻豬從上面下去都要比她快的多。
終於,她下完了,爲了防止行屍衝進來一個都跑不掉,我們讓她一下地立即就朝着那小區跑去,我們就在那裡集合。
第二個是羊羊,他的速度要比雅琪快上很多,最後是我,我往下爬的時候,那羣瘋狂的行屍已經衝破了下面的大門,聽腳步聲是上了二樓。
如果是普通的行屍,這麼躲在屋子裡不說話等他們自己離開也就得了。
但是這羣行屍完全沒有那麼好糊弄,緊閉的門立即就會吸引他們的注意。
連樓下的門也只是支撐了十分鐘左右,樓上這扇本就破破爛爛的爛門最多能支持五分鐘。
心裡一急,我趕緊加快了手下的動作。
徒手抓着那些布料,這麼滑下去手心被磨得發燙生疼。
但是總算是平穩的落地。
那些行屍衝進來肯定會往窗戶旁邊來的,不敢耽擱時間,連口氣都沒緩就朝着遠處跑了去。
雅琪和羊羊已經跑出了大老遠,身影被建築物和草木給擋了個嚴實,一時間也看不到他們到底在哪。
跑着跑着我越發的覺得不對勁,總覺得自己似乎在被什麼人給盯視着,那種感覺十分的強烈,甚至我自己都能肯定,這絕對不會是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