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陳洺準備回答我這句話的時候,那個矮個子不夠言笑的男人突然轉頭朝着我們這邊看了過來。
在他轉頭的瞬間,我有一絲的恍惚和熟悉感,這個男人的身上給了我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總覺得他似乎有些眼熟,但是細想起來又是確確實實的陌生。
陳洺沒有再說話,他扭頭跟那個男人的眼神對上了。
兩人相互注視了差不多兩秒鐘,最後那男人起身轉身一人離開了大廳,一旁的胖子才少有的神情嚴肅的對着陳洺問:“老大,現在怎麼辦?”
陳洺盯着那人背影看了一會後,緩緩站起身子,手微微翻轉了下,我記得他每次拿出飛刀的時候都是會做這樣同樣的動作:“行動吧。”
“好嘞!”胖子一聽,立即就神情興奮了起來,拽着一旁的孫邈,快速的起身回頭朝着那個男人離開的位置追了過去。
他們倆的速度很快,鬧出了不小的動靜,一時間大廳暫時安靜了下來,大家都疑惑的朝着胖子他們跑去的走廊看了去,以爲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當然,事實上確實是有事情要發生了。
沒了刀疤臉,對方也就沒人出面問話了,安靜了幾秒鐘後大廳立即就掀起了一陣竊竊私語的聲音,不多大會,陳緣帶着人走了過來問發生了什麼,陳洺則沒來得及回答他的話,就也朝着胖子他們離開的方向跑了去,留下我在原地對着陳緣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然後將剛剛的場面大致說了一次給陳緣聽後,她鎖緊了眉頭思考了會突然對着身旁的人低聲說了幾句什麼就也跟着陳洺跑去的地方跟了去,在離開之前,她上下掃了我一圈:“回去穿上救生衣。”
救生衣這個東西,已經是今天從別人嘴裡聽到第二次,之前是胖子故弄玄虛,我還有些不明白,但是陳緣是絕對不會無緣無故跟我說這句話,既然她說了就證明她知道或者預測到了即將會遇到什麼危險,所以才這麼建議。
在他們離開後,大廳裡的人似乎都嗅到了一絲不對的氣氛,在我扯着外婆和夏夏大白回房間的時候,其他的人也都紛紛快步的回去了各自的房間裡。
回到房間,我就將牆角那幾件救生衣分給大白她們,讓她們都給穿上。
大白一邊穿救生衣,一邊對着我疑惑的問:“咋了?你還真信了那胖子的話?”
外婆手腳不方便,我給她邊套邊想着回答大白的話:“這回是陳緣說的,看剛纔陳洺他們的神情,似乎這船上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咱們還是依言去做吧,總歸不可能害我們。”
就在我們將救生衣給穿好差不多五分鐘之後,從外面的甲板上突然傳來了一陣喧譁聲,喧譁聲只持續了很短的一段時間,就緊接着傳來,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的槍響聲。
這種槍聲,我簡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我們上船的時候帶上來的槍就是這種聲音。
心裡一緊,外婆幾人紛紛愣了下。
屋子裡沒人說話,外面的走廊也隨着槍聲的傳來而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的人都是見過或大或小的場面的人,只要暫時還威脅不到自身安全,就應該不至於會出現過大的喧鬧場景。
外面的槍聲從產生開始在接下來的十幾分鍾內就陸續幾乎沒有間斷過。
終於,外面已經有人開始按耐不住,從外面傳來了接二連三的奔跑腳步聲以及短促的對話聲。
外婆緊緊握着我的手,似乎是十分的緊張。
大白和夏夏還算好,大概是最近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她們也都做好了心裡準備。
我們的房間裡也有槍支,藏在裝行李的揹包最底層,往日因爲擔心外婆看到會害怕所以沒拿出來過。
這時候已經沒法顧忌那麼多,我跑去過拿出了三把手槍,分發給大白和夏夏後,三人護着外婆開始注意着門口的動靜。
外面的槍聲鬧得我們都有些思緒卡殼,所以這個時候我們完全將天花板的事情給忘了。
一心都想着怎麼樣守好房間的門。
所以當房間裡強無聲息的出現一個人在身後的時候,我們竟然沒有一個人注意到。
外婆站在我們三個人的身後,她抓着我的手,我甚至沒有注意到外婆是什麼時候鬆開我的手的,只知道身後傳來明顯不止一個人的腳步聲的時候,我幾乎是瞬間就想到了天花板上的問題,轉過頭的剎那就懵了。
大白和夏夏也轉過了頭,在我們的身後,刀疤臉單手圈着外婆的脖子,另一隻手握着一把手槍抵在外婆的太陽穴上,見我們都注意到他後陰測測的一笑,沒有開口說話。
我們仨反應過來後全都舉起槍對準了刀疤臉,他這會對外婆的動作,將敵意已經表達的十分明顯,我死盯着他:“你要幹什麼?!”
他看向我,目標明確:“需要你跟我走一趟。”
“走你麻痹!”大白罵了出來:“趕緊撒開手,不然一會把你打成馬蜂窩可不要怪我們心狠手辣。”
“你們沒這個本事。”刀疤臉這會臉上的神情十分的傲慢,似乎完全沒將我們三個人看在眼裡,同時我們手中的槍也都絲毫不懼怕。
他的話說完,我第一秒鐘是以爲他純粹的是瞧不起我們三個女人,但是緊接着就意識到,他自信的有些過頭了。
當一個人面對三把槍口的時候,無論他手中的人質對對方多麼的具有威懾力,也絕對不會那麼的平靜,這麼一說....
我將槍梭退出來看了眼,果不其然....裡面是沒有一顆子彈的。
注意到我的動作,一邊的大白和夏夏也紛紛看了眼自己手中的槍。
我們三個人手中拿着的都是空槍。
刀疤臉皮笑肉不笑的盯着我們看了半天:“沒有子彈,也只是三塊鐵疙瘩,擱在陳洺手裡或許還能當飛刀使,擱在你們手裡能有啥用?”
“子彈是你給退出來的?”我問,因爲在上船之前,我們每把槍支裡面的彈藥都是填充滿後才存放起來的。
刀疤臉瞥了下嘴,不置可否。
確實,這個天花板是中空的,由他剛纔能那麼悄無聲息的進來房間就知道這裡的捅到他們早就已經知道,並且熟練的使用過很多次,我們經常房間沒人,他們要進來拿走子彈,簡直是易如反掌。
外婆脖子給刀疤臉緊緊的箍着,這會有些發白了,我丟掉手中的槍對刀疤臉開口:“你要的是我,放了外婆,我跟你走。”
聞言,刀疤臉這才笑了出來,一口大黃牙看上去噁心的要命,對着我擺手:“過來。”
還沒邁開腿,就被大白一把抓住,她有些擔心的看着我:“別過去。”
我盯着外婆看,她也在搖頭,似乎不想我過去,只是嘴裡說不出話來,急的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拿開大白的手,我沒回答她的話,仍舊朝着刀疤臉緩緩走了過去。
就在我距離他已經很近的時候,他突然猛一擡手,一槍托砸到外婆的腦袋上,緊接着我就看到外婆啊的一聲慘叫還沒來得急發出,就昏倒在了地上。
刀疤臉一把將我用和之前同樣的方式圈到身前,正對着大白和夏夏吼了句:“讓開!”後就朝着大門外退了過去。
夏夏跑過去扶起了外婆,我滿心擔憂的看着外婆,心如刀絞,但是刀疤臉環着脖子的力氣很大,根本說不出來話,只能瞪着眼睛乾着急。
大白從夏夏那確認外婆沒啥大問題之後,便一直僵持着跟在我和刀疤臉的身後。
她眼神中帶着擔憂和堅毅,手中除了一把匕首沒有任何一點能跟刀疤臉抗衡的武器,但是她沒有絲毫退縮的意思。
刀疤臉吼了好幾次她都固執的跟在身後,一臉有種你把我打死的表情。
船隻已經在江中停了下來。
我們很快就退到了大廳中。
這會大廳裡已經集齊了不少的人,只不過全都抱着腦袋縮在牆角,牆上到處都是彈孔,地上還躺下了好些中彈的人在發出陣陣痛苦的呻吟。
在那羣受傷的人中,我甚至還看到了胳膊上已經打好了繃帶的陳緣。
光頭臉色難看的守在她身邊,在看到被刀疤臉挾持出來的我後,陳緣和他的臉色同時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