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roline風塵僕僕趕回研究中心,在黑子的帶領下找到了kenny,她之前代理行政事務,閒暇許久,每天無聊到塗脂抹粉。自從kenny迴歸,她才終於告別了厚厚的文件,迴歸到屬於她的崗位。kenny上次吩咐她轉移一批活體和實驗材料,她沒有辜負kenny的期望,幾乎是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了任務,同時帶回另外一件不知是好是壞的消息。
“最近kenny怎麼樣?”caroline有雙大長腿,邁開步子也不怕扯到蛋,每走出幾步就不得不停下等等黑子。這個黑滷蛋永遠都是一副不緊不慢的德行,任憑caroline着急着火,他自巋然不動。
“老樣子,氣色很好。”黑子晃動着他那沒有脖子的腦袋,說話時甚至懶得擡動肥厚的嘴脣。
“還是泡在實驗室?”
“嗯,偶爾會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
“對,出去走走。”
黑子邁着鴨子步,沒有具體解釋的意思,caroline氣結,卻又無可奈何
。
“吳文濤呢?最近在幹什麼?”
“不知道。”黑子撓了撓頭皮,停在升降機前,輸入個人權限代碼,打開了機艙做了個請的手勢。就在艙門關閉的剎那,黑子衝caroline擠了擠眼睛,狹促道:“你還是回來做內勤吧,外勤打扮沒有女人味。”
caroline隔着金屬艙門翻翻白眼兒,對着升降機內的鏡面挺了挺胸,傲然自語:“沒有女人味?那這是什麼?”
地下實驗區被kenny重新做了一些調整,以前只在四級安全區纔有活體培育室,而現在,除了試劑適配區,整個地下實驗區幾乎都被活體培育室給佔據了。caroline不明白自己的老闆想幹什麼,不過她很喜歡現在的kenny,雖然他有時的命令和表現讓她感覺有些陌生,但相比從前的冰冷與死板,她更樂於爲現在的kenny服務。
過道兩旁全是培育室,裡邊或坐或立許多半人半鬼的傢伙,kenny將這裡完全開放,只留下安保人員。caroline套着寬大的防護服,好奇的湊近其中一間培育室,鋼化玻璃牆後,一個女人一絲不掛的坐在桌前,盯着桌面上的托盤發呆。托盤裡擺放着血淋淋的人體器官,看那形狀,似乎是剛剛從人體內剖出的胃。女人膚色如常,黑髮梳理得很整齊,看着托盤的眼神有些奇怪,像是好奇,又似乎帶着些疑惑。
安保人員跟caroline打了個招呼,見她看着女人的眼神有些奇怪,主動解釋道:“不記得她了?”
“噢?”caroline挑了挑好看的眉毛,問道:“她是誰?”
“b區勤務組員,以前是吳文濤的——”
“噢!”caroline驚呼出聲,指着裡邊的女人,道:“她爲什麼在裡邊?”
“kenny的意思,勤務組太過臃腫,所以裁員咯。”安保人員是個亞洲面孔,語氣裡帶着幸災樂禍,眼神一直在女人身上打轉。
“那她現在是?活體?”caroline暗暗咂舌,對kenny的行爲越發不解。
“算是吧,兩個小時前剛剛切除了胃部,你看,怪不得身材那麼好,胃那麼小。”安保人員伸手比劃了一下,語帶深意道:“你的身材也很棒。”
caroline微微皺眉,瞪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kenny把辦公室和起居室都放在了實驗區,caroline找到他時,他正躺在沒有被褥的牀板上小憩。
“kenny,有消息。”caroline環視這間小屋,除了一張牀,再無其他。
kenny坐起身,對自己的心腹露出一個微笑:“辛苦了,我這裡沒有坐的地方。”
“額,沒關係……”caroline吞了吞口水,打算先拋去疑問,主動道:“活體和材料都已經送回去了,途中報廢了17個活體
。”
“噢?還不錯,比我預想的好多了。”kenny戴上他的金絲邊眼睛,低頭沉吟一陣,問道:“其他呢?基地運轉如何?”
“一切正常,研究組看到活體很吃驚,我覺得那些老傢伙就要改變信仰了。kenny,你以後就是他們的上帝和佛祖。”caroline回想起基地裡欣喜若狂的研究員,嘴角勾起一抹嘲諷意味的冷笑。
“我對廣收信徒沒什麼興趣。”kenny聳聳肩,笑容裡充滿了儒雅與矜持:“還有什麼消息?”
“嗯…基地那邊收到了奇怪的訊息。”caroline歪歪頭,表示自己對訊息理解無能,組織了一番語言,道:“基地有向外聯絡過嗎?”
kenny擡起眼皮,似乎在努力理解caroline的意思,他眉頭微蹙,詢問道:“什麼意思?”
“我不太清楚,信息部那裡說……說有信號主動聯繫過基地,就在前兩天。”caroline攤開手,表情越發奇怪:“他們說基地的信息渠道是雙a級保密的,從前是雙向渠道,後來改成了單向,接入口令是內部口令,他們之前的記錄裡沒有存檔,所以沒有貿然接聽。”
kenny揉了揉眉心,疑惑道:“信息部沒法追查聯絡人嗎?”
“不行,你之前不是改建了那裡的——”
“噢噢,記得了。”kenny自嘲的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嘆道:“最近記憶力越來越差勁……這樣,你下去看看四級安全區進度如何,準備一下遷移的事吧,基地那邊先不用管,如果再出現類似問題……可以試着接聽一下。”
“好的,那我先走了。”caroline點點頭,轉身準備離開,走到門口又想起一件事,問道:“洪忠呢?我回來沒看到他。”
“沒關係,文濤在盯着他,你去做你的事。”
作爲kenny的左膀右臂之一,吳文濤很少搞砸kenny吩咐的事情,發電站那次算是頭一回,但吳文濤覺得不能全怪自己,在他看來,技術組是技術組,外勤組是外勤組,他身爲一個精英外勤,在技術組的追蹤器上出了岔子,責任應該雙方共同承擔纔對。所幸上次kenny並未怪罪,他那一次的失職也就如此不了了之。後來kenny又給他分派了許多任務,無一例外,完成的非常圓滿,沒有出任何紕漏。所以,當kenny把盯梢洪忠的任務交給他時,他一口應承了下來,拍着胸口保證一定完成任務。
可惜,世事總有不如意,吳文濤覺得自己今年的時運有些問題。
開始一段時間,洪忠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每天要麼在行政區忙活,要麼捧着他的大茶缸四處瞎逛。偶爾開車出門,屁股上也綴着他自己的保鏢和吳文濤的眼線,他離開的時間不長,基本都是去周邊行屍密集處採樣,或者各處尋找一陣倖存者,有時候收穫頗豐,有時空手而歸,一切正常
。
吳文濤沒敢怠慢,他知道kenny一般不會下達這種看似無意義的命令,如果洪忠需要被盯着,那就說明kenny已經不再信任他……或者,kenny從來就沒有信任過他。吳文濤的愛崗敬業很快便有了回報,他安插在洪忠身邊的眼線回報說,洪忠有幾次前往行屍密集區採樣時,有意無意的觸動了警報,搞得行屍大亂,封鎖線幾度崩潰,損失了許多外勤人員。
其實這倒不是什麼大問題,畢竟行屍不是被馴養的活體,不可能乖乖呆在原地讓你折騰。一不小心驚動了它們,勢必會面臨它們狂躁的追殺,死個把人也是常有的事。但怪就怪在,洪忠每次驚動行屍之後便脫離了外勤保護的範圍,一直到躁動的行屍再次安靜下來,洪忠又會神秘兮兮的出現在衆人眼前。一次兩次,外勤人員倒沒覺得有什麼問題,還覺着老闆命大、命硬,但連番出現這種情況就有些不對了。
本來吳文濤的人並不能太過接近洪忠,畢竟洪忠有自己的心腹保鏢,有一次外勤組一起出勤,洪忠手下的一個老外吹牛逼,說洪老闆怎麼樣怎麼樣,每次都能在羣屍圍攻中存活下來,巴拉巴拉巴……言者無心聽者有意,線人把這件事彙報給吳文濤,吳文濤便從中察覺到了問題所在。
這並不是一個高明的招數,甚至顯得很愚蠢。但是,這種蠢招很奏效,因爲每次隨同洪忠陷落屍羣的外勤都會有死傷,人們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人員調配和周邊安全,畢竟洪忠是和kenny一起回來的負責人之一,外勤人員閒的蛋疼纔會懷疑自己的頂頭上司。而吳文濤不一樣,他有任務在身,所以對此事上了心。
就在兩天前,洪忠又一次帶着一批新組的外勤出勤,吳文濤沒有帶隊,隻身一人尾隨其後,趁着夜幕籠罩,進入了晉中地區的行屍密集區:市中心。
爲了不暴露行蹤,吳文濤捨棄了開車,徒步循着洪忠他們的線索追了過去。結果一如之前,不知誰的步槍走火,很‘巧合’的命中一輛汽車油箱,然後全城的行屍都沸騰了。
吳文濤暗罵不止,他是從最低級的外勤一步一步混到現在的地位,深知外勤組員每次出勤所面臨的風險。如果敵人太過強大,那死傷也無可厚非,但被自己人這樣坑害,那就着實令人寒心了。雖然多數外勤人員都是僱傭兵,但僱傭兵協同作戰更需要信任和默契,如果外勤組員之間出現間隙,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城內行屍肆虐,隨同洪忠的小組很快就被潮水般的行屍衝散,槍聲此起彼伏,不同國家的國罵聲和行屍的嘶吼混雜在一起,亂的不可開交。
吳文濤顧不得那些外勤同伴,緊跟着洪忠鑽進一條巷道,兜兜轉轉跑了半個多小時,終於在一條破敗的街口追上了洪忠。
這條街以往是繁華的商業街,人流量十分巨大,所以當行屍來襲的那一刻,幾乎無人得以倖免。早期駐軍清剿行屍時,這些路段都是重點關照對象,無差別火力覆蓋之後,活人與活屍全部化爲幽魂,整條街道也隨之變成了人間地獄。
吳文濤隱蔽在黑暗一隅,看着洪忠上了一輛軍綠色越野車,滅了車燈駛出街道,越開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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