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艇駛入港口的時候,附近的船隻一一出現在雷達顯示屏上。
“這艘大船就是他們在外圍的一個據點,我們悄悄地靠過去,順便給沿途的其他船隻也裝上炸藥。”徐藝航指着雷達上最顯眼的一個標記說道,“通知‘雪鷹號’直升機去海岸附近的居民區監視海盜的動靜,如發現異動,立刻進行火力壓制。”
徐藝航所說的那條大船是一艘商用貨輪,它被海盜們當作港口上的據點在使用。貨輪長約三百多米,船身上密密麻麻地擺滿了集裝箱,橋樓夾在那些集裝箱之間顯得十分狹小。
這艘體型將近是“雪龍號”兩倍的貨輪停泊在港口裡快要超過半年之久,船身因爲缺乏保養和維護而鏽跡斑斑。它不是武裝商船,但是因爲體型較大的緣故,是港口內對“雪龍號”最具威脅的一艘船隻。
黃河艇在進港之後便將速度放慢下來,它小心翼翼地朝着大貨輪而去,附近只要出現了小船,徐藝航他們就會將“成型裝藥定向爆破彈”給這些船隻裝上。這種“爆破彈”屬於軍用專業武器,它們自帶粘貼面,可以粘附在大多數材質上然後引爆。這種炸彈的特點是佔用空間小,能做到定向爆破,爆炸的方向只會朝着粘貼面一方。
“成型裝藥定向爆破彈”均被裝在了這些船隻露出水面的船身上,安放的位置離吃水線很近,這樣在引爆爆破彈的時候既不會因爲海水的影響導致爆炸效果減弱,又可以讓船身吃水線附近的部位出現一個大窟窿,這樣這艘船就基本報廢了。
那艘大貨輪是個例外,它因爲體型巨大的緣故,船身所用的鋼板非常厚,內部還有一層隔水艙,一旦船身出現破損和進水事故,可以第一時間封閉隔水艙,不讓水流到其他艙去,對貨輪在短期內使用影響不大。
針對大貨輪的這一特點,徐藝航在行動之前就跟王普弘等人進行過討論,所以要破壞這艘大船的機動能力,防止海盜們有可能使用它對”雪龍號“進行撞擊,唯一的辦法就是破壞它的機艙和動力系統。
黃河艇像是飄着一樣來到大貨輪的旁邊,這艘船的船身比黃河艇要高出許多,徐藝航他們隨船攜帶了攀爬工具,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貨輪的甲板上。
如果不是事前就從俘虜的嘴裡知道貨輪上還留守有海盜,恐怕大家都會忽略掉船上的危險。戰士們沿着集裝箱旁空出來的邊沿靜悄悄地摸去了橋樓邊,大家在門口待命,等待徐藝航分配接下來的任務。
機艙的位置是在甲板下面,根據這艘貨輪的體型來看,甲板底下可能還會有數層的空間。而且不同類型的船隻,機艙所在的位置也有區別,一般貨船的機艙大多在船隻尾部,遊輪和客輪則在中部。這艘貨輪是集裝箱船,機艙的位置基本就固定在船尾,所以接下來徐藝航要將隊伍分成兩個組,一組人去船尾的甲板底下破壞機艙,另一組人進入橋樓消滅或壓制裡面留守的海盜。
等安排就緒之後,這隻隊伍便分成兩組開始分頭行動。因爲行動的時間是在夜間,所以大家都帶上了紅外夜視儀。這種設備是利用光電轉換技術的軍用夜視儀器,它通過紅外探照燈照射目標,再接收反射的紅外輻射形成圖像,可以幫助人們在夜間進行觀察、搜索以及瞄準。
陳斌和大飛還是第一次接觸這種高端的武器設備,將紅外夜視儀戴在頭上的時候感覺有些新奇。眼前鏡框中的畫面突然發生了變化,先前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環境一下子變成了綠色,而且附近的事物都變得清晰起來。
“哇,好先進,”陳斌驚訝道,“有了這個,那以後咱們在崇明和長興也可以晚上去打喪屍啊。”
“暫時還不行,”徐藝航聽了他的話搖了搖頭,“這些器材數量十分有限,目前島上現有的軍工企業還無法對其進行批量生產,以我們長興軍方的儲備來看,大規模列裝是想都不要想的事,而且現在壞一套就少一套,只能提供給小型機動部隊去完成一些特殊任務。”
“原來如此,”瞭解了情況之後,陳斌有一些失落,他想到了那個在奶牛養殖場附近巡邏的夜晚,如果當時手上有一套這種設備的話,那情況或許會截然不同。
第一組的人已經沿着金屬梯子摸上了貨輪的橋樓,橋樓一共五層,大家不知道留守貨輪的海盜待在哪一層,於是每一層都去了兩至三人。陳斌和大飛就分在第一組,他倆結伴直接來到了橋樓的最頂層。
這一層的視野十分開闊,門和窗戶上都大面積地鑲嵌着玻璃,從窗口望進去,裡面牀鋪桌椅一應俱全,這種陳設看起來像是船長室。
陳斌拍了拍大飛的胳膊,手朝裡面的一個位置指了過去。那是牀鋪所在的地方,通過紅外夜視儀可以看到上面正躺着一個熟睡的男人。
陳斌的手摸到門把手上,擰了擰發現擰不開,他正猶豫着要不要用槍破門而入,突然樓下傳來了槍聲。槍聲不大,因爲已經消音器的處理,陳斌所在的位置很靜,所以聽得較爲清晰。
“看來已經交上火了,”陳斌在心裡暗暗想道,於是也不再猶豫,舉起槍用槍托將門上的玻璃敲碎。
裡面熟睡的男子聽到玻璃破碎的聲音後猛地驚醒過來,他第一反應就是去摸放在牀邊的槍,接着還打算去開燈。黑暗中他看不到任何東西,加上大腦正處於短暫的供血不足的狀態,反應一下子慢了不少。
大飛在紅外夜視儀的幫助下能夠清晰地看到他驚慌的神色,他的槍響了,槍聲緊跟在玻璃的碎裂聲之後,彈頭從槍口中飛了出來,精準的沒入那個男人的身體。
陳斌已經從門洞那伸進手去擰開了門後的把手,他和大飛衝進屋裡,朝倒在牀上的人又補了幾槍。
兩人檢查了一下這個房間,確認將危險清除完畢之後才退回到外面,接下來他們要趕去支援其他樓層的人。
戰況最激烈的樓層要數甲板上的那一層,這裡是由徐藝航帶頭在攻堅。甲板這一層的情況和樓上不同,進入裡面的門雖然都是被反鎖着,但是門上卻沒有玻璃。
想要從這裡突入進去不驚動裡面的人是不可能的,所以徐藝航在用槍破壞掉門鎖後,便和身後的兄弟們一擁而入,趁着裡面的人沒反應過來之前消滅或壓制住他們。
待在甲板這一層的海盜正是白天裡逃回來的那幫人,布萊德利因爲起了疑心的緣故,便把他們安排到貨輪上值守。威爾士港已經風平浪靜了許久,港口內活着的人都是布萊德利的手下,所以說是值守,只不過是走個形式而已,更多的是出於安全考慮,布萊德利想讓這幾個傢伙待在離自己遠一點的地方。
橋樓頂層船長室內的那個男人是布萊德利手下的一個小頭目,他來自離威爾士港不遠的錫城,當初剛到這的時候曾帶着人和布萊德利爆發過沖突。這次派出去的人裡頭自己的心腹都沒有回來,布萊德利便開始懷疑起一些人來,這個小頭目便是其中最有嫌疑的一個。
如今威爾士港的核心區域仍是警察局,這裡存放着爲數不多的武器和彈藥,而且爲了鞏固自己的統治,布萊德利還將周邊蒐羅過來的食物和生活物資都囤積在裡面。
布萊德利是個很聰明的人,他知道在當前這種環境下,胡蘿蔔和大棒都需要捏在自己手裡。他和同樣來自於捕鯨船上的那些水手都是狠角色,說是亡命之徒也不爲過。
捕鯨活動在北歐的一些國家當中已經延續了幾百年之久,甚至在史前時代,北極區的人們就曾有過利用石具來捕鯨的行爲。十七世紀到十八世紀的時候,一些國家還組建過龐大的捕鯨船隊,他們在船上安裝了提煉爐用以將鯨魚的脂肪提煉成油,這樣一來就可以在航海的過程邊走邊加工,而不用把捕到的鯨魚拖回岸上加工。有的捕鯨船出發之後便會在海上停留數年之久,船員們見慣了風浪和兇險,個個都有着刀口上舔血的心裡素質。
因勢利導之下,布萊德利和他的嫡系掌控下威爾士港也不足爲奇。
貨輪吃水頗深,所以停泊的位置離海岸邊還有一段距離。船上的槍聲被夜裡的風吹散,很難傳回到岸上的居民區那。此刻布萊德利正在警察局裡的一間屋子中抱着兩個女人呼呼大睡,屋子是用警長的辦公室改造的,裡面用上了港口內最舒適的生活設備,所以這裡也成了這名海盜頭子的“寢宮”。
徐藝航帶着人衝進了甲板上層的橋樓,破門聲驚醒了裡面熟睡的海盜,戰士們有備而來,佔據了攻其不備的優勢,所以一個照面之下立刻就有兩個海盜倒在了地上。
還有三人往裡面的控制室跑去,他們的反應也頗快,一邊跑一邊藉助縱橫交錯的走廊進行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