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勝利和老歡醒了過來,兩人渾身痠痛。從臺階上跌倒滾下來的時候,身上有多處擦傷,老歡的頭上還磕出一個口子,此時被用東西包着在。
兩人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大的屋子裡,白色的天花板上嵌着一些好看的花紋,陽光從門口灑了近來,將長椅染上一層金色。
掙扎着起來後,曹勝利纔看清楚屋內的情況,心裡琢磨着應該是在教堂裡面。老歡坐起來的時候扯到身上的傷,疼得直咧嘴。嘴巴動的時候又扯到頭上的口子,疼得老歡“哎喲”一聲叫了起來。
裡面的動靜傳到了門外,一陣腳步聲後跟着進來一個女孩。
“誒,你們醒了!”女孩看到兩人坐在長椅上,有些驚喜,正要走近的時候聞到兩人身上臭烘烘的味道又停下了腳步。
“這兩個人醒了,快過來”,羅佳從教堂慕道班的教室中跑了出來,朝喬興宇等人喊到。
大家丟下手裡的事情走了過來,心細的鄒琪琪還特地拿了些吃的和飲料給到曹勝利和老歡。
曹勝利和老歡拼命的往嘴裡塞着食物,很多都來不及咀嚼就一口吞下,中間還噎到幾次。兩人身上的氣味實在是難聞,喬興宇見他們沒什麼大礙,就招呼大家都去外面。
曹勝利和老歡吃的有點撐,歇下來的時候開始感覺胃部有點難受。一般餓得狠了的人,不宜馬上大量進食,而曹勝利和老歡就沒顧慮到這點。
猴子進來招呼兩人去洗手間清洗一番,再換上從喜士多店裡帶出來的員工服。
下午的時候,曹勝利和老歡就跟着喬興宇等人開始加固教堂大門,衆人一邊幹活一邊聊着天。從兩人的嘴裡,喬興宇知道了幾天前發生在工地和教堂裡的事情,那一家三口的遭遇,也讓大家都唏噓不已。
“那天晚上,你說你們聽到外面有很大的動靜?”猴子從曹勝利的話中發現了一個重要的信息。
“我和老歡準備開門去看看,結果聽到聲音不太對,就沒敢出去。”
“你還記得是些什麼聲音嗎?”猴子追問道。
“打架的聲音吧,不太記得了。”
猴子的眉頭緊鎖,和喬興宇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一絲憂慮。
晚上七個人一起在慕道班教室裡吃晚餐,東西都是從喜士多裡帶出來的,沒有熱食,大家七嘴八舌的聊着天,氣氛比較放鬆。
“對了,光誠,你不是在華聯那裡看到有個房子裡有人嗎?”羅佳突然對趙光誠問到。
“我可不知道里面有沒有人,只是那門口堵着很多喪屍。”
“那我們還是要去看一下,要是裡面真有人,我們得去把他們救出來”,羅佳說道,沒有注意到旁邊曹勝利和老歡的臉色已經變了。
曹勝利和老歡正吃着東西,聽到羅佳突然說要去有很多喪屍的地方救人,心裡咯噔一下。兩人才從死亡線上掙扎過來,剛吃了一頓飽飯,哪裡肯再去找火坑跳,
“我們過來的時候又不是沒看到,華聯那喪屍就不少,旁邊的日月光生活區更是多的數不過來,我們這幾個人要進裡面去救人,不是找死嗎?”趙光誠是直性子,羅佳的想法一點都沒考慮到危險,自己肯定是不贊同她這個救人的想法。
“趙老弟說得是,要只有兩三個喪屍,咱們這幾個人應付下來沒什麼問題,剛老弟你也說了,那邊喪屍多得數不過來,咱們要一頭撞過去,估計連個水漂不帶起的。”曹勝利見趙光誠出來反對,立馬跟着附和起來。
“我們也不確定那裡面是不是還有人,直接這麼過去實在太危險了,”猴子也表態了。
喬興宇點了點頭,算是同意大家的看法。
“佳佳你看,大傢伙都覺得很危險,我看暫時還是不出去比較安全。”趙光誠勸着羅佳,而羅佳則黑着臉看着她。
“趙光誠,你真冷血,如果那個房子裡的人是我呢?,你會不會去救?”羅佳衝趙光誠吼道,逃亡途中壓抑的情緒爆發了出來,心裡雖然很亂,但是羅佳並不認爲自己的想法是錯的。在她看來,如果今天自己對別人見死不救,那麼明天其他人也會對自己見死不救。而且做爲自己的男友,趙光誠不光不支持自己,反而第一個跳出來反對,這讓她覺得自己在衆人面前很是丟臉。
趙光誠被羅佳吼了一句後愣在那裡,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羅佳轉身朝裡面的屋子走去,邊走邊擦拭着臉上的眼淚,鄒琪琪追了上去,和羅佳一起進到屋裡,門被“哐”的一聲從裡面鎖上了。
喬興宇拍了拍趙光誠的肩膀,兩人一同嘆了口氣,猴子和曹勝利等人在一旁也是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晚餐在這場鬧劇中草草結束,衆人都回到自己的位置去準備休息,現在這個點放在之前絕對算是很早的,大城市裡的夜生活在這個時間還沒開始呢。然而現在的情況下,衆人除了睡覺之外並沒有其他的娛樂活動。
趙光誠睡不着,腦中還在想着羅佳。
晚餐時候發生的小插曲讓喬興宇意識到大家整天都處於精神緊張的狀態下,可能會出現更多問題。
猴子思考着白天中曹勝利提到的那個晚上門外的聲音,這個信息讓他有點寢食難安,潛意識裡他有些肯定這附近除了聯華超市和這裡外還有一夥人,然而這夥人在哪裡,人數是多少,是否危險?他都一無所知。這個猜測他準備明天早上和喬興宇講一下,看看他的看法。
曹勝利和老歡這邊已經響起了鼾聲,睡夢中的曹勝利仍然習慣用手摸着放銀行卡的褲兜。一個漂亮的女人出現在曹勝利的面前,這就是家裡給自己說的媳婦吧,曹勝利在夢裡想着,開心的把褲兜的銀行卡掏出來遞給女人,笑容掛在熟睡中的曹勝利的臉上。旁邊的老歡翻了個身,伸手在大腿上撓了撓。
這是個漫長的夜晚。
繁華的城市褪去了她光鮮的外衣,像一個病弱的老人一樣沉靜在黑暗中。
裡面屋子的門慢慢打開,一個人影輕手輕腳的走了出來,她悄悄來到外間,從衆人身旁走過時發出細微的聲音並沒有驚動到大家。身影來到教室門外,彎下腰將手裡提着的鞋子在腳上穿好,又緊了緊背上的揹包。
身影爬過堵在門口的幾輛汽車,來到鐵門旁邊,然後小心翼翼地踩着鐵門之間的空隙爬上鐵門。翻過頂端的時候,衣服的一角被鐵門上的尖頭給掛住,扯下來一片衣服上的布料。
黑暗開始褪去,天空泛白,身影在鐵門外失去了蹤影,只留下鐵門上掛着的碎布在晨風中微微搖擺,似乎在迎接着清晨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