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哥,鞠巖死了!”早上的時候,範翔剛來到辦公室,樑金就湊了過來神秘兮兮地說道。
“死就死了唄,咱們雞籠山死個把人不是很正常的事,”範翔揉了揉太陽穴,人還未從昨夜的宿醉當中清醒過來。
昨天晚上他喝了不少酒,而且又在吳媽那裡點了徐晴和徐倩過來荒淫了一番。這段時間裡範翔已經不止一次捧場這倆姐妹的生意,所以這對徐姓姐妹在他的牀上也格外的賣力。
兩個女孩都存着一個念想,那就是趁着範翔對她倆興趣正濃的時候抱緊他的大腿,看這位大領導能不能有朝一日讓她們野雞變鳳凰。
在吳媽那裡討生活雖然是迫於無奈,但是徐晴和徐倩並非沒有其他的選擇,就像李安瑞一樣,雞籠山這裡也有不少年輕的女性主動去了工廠和田間。和徐晴徐倩姐妹不同,這些姑娘們選擇的是用自己的雙手通過勞動在這裡生活下去。
所以說墮入風塵無非就是兩種原因,要麼無知要麼懶。
“什麼?你剛纔說誰死了!?”範翔剛纔還沒反應過來樑金說得人是誰,下一刻醒過神來時,他的太陽穴那又突突地跳個不停。
“翔哥,誒,你小聲點。”樑金被範翔一把扯住衣服,見範翔瞪着眼睛望着自己,趕緊又說道,“鞠巖,鞠主任啊。”
“鞠巖死了?怎麼死的?”範翔回過頭朝門口望了一眼,發現剛纔自己的聲音並沒有驚動到外面的人,他趕緊走過去把門關上,然後又回來把樑金拉到一起,“你從哪聽來的消息?”
“一大早雞籠山都傳遍了,”樑金說着停頓了下,“就是昨天夜裡的事,據說黃雄軍的兵在案發現場抓了一個寧波那邊的人,這個人還是伍武下面的人。”
“什麼?!”範翔再次震驚了,他一瞬間感覺腦袋有點不夠用,“這他媽什麼情況?黃團長的兵抓了伍師傅的人,這個人還是寧波那邊的人,我記得鞠巖不就是從寧波過來的嗎?”
“自己人殺自己人?”範翔一臉懵逼地問道。
“可不是嗎?剛聽到這個消息地時候,我也是不信的,可是外面都傳瘋了啊。”
範翔深呼吸了一口氣,趕緊讓自己冷靜了一下,他發現樑金提供的信息千頭萬緒簡直是一團亂麻一樣,心裡已經開始將這些信息整理過濾起來。
“鞠巖竟然死了,幸好自己站隊得快,早早地就去了姜治華那,現在看來他一家獨大已經是必然的趨勢。”
“姜治華好手段啊,難不成這個被抓的人是被他收買的嗎?”
“用寧波的人,殺寧波的人……!”
樑金見範翔深呼吸完之後就開始兩眼發直,他盯着自己的這位領導看了半天,見範翔一動不動的樣子,便輕輕地拍了下範翔的肩膀,“範科長?”
“嗯?”範翔回過神來,“這裡頭水好深!”
“可不是嗎?”樑金也是深以爲然,他之前其實更傾向於站鞠巖的隊,因爲姜治華是代表着雞籠山民政系統的舊勢力,他樑金只不過是生產科裡的小小一個隊長,投過去也沒多少油水和提升空間。但是鞠巖不同,作爲新興勢力的他,部門不僅缺人還缺熟悉事務的老手,而樑金自己投過去的話,他自問肯定會受到重視。
就好比諸葛亮如果當初投靠的人是曹操的話,哪怕他再有良平之才,但是在一個能人並出山頭林立的環境中,也是不可能成爲後世聞名的諸葛丞相的。
樑金喜歡看三國演義,所以自己也深諳其中的一些道理,雞頭鳳尾和錦上花雪中炭的選擇他很清楚。鞠巖的死讓他從有選擇的地步變成了沒有選擇,所以在心裡,樑金其實是有些鬱悶的。
“唉,鞠主任年富力強,正當大有作爲的年紀,突然遭遇這樣的不測,真是雞籠山的損失啊,”樑金嘆了口氣道,他這句話一半是場面上的客套話,一半也是發自內心爲自己失去了一條陽光大道而感到遺憾。
範翔中午在單位裡吃過飯之後便直奔姜治華的民委會而去,他屬於雞籠山裡最早站姜治華隊伍的一批人,現在水落石出大局已定,是時候過去再趁熱打鐵一下了。
“姜主任不在?”來到民委會的範翔吃了個閉門羹,姜治華這會沒在民委會裡頭,“他去了哪你知道嗎?”
“在黃團長那?”聽到民委會的人這麼說,範翔愣了一下,“姜主任什麼時候過去的?”
“行,”得到了確切的消息之後,範翔只得先回自己的生產科去。
“姜主任,你說你打算辭掉民委會主任的工作?”黃雄軍聽到姜治華的來意,心裡有些吃驚,他雖然很懷疑姜治華就是殺死鞠巖的主謀,但是現在還找不到任何能夠指向這位民委會主任的證據。
不過鞠巖之死,收益最大的人就是姜治華,這也由不得大家不懷疑他。
今天姜治華第一時間就找上門來,這番辭職的說辭,在黃雄軍看來無非就是他自證清白的舉動。
“老薑,雞籠山本就百廢待新,民政工作也是千頭萬緒,”黃雄軍勸道,“鞠巖當初出任民政辦主任一職,我的本意就是讓他爲你分擔一部分壓力,如今他突遇不測,這是我們雞籠山的損失,你現在又要辭去民政辦的事務,那雞籠山民政這一塊的擔子可就沒人挑了啊。”
“黃團長,”見黃雄軍話裡話外都是挽留自己的意思,姜治華心中不由得冷笑一聲,他知道自己這招以退爲進已經起了作用,“如今外頭風言風語地都在傳鞠主任的死和我有關,我現在真的是如坐鍼氈一般。誠然鞠主任的民政辦和我這邊是競爭關係,但是在我看來,就如您剛說的那樣,他的民政辦是幫我分擔壓力的部門,兩者是兄弟部門的關係。可惜很多人不這麼想,我向你遞交這份辭呈,並非賭氣,我跟着黃團長您來到雞籠山這麼長時間,您應該是最清楚我的爲人,雖然之前工作中犯過些錯誤,不過我的心裡都是向着雞籠山,希望它能越來越好。”
“你的意思我明白,”黃雄軍拍了拍姜治華的手,他沒想到姜治華一開口就這麼開門見山,雖然心裡覺得他身上還是疑點重重,不過這個時候民委會裡頭還是離不開他。畢竟姜治華卸任的話,眼下沒有人可以替代他的工作,而且就算匆忙找個人出來頂上去,能不能使得動民委會的那些人還是個問題。
“外面的人怎麼說,我們沒辦法去堵他們的嘴,老薑啊,我覺得現在你如果就這麼退下來的話,風言風語只會多不會少。”
“哦?”姜治華趕緊裝出一副聆聽教誨的樣子。
“退,只會讓謠言更加的肆無忌憚,你還不如在民政工作的崗位上加油做出一番成績,只要出了成績,外面這些聲音自然就會小上很多。”
“黃團長你教訓得是,”姜治華點了點頭,“不是我不願意爲咱們雞籠山出力,只不過……。”
見姜治華欲言又止,黃雄軍有些好奇道,“只不過什麼?”
“說出來不怕您笑話,”姜治華擺出一副尷尬的樣子,“鞠老弟遇害,我感覺自己的頭頂上也懸了一把劍,這把劍能殺死鞠老弟,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落到我的頭上來。兇手如此猖狂,竟然直接對咱們雞籠山的幹部下手,我這……也只是想退下來求個平安。”
“老薑,你看你,這話就說得不像一個人民的好乾部了。我雖然理解,但是卻不贊同。”黃雄軍板起臉道,“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