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搞錯了吧,我們是想救你們啊,”曹勝利見對面翻臉比翻書還快,心裡突然開始對女人生出一種不信任感。
“上一個這麼對我們說的男人,他其實是想侵犯我和我妹妹,”陳婷的目光在曹勝利的臉上掃了一眼。
“美女,你敢開槍麼?”想明白過來的喬興宇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他們這麼多人,還帶着槍,居然被兩個丫頭片子給制住。
他朝陳婷走了過去,眼睛一直盯在陳婷的臉上。
“你站住,再朝前一步我就開槍了。”陳婷大聲喝到。
“你開槍啊, 你敢開槍算我……,”喬興宇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呯”的一聲槍響,嚇得他趕緊蹲了下來,雙手把腦袋抱住。
“下一次我絕對不會打歪,”陳婷說道,又用槍指了指曹勝利,“你,去旁邊拿繩子過來,把人都捆上。”
“你不是有你妹子麼,讓她去啊,憑什麼使喚我?”曹勝利舉着手,有些不爽。
“要它來催你嗎?”陳婷揚了揚手裡的槍,美目中卻帶着一股狠勁。
“我去我去,有話好好說,”曹勝利嚇得屁顛顛地跑去拿繩子。
陳彩玲將包在手腕上的繃帶解下來丟在地上,笑嘻嘻地拍了拍手,“把你們身上的東西都交出來。”
“這兩個是女匪?”喬興宇在心裡暗暗揣測這對姐妹的身份,但是他怎麼也不相信會有這麼年輕漂亮的女匪。
“你們……應該也不是壞人,大家有話好好說,我們這些人都沒有惡意,”喬興宇說道,“我們是從附近的避難所來的,如果你們倆是因爲生活所迫才需要搶劫的話,那可以和我們一起迴避難所去,那裡有足夠你們生存的物資。”
“姐姐,他說有避難所,我們要不跟他們去吧,”陳彩玲眼睛亮了起來,顛沛流離了兩個多月,兩姐妹吃盡了苦頭才得以存活下來,中間好幾次都是靠着姐姐陳婷的機智方能脫險。
“彩玲,和你說過多少次,不要輕易相信別人的話,特別是這場史無前列的大災難中,能活下來的都是人精,沒一個好相與的。”陳婷手裡的槍一直對着喬興宇他們,目光盯在他們身上防止有人輕舉妄動,“別人憑什麼要帶我們去他們的地方,我們一沒食物二沒藥品,又不是男人,也當不了勞動力。”
“你是說……,”陳彩玲在姐姐的提醒下也明白過來。
“無非就是騙我們過去,然後到了他們的地盤上只得任他們擺佈。”陳婷面露不屑的說道,“男人都沒一個好東西。”
“美女,不是你想得那樣,我們那裡有老人,女人,也有小孩……”喬興宇還想再解釋一下,但是看到陳婷那冰冷的臉色,只得攤了攤手,放棄說服她的打算。
曹勝利找來繩子,有些猶豫地來到喬興宇身旁。喬興宇點了點頭,曹勝利嘆了口氣,只得將他的手捆了起來。
等曹勝利捆好其他三個人之後,陳婷又讓妹妹去把他的手也捆住。四個人坐在地上,大眼瞪小眼地看着這對姐妹,不知道她們接下來會有什麼打算。
陳婷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開始回味起剛纔喬興宇所說的話。
“你們來自一個避難所,在哪?”陳婷問道。
“就在附近,而且這個超市也是我們的備用基地,每隔一段時間我們就會過來一次。”喬興宇見陳婷開始打聽他們的情況,心裡也有了一些計較。
“你說是你們的就是你們的?”陳彩玲有些不服氣道,“明明就是我們在你們前頭來的。”
“姑娘,這麼說吧,這家超市的三樓是一個平頂,二樓走廊第四個房間裡牀和地板上都是血,樓梯上也有,當然現在肯定已經幹了,還有裡面的物資我們也轉移了一大部分。”喬興宇氣定神閒地說着,每一句話都重重地敲擊在陳婷的胸口。
“姐姐……,”陳彩玲朝陳婷望了過去,剛纔喬興宇說的話完全和這裡的情況吻合,和顯然這幾個捆着的人一定在她倆來這之間都到過這裡,而且對這裡很熟。
“這裡之前發生了什麼?”陳婷的臉色看不出有什麼變化,但是心裡已經開始無法平靜了。她和妹妹剛到這裡的時候,就被樓梯上和房間裡的血跡嚇得不清,連續幾天都待得不踏實。大片的血跡說明這裡之前發生過激烈的搏鬥,而且肯定有人死在這裡。
“這家超市之前被一羣殺人犯佔據着,後來我們幹掉了他們,這裡就成了我們的。”喬興宇揚了揚眉頭,用帶着示威的眼神朝陳婷望了一眼。
陳婷的眼中一瞬間露出一絲慌亂,她的神情落在喬興宇的眼裡,讓他在心裡笑了起來。曾經縱橫花海的喬大少稱得上比女人還要了解女人的內心,他知道應對不同性格特點的女孩要用什麼樣的手段。面對強勢的女人,他選擇用略帶威脅的話語,雖然手被捆住,但是氣勢上一點不落下風。
“糟了,看來踩到個硬釘子,”陳婷對喬興宇的話已經信了七八分。這也是喬興宇鋪墊得好,先用10分真的話去打消對方的疑慮,再用七分真的話去佔十分真的便宜。
“你們有多少人?”陳婷的語氣有一些慌亂,底氣也開始有些不足。
“四十幾個,”喬興宇嚇唬她們道,“你要是現在給我們鬆綁,再把搶還給我,那我們還有機會做朋友,不然的話,我們的同伴找到這裡來也就是一兩個小時的事,你覺得你和你妹妹兩個人能比之前那幫殺人犯還厲害麼?”
“不可能,”陳婷大聲地叫道,“現在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多人聚集在一起。”
“信不信由你,災難爆發的第一天起,我們就開始在附近搜救倖存者,”喬興宇說着又衝陳彩玲笑了笑,他覺得這個女孩應該比較單純,而且事事都是等她姐姐拿主意,或許可以作爲一個突破口,“口都說幹了,能幫我拿瓶水過來嗎?”
陳彩玲轉身準備去給喬興宇拿水,卻被陳婷喊住,“別理他。”
“嘿,”喬興宇笑了笑,“災難裡只有抱團纔能有生存的希望,我以爲活下來的人都懂,結果遇到你們倆之後我才知道自己錯了。”
“花言巧語,”陳婷嘴上雖然不屑,但是心裡已經亂了陣腳,“說了這麼多,不就是想我們放了你嗎?”
“放不放是你的事情,你以爲你不放,我們就走不了?”喬興宇的臉色變了起來,他的話開始帶着咄咄逼人的氣勢,通過交談不斷地給這對姐妹施加壓力,“說這麼多我只是想告訴你,災難裡誰都知道物資最寶貴,但是你想想,我們放着這家超市不管,只是隔上一段時間纔過來一次,這是爲什麼?”
“爲什麼?”陳彩玲問道。
“因爲我們看不上,因爲附近幾處大的物資囤積點都在我們的控制之內。”喬興宇俊朗的面容突然變得猙獰起來,他覺得嚇人就要嚇到底,“你以爲你守得住這個地方嗎,搶了我的槍又如何,大不了一把火把這裡燒掉就完事了。”
“就像前天夜裡的大火一樣?”陳婷突然想起那個夜晚在聯華超市的平頂上看到東北方向不遠處突然冒起了大火,滾滾地濃煙中,半個天空彷彿都被映紅了。
“所以你還有機會再好好想想,別把朋友逼成了敵人,”喬興宇將被捆住的手伸到前面,“解開繩子,我們再好好談談,你和你妹妹還有機會跟我們一起迴避難所,這樣你們倆也不用整日爲了生存在危險中奔波。”
“去了你們的地盤,還不得任你們擺佈?”面對喬興宇的循循善誘,陳婷仍舊堅持着自己的底線,那就是不管到了什麼時候,一定都要給自己留好退路,如果不知道前面是不是賊船,那就乾脆不上它就好。
“你們現在待着的這家超市就是我們的地盤,”喬興宇說着打了個哈欠,“跟你們說了這麼多都說累了,聽不聽在你們,我可是“先禮”在前,到時候別怪我們“後兵”啊。”
“哼,你少威脅我們,”陳婷跺了一下腳後,拉着妹妹出了房間。
兩人來到樓頂,十一月的氣溫已經開始轉涼,陳婷將自己身上的這件米黃色風衣裹緊了一些,裡面只有一件單薄的T恤。
“姐姐,你冷嗎?”陳彩玲問道,“要不毛衣還是給你穿吧,我身體比你好。”
陳婷搖了搖頭,伸出手摸了摸妹妹的臉,陳彩玲雖然快要滿二十歲了,但是給她的感覺仍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如果不是爲了妹妹,陳婷或許會選擇自殺,一了百了最好,活在這世上的每一天都是種煎熬。
在擔驚受怕中苟且偷生,活得就像是一隻老鼠,每天都在東躲西藏。好不容易找到一處囤積了不少物資的地方,沒想到還是一個貓窩。
“唉……,”陳婷嘆了口氣。
“姐姐,我們要不就聽他們的,把東西還給他們吧。”陳彩玲想了想,她在姐姐的臉上看到了猶豫不決的神色,只是單純的以爲她拿不定主意。
“彩玲,沒這麼簡單的,”陳婷額前的劉海被微風拂起,她伸出手將它們捋了捋,“你忘了之前我們那些人當中的劉姐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