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是一直看着八年前被火燒死的那一家人的資料。
“頭兒,我們是不是查一查這家人?”我見隊長許久不說話,便忍不住問他。
隊長衝着我擺了擺手,說:“這家人我認識。這個年輕的男死者,是我們以前的同事,也是咱們刑Jǐng隊的。算是我徒弟吧,出事那年他剛好三十歲,他兒子當時剛滿月。”
隊長說完,又朝着我比劃個點菸的手勢,我急忙給他把煙點好。
隊長吸了一口煙後,說:“他特別聰明,而且是個做刑偵的高手。他出事前,正是我們在忙望溪公園女屍案。那時我們所有幹Jǐng都連續幾天沒有回家了,而那天,我特意讓他回家陪陪老婆孩子,沒想到那天就出事了……”
隊長說完後又沉默不語,好像陷入當年的回憶中。我見狀便拉着小蘇退出了隊長的辦公室……
出了隊長的辦公室後,我對着小蘇:“查下當年火災的具體情況,也許這是一個突破口。”
小蘇點着頭便去查當年的檔案了……
下午,小蘇回到辦公室對着我說:“當年一家被火燒死的那位前輩名叫關偉,聽說是曾經被內定的隊長接班人。當時除了這一家五口被燒死,還有一位參與救火的鄰居被嚴重燒傷,名叫趙延龍。會不會是他做的?”
我想了想,對着小蘇說到:“目前也只能查一查這個人了。有他的聯繫方式麼?”
小蘇點着頭說:“有,就在我們前幾天去西區調查的那個小區住。聽說全身大面積燒傷,靠着社區給發放的低保過rì子呢。”
我聽完了,立刻帶着小蘇去找這個當年參與救火的人……
等我們找到了那位趙延龍的地址後,敲門後才發現原來上個月時,他已經把這房子賣掉。
回Jǐng局的路上,我對着小蘇說到:“這個人有可疑,他賣房子應該不是巧合。”
小蘇也沉思了一會,對着我說:“那現在怎麼辦?人沒了,但目前僅僅是懷疑,不能發通緝令找他啊。”
我聽了小蘇的話後,也是眉頭一皺,便和小蘇說到:“走,去交Jǐng隊查一下案發時段內,那棟別墅前方公路上的路段監控。看看能不能有線索。”
我和小蘇說完便立刻去往交Jǐng隊。當然了,查監控的前提是那段公路上有“天眼”才行,我只能希望這次不會無功而返……
到了交Jǐng隊後,總算是沒有白來,沒想到那段路上真的安裝了監控電子眼。我和小蘇便把當天的錄像全部拷貝了一份回Jǐng局,一遍又一遍的觀看。
看了幾個小時,我終於發現不對的地方了。
我對着小蘇說到:“飯店送外賣的店員呢?這段錄像裡一直沒有送外賣的,或者手拿食物的人出現。”
小蘇也揉着眼睛說到:“是啊,派出所不是說報案人是一個送外賣的麼,怎麼沒有呢?”
小蘇說完後,我又把這段錄像重新的看了一遍。
我指着屏幕說:“這個穿黑夾克戴帽子、戴口罩的人在畫面中出現過兩次,間隔時間比較長,正好是案發時段內。你打電話問下派出所什麼情況,問清報案人的情況。”
小蘇聽完我的話後,立刻去給派出所打電話,覈實信息去了。
不多時,小蘇回來對我說:“報案人說自己是那片喜家德連鎖店的送餐員,送餐時發現死者才報案的。我剛纔特意打電話給那家店,查了一下當天的訂餐記錄。當天上午根本沒有人訂餐叫外賣。”
我點了根菸說:“報案人體貌特徵問了麼?聯繫方式有麼?”
小蘇點着頭說:“當時去現場的民Jǐng說報案人戴口罩,但隱約可以看到臉部有燒傷。聯繫方式留了,不過,他們打了這個號碼,已經停機了。”
我這時也點頭說到:“看來報案人就是兇手,他一定是想要離開時遇到了什麼阻礙,脫不了身,所以纔想了這麼一個金蟬脫殼的計劃。”
小蘇點頭應和我,說到:“報案人登記留的姓名叫關偉。但他留下的手機號是實名登記的,登記姓名是趙延龍。”
聽完了小蘇的話後,我開始整理整件事的脈絡。如果這次的滅門慘案與八年前的縱火案有關的話,那麼這個趙延龍也算是當年的被害者,但沒有必要這麼殘忍,還留下血債血償的字條。除非和他死者一家關係密切。又或者……
這時,一個大膽的假設在我心裡出現了。
我對着小蘇說到:“查一查這個趙延龍在沒出火災之前是幹什麼的。”
小蘇立刻翻着他的記事本對我說到:“早查過了,他早年是邊防兵。一次執勤時,查獲到中俄邊境有人走私熊掌,在那次任務中,左腿中槍。榮獲個人一等功。後來部隊給他安排轉業,在我市工商局工作。”
聽完了小蘇的話後,我立刻又看了一下監控畫面的錄像。畫面中的人分明雙腿健全,走路也沒有問題。
我知道了,當年被燒死的那個是趙延龍,而關偉卻頂着趙延龍的身份苟活了八年,就是爲了伺機報仇!
我想到了這一點後,馬上對着小蘇說到:“立刻全城通緝趙延龍。”
我和小蘇說完後,便立刻跑了出去。小蘇見我跑出去後,立刻把我剛纔的話交代給了別人,緊隨着我出了Jǐng局……
我開車帶着小蘇一路朝着市墓園駛去,如果他的復仇計劃已經完成了,那麼他一定會去拜祭家人,告訴他們自己已經爲他們報仇了……
到了墓園後,我和小蘇立刻表明身份,並拿出了關偉一家的資料,讓墓園的工作人員帶我倆去關偉一家的墓前看看。
到了墓前,每座墓碑前都擺上了鮮花和貢品。
這時墓園的工作人員說:“昨天有人來拜祭他們家。這幾年都是這個人自己來。”
我點了點頭,沒有迴應工作人員的話。而小蘇這時卻在“關偉”的墓碑前找到了一封信。
小蘇拿起信對我說:“信封上寫的是給頭兒的,看嗎?”
“看,都什麼時候了。回頭再和頭兒解釋。”我急忙對小蘇說到。
小蘇打開信對着我讀到:“齊胖子,你一定猜到了我沒死。不用找我了,你也找不到我。當年指使縱火的還有一個人,等我報完了仇我就回去自首。還有,我知道當年望溪公園女屍案裡的一個被所有人都忽略的線索,不要想着抓我,不然這個線索你永遠都不會知道。”
小蘇讀完了信後,似乎情緒有些變化。我知道小蘇一定和望溪公園女屍有些關聯,但她不說,我也不好逼問。我拍了拍小蘇,示意她回去把信交給隊長。
我倆回到Jǐng局後,把信交給了隊長。
隊長看完了信只是淡淡的說了句:“抓,不管怎麼樣,也要抓到他。你們倆也給我記住,作爲執法者,在國法面前,我們個人的得失、榮辱、私怨都要放在一旁,我們必須要以法爲重。發通緝令去吧。”
這次是我從Jǐng以來第一次懸案,對方曾經是一個出sè的刑Jǐng,他深知Jǐng方的偵查思路與排查手段。但儘管如此,我還被隊長那幾句話給洗腦了,其實隊長最後的那一席話,總結起來無非四個字:責任、態度。在這個社會上,不管你做什麼事、從事什麼職業,都需要這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