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音方丈首先合什道:“是,昨晚上劣徒的確是這麼說的。”其他人也都點了點頭。
孟天楚接着說道:“這個過程裡,前面是和秦夫人**,後面是看秦掌櫃激情戲,都與兇殺案聯繫不上,那就只剩下一個情節——躲在秦夫人房間後面偷聽!由於小和尚虛鬆是在衆人面前說的,而真兇就在我們中間,剛纔秦掌櫃也承認了,他當時並不在房間裡,而是在寺廟前松樹林裡等霽雯,所以,當時秦夫人房間的兩個人,一個是霽雯,另一個卻並不是秦夫人,而是另一個兇手!如果我是這個兇手,我又聽到了小和尚躲在房間後面偷聽,我心中第一個想法就是,他會不會聽到了什麼或者看見了什麼,雖然那時候沒說出來,但難保以後不會說出來。不如將他殺了,只有死人才會守口如瓶!”
飛燕道:“小和尚不是說他看見兩個人影在屋裡之後,沒有聽就走了嗎,他都沒看見什麼,兇手殺他做什麼呢?”
“看沒看到,那只是小和尚自己說的,誰知道他真正看到什麼沒有或者聽到什麼沒有呢?這是一個賭注,兇手不敢賭,他寧願相信死人,所以殺了小和尚滅口。”
秦逸雲冷聲道:“不對吧,當時你都已經將賀旺作爲殺害我娘子的兇手抓到了,案件也破了,虛鬆被殺之前,你也沒說你自己抓錯了人,我們都以爲賀旺真的是兇手——當然,我現在也還沒有相信他真的不是兇手……”
“喂!喂!”賀旺有些急了,“孟公子都說我不是了,你還亂說什麼!”
“他說了不算。”
“那誰說了算?”
秦逸雲冷冷道:“衙門的人!等一會衙門的人來了,看看他們會不會認爲人贓俱獲的你的確不是兇手!”
“啊!”賀旺臉色一下子白了,後退幾步,看樣子就要想撒腿跑。
孟天楚道:“賀掌櫃,彆着急,我說了雖然不算,但當地衙門知縣大老爺和捕快們到來之前,只要我們找出了真正的兇手,你也就洗脫了冤屈了。”
賀旺回頭望了望門外,有些慌亂地說道:“那要是抓不到呢!”
“你只能相信我,你現在要逃走,那就坐實了你是兇手,那時候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賀旺一想這話很對,胸脯一挺,說道:“我沒殺人,誰說我要跑了!孟公子您接着說。”
孟天楚對秦逸雲道:“秦掌櫃,你剛纔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是,既然昨天大家都認爲抓到了兇手,你說所得真兇又何必還要殺人滅口呢?再說了小和尚也沒說什麼對他不利的話啊。”
孟天楚道:“其實,回答你這個問題的答案,你剛纔已經替我說了。”
“我說了?我說什麼了?”
“——我說了不算,當地衙門知縣大老爺說了纔算!你都知道這一點,真正的兇手當然也知道,等衙門的人來了,這件案子還會重新審查,那時候,小和尚又會怎麼說,誰也不知道,小和尚所說的的確沒有威脅到兇手的地方,但是,誰又能肯定小和尚不是在打埋伏等候衙門的人來呢?先假裝什麼都沒聽見看見,等衙門的人來了,再說出來,一舉將真兇擒獲,這樣自己才能安全。”
秦逸雲點點頭:“這樣說來倒也有理。兇手懷疑小和尚故意隱瞞不說,其實已經知道了真相,所以才殺人滅口。”
“是的,兇手殺一個也是殺,殺兩個也是殺,爲了自身的安全,這種懷疑絕不能讓它變成現實。所以小和尚死了。”
秦逸雲道:“你說了半天虛鬆小禿驢爲什麼會被殺,還沒說究竟是誰殺了他,又是誰殺了我娘子。”
孟天楚微微一笑:“找到了虛鬆被殺的原因之後,兇手也就呼之欲出了。”
“哦,是誰?”
孟天楚還是沒有直接回答,跟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說:“兇手顯然布了一個十分精妙的局來迷惑我們,這個局當然不能讓虛鬆給攪了,這是一個什麼局呢,虛鬆因爲躲藏在秦夫人後窗的事情暴露而被兇手殺之滅口,證明當時我們看見的房間裡的兩個投影中,有一個就是兇手,兇手假扮秦夫人,就是要證明當時秦夫人還活着,現在回過頭將做晚上發生的一切重新審視一遍就會發現,兇手想佈一個自己不在兇殺現場的局,從而不會被列入到犯罪嫌疑人之列,也就高枕無憂了。”
書生張振禹道:“孟公子,昨天除了方丈玄音、賀旺賀掌櫃和你的家僕之外,其餘的人都沒有犯罪嫌疑,你是指的誰呢?”
孟天楚道:“沒錯,昨天除了他們三個,其餘的都排出犯罪嫌疑,現在,我們重新來排查一下。”
“哦,但不知這一次孟公子準備怎麼排查?”
“兇手既然刻意布了一個能證明自己不在場的局,那這種刻意就一定能找出來。”孟天楚胸有成竹說道,“兇手假扮秦夫人讓我們誤以爲秦夫人還活着,因此,他只需要佈一個局讓自己從那以後直到發現秦夫人被殺,這段時間裡自己有時間證人證明自己不在場,那自己也就可以輕巧巧跳出犯罪嫌疑人之列了。”
秦逸雲皺了皺眉:“孟公子所言讓人琢磨不透,能否說得簡單一點。”
“簡單一句話,我們回頭看一看昨晚上那段時間每個人的表現,故意做作找人證明自己當時在幹什麼的人,就是兇手!”孟天楚掃視了衆人一眼,“昨晚上,玄音方丈自承孤身一人在禪房打坐,合情合理;小和尚虛鬆在寺廟前面松樹林觀看秦掌櫃和霽雯的激情表演,三個人相互爲證,在情理之中;賀旺賀掌櫃和我的僕人老何頭兩人在房間睡覺,賀掌櫃證明老何頭一直在睡覺,而賀旺自己如果是兇手,他就不會讓老何頭睡覺,會不停和他說話來證明自己從沒有離開過房間,他沒有這樣做,所以行爲並無異常,也在情理之中;我娘子和飛燕一直在房間裡說話,也很正常。唯獨一個人,行爲頗爲反常!”
書生張振禹冷笑道:“就只剩下我了,看樣子孟公子說得是在下了?”
“沒錯!在秦夫人房間裡假扮秦夫人的另外一個人就是你!你纔是殺死秦夫人的真兇!”孟天楚轉身盯着張振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