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距離上次在紫竹峰被打傷,已經過去一個月。
一個月的時間,麻煩事還真不少,隔三差五便有人上門挑釁。這些尋常的外門弟子,雖然三五成羣,但對於楚辰來說,已經不在話下。
久而久之,幾乎整個碧霄宗的人都知道,雜役弟子中有個超級變態的傢伙,修爲高達淬體境八重,戰力還在尋常的九重之上。
隨着楚辰的戰力漸漸清晰,自然找麻煩的人層次也漸漸高了。
日頭初升,雜役弟子居住處不遠的空地上,一羣人內三圈外三圈的圍在一起,看樣子似乎頗爲興奮。
“我說過,三葉火蘭已經用掉了。況且,你認爲你是我的對手?”楚辰冷冷的看着面色陰沉的傅新。
“你說用掉了就用掉了?你以爲你是誰?上次是我有傷在身,現在,你最好乖乖將東西交出來,否則別怪我劍下無情!”傅新不屑道,言罷抽出佩劍。
在他看來,楚辰所謂用掉了,根本就是不想交出東西的藉口。他不相信區區一個雜役弟子,會有人幫忙煉製丹藥。
至於直接吞服,更是無稽之談。就連他自己,也不可能消受得起那爆裂的藥力。
一看傅新拔劍,圍觀的人趕緊散開,旋即有興奮的議論起來。這種熱鬧,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能看到的。
“你不信我也沒辦法。”楚辰淡淡道,言罷同樣抽出背上鑌鐵劍。雖然聯繫劍術已經有段日子,真正用於對敵,還是第一次。
傅新目光陰沉,沒想到楚辰居然如此膽色,更沒想到他居然死活不肯交出三葉火蘭。
沒人知道,爲了請人幫忙煉丹,傅新付出了多大的代價。而那些付出的代價,一旦他拿不出三葉火蘭,可就白白浪費了。
而且,憑藉三葉火蘭煉製成的丹藥,他自信能夠更進一層,保守估計也是外門前五,前三也不是不可能。
如此一來,通過考覈之後,他便能順利獲得宗門賞賜,衝擊星源境。一入星源境,便是貨真價實的內門弟子。
內門弟子享受的待遇,可不是外門弟子能夠比擬的。許多丹藥、兵器、功法,乃至一些特殊的修煉場所,都只對內門弟子開放。
所以,無論是爲了已經支付的代價,還是爲了將來的前途,三葉火蘭,傅新志在必得。
只是很可惜,雖然傅新死活不信,三葉火蘭卻是真正被楚辰給吞掉了。
“不見棺材不落淚,看劍,風捲殘雲!”一看楚辰這架勢,傅新便知不用強是不行了。
對於楚辰的實力,傅新並無太深的認識,在他印象中,楚辰之所以能夠斬殺赤色野豬,十有八九是赤色野豬處於狂暴之後的虛弱期。
一劍遞出,狂風席捲,落葉連天而起,遮天蔽日。
楚辰靜靜站在原地,不閃不避,彷彿嚇傻了一般。見狀,傅新一聲冷笑,“不過如此!”
數丈距離,一晃而過。一眨眼,傅新已在楚辰身前。
“啊!”
數聲驚呼響起,一些膽小之人更是捂住了眼,不忍看接下來楚辰滿身鮮血的場景。
“是嗎?”楚辰冷冷一笑,說話間,鑌鐵劍平平刺出
。
沉寂,良久的沉寂。
詭異的場景讓人不由自主的閉上嘴,心頭如有大石壓住,幾乎難以呼吸。
捂着雙眼的人悄悄張開指縫,卻只看見傅新扭曲的面孔,僵硬的表情,他的脖子上,抵着一柄利劍,劍尖出,隱現一點硃紅。
劍?這是誰的劍?只要再前進哪怕一寸,傅新必然血灑當場。
衆人呆滯間,一個聲音傳來,“我說過,你不是我的對手。外門第十,終究只是外門第十!”
眼睜睜的看着楚辰收回長劍,淡漠的臉色,看上去卻是那麼嘲諷。
傅新眥睚欲裂,衆目睽睽之下,他居然敗於一名雜役弟子之手,他連一劍都沒接住。尤其那一句“外門第十,終究只是外門第十”,更是將他所有的驕傲擊得粉碎。
“啊……我殺了你!”氣急攻心,傅新的心智已經完全扭曲,他已經無法思考更多,挺身一劍朝着楚辰的背影刺去。
“不自量力!”楚辰眉頭微皺,反身一劍將傅新的攻擊隔開,同時一拳攜萬斤之力,直往傅新胸口轟去。
“咔嚓”的骨裂聲,清脆,卻讓人心頭髮涼。傅新毫無疑問被打飛,半空中便暈死過去。
楚辰淡然離開,留下背後一羣人,或震驚麻木,或憤怒焦急。
不日,一句話漸漸在碧霄宗外門弟子中傳開,“外門第十,終究只是外門第十”。漸漸的,這話風靡起來,連內門弟子也爭相效仿。
許多人只是覺得這話有趣,唯有那些比試中戰敗之人,當聽到對手說出“外門第幾,終究只是外門第幾”,又或者“內門第幾,終究只是內門第幾”之類的話語時,那種內斂的傲慢,低調的張揚,讓人恨不得將說話之人碎屍萬段。
簡直太狂了,太欺負人了!
伴隨着這話的風靡,楚辰絲毫不知道,他已經不知不覺的得罪了許多人。
既然說外門第十,終究只是外門第十。那麼是不是可以說第九隻是第九,第八隻是第八,甚至第一也只是第一呢?
清霄峰頂,一座精緻的庭院中。
碧凝捧着青瓷茶杯,靜靜立於石橋之上,橋下碧波清幽,青葉紅蓮間錦鯉戲逐。
也不知想起了什麼,她突然笑了起來,“真是胡鬧,這種話也敢亂說。不過,倒是很像他的作風,否則的話也不至於一個人跑去月照竹林。”
思忖間,一個略顯刁蠻的聲音傳來,“姐姐,去月照竹林找到月竹露了嗎?”
聽到聲音,碧凝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旋即一股深深的溺愛浮上臉龐。
……
孤雲峰上,楚辰沉浸於劍術修煉中,一晃便是半月過去。
這套劍術的基本動作,他早已純熟無比,只不過,每次坐下來與腦海中的影像對比,他總感覺自己似乎還差了些東西。
爲此,他毫不吝嗇多花些時間雕琢。萬丈高樓平地起,沒有什麼東西是一蹴而就的,基礎的重要,沒人比他更清楚。
不過休息之餘,楚辰偶爾也會坐在山崖邊,靜靜的吹着山風,學着那女人的模樣看着虛空無際的雲海。
每當這個時候,他總會
情不自禁的想起紫竹峰上那個女人,她在幹什麼?是否又在那裡發呆?那爲什麼那麼冷……
一個個問題控制不住的從腦海深處涌現出來,如同魔障般,壓都壓不住。
“難道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難道我這是戀愛了?”楚辰心想,微微有些甜蜜。但很快,他就搖頭苦笑起來。
這是有多賤啊,倒貼上去,被打飛三次,第一次吐血,第三次要了半條命。而今,他居然還對她念念不忘。
“算了,不想了,即便真有什麼,那也是我一廂情願。而且,這狀況十分危險啊,要是哪天又忍不住跑過去,指不定會被打死!”
爲免自己衝動起來跑回去送死,楚辰趕忙站起身來繼續練劍。沒多久,日頭西斜,他停了下來,下山往住處而去。
剛剛回到,趙昊一臉興奮的跑了進來。
“楚辰,你猜猜我給你帶來了什麼?”
“酒還是肉啊?”楚辰笑笑,如今的他可謂是雜役弟子中的一霸,雖然不總欺負人,但這點小小的面子大家還是賣的。
果然,趙昊照例將酒肉擺上,只是看他期待的神色似乎還沒完。
“難道還有?”楚辰頗爲奇怪,卻是猜不出來了。
見楚辰難住,趙昊哈哈大笑,緊接着,拿出一個信封擺在楚辰面前。
楚辰好奇接過,一個照面,差點吐血三升。那信封之上赫然寫着“夫君楚辰親啓”幾個大字。
“別忙着得意,快看看,弟妹信裡都說什麼了?”見楚辰那樣,趙昊只當他是激動過度,戲謔道。
楚辰翻了個白眼,“扯淡,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得意了?我這是愁,愁,你懂嗎?”
“愁?哈哈,楚辰你真會開玩笑……”
看着趙昊手舞足蹈十足不信的樣子,楚辰頓時滿頭黑線,只能拆開信件閱讀起來。
一看到開頭那個“夫君大人”,楚辰又是一陣頭暈,差點暈死過去,對於信件中的內容,他已經不抱任何希望。
果然,信件內容如下。
“親愛的夫君大人:
時隔一月纔給你寫信,十分抱歉,不過軍務繁忙,我也沒辦法的啦!
你知道嗎?我剛剛打了勝仗,手上還沾着敵人的血耶,早知道還要研墨這麼麻煩,我就放一攤子血回來寫信了……
其實這次寫信給你,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還活着。
活着的話呢,就回信給我。要是死了,回頭我一定多燒點紙錢美人什麼的給你,保證你在那邊不會寂寞……
最後,獻上香吻一枚吧,嗯嘛,不要太想我喲!
愛你的雨涵!”
內容一氣呵成,洋洋灑灑兩大張,只是讀着讀着,楚辰臉色越來越黑,趙昊早已忍耐不住跑出去爆笑不止。
好不容易讀完,楚辰已經萬念俱灰。
這女人,簡直瘋得沒邊了,還放壇血回來寫信,怎麼不乾脆放壇大姨媽來寫?還燒紙錢美人,這是咒我早死呢?
尤其什麼“嗯嘛”“愛你的雨涵”之類,沒看到楚辰也能想象得到,寫這些的時候墨雨涵那魔女一定笑得肚子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