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沒能一擊擊殺兩人,白衣暗也就沒有繼續出手補上一下,徹底解決他們。
並不是白衣暗起了善心,準備放過韓雪和雷絕,而是他想試試能不能以這兩人的性命要挾獨孤劍主動交出小宿命術。
他並不認爲獨孤劍會因爲這兩人的性命而交出小宿命術來,以己度人,他若是擁有小宿命術,就算是要當他面殺了他老婆兒子,他也不可能說出來,當然,他已經沒有了兒子。
獨孤劍依舊昏迷着,白衣暗緩緩靠近,隔空打出一道純粹的靈力,想要將獨孤劍從昏迷中喚醒。
其實直接對獨孤劍進行搜魂也是有可能得到其全部記憶的,只是,面對身具小宿命術這種四十九大道之術之外的那個遁去的一,大命運術的初級大道,白衣暗不得不小心一些。
對獨孤劍進行搜魂是最後的保留手段,因爲那樣做,很大機率會什麼都得不到,所以最佳的辦法是獨孤劍自己願意將小宿命術複述出來,傳授給他。
或許是獨孤劍太過虛弱,那一道靈力打入他身體只是讓他微微顫抖了一下,並未立刻醒過來。
白衣暗再次揮手,比之前更大一些的靈力團打進獨孤劍體內。
獨孤劍眼皮微動,終於幽幽醒來,目光顯得有些呆滯,足足十幾息才恢復清明。
“晚輩獨孤劍謝過前輩救命之恩。”獨孤劍努力半坐起來,想要擡手抱拳,只是手擡起一半,又無力的垂下去,目光中帶着一絲歉意。
“救命之恩?”白衣暗嘴角一扯,一臉譏諷的道:“你可知道我是誰?”
獨孤劍努力擠出一絲笑容道:“不管前輩是誰,我只知道前輩救了我的性命,我獨孤劍向來恩怨分明,救命之恩,定當捨命報答纔是,從今之後,前輩但有所求,獨孤劍刀山火海,絕不皺眉。”
白衣暗眉頭一動,原本想要以韓雪和雷絕的性命要挾,沒想到獨孤劍竟然會將他當成救命恩人,他看了一眼獨孤劍身後三米外癱軟着的韓雪和雷絕。
韓雪和雷絕自然也聽聞了獨孤劍的話,兩人眼中都露出焦急的神態,他們努力掙扎着想要開口,告訴獨孤劍真相。
只是他們受傷太重,這時候根本就發不出半點聲音來,韓雪急火攻心,更是一頭栽倒,徹底昏迷過去。
白衣暗走到獨孤劍身邊,緩緩蹲下身來,笑着道:“當真?”
在他說話之時,一道隱晦的能量擊在雷絕的眉心,雷絕目光渙散,微微揚起的頭顱夙然低垂下去。
獨孤劍感知到身後輕微的動靜,想要轉頭查看,許是受傷太重,竟然無法轉動頭顱,只能放棄,目光看着白衣暗,充滿真誠的道:“救命之恩,自當捨命相報,自然當真。”
“那若是我要你拿出你最珍貴的,你可願意?”白衣暗雙手按在獨孤劍的肩膀上,盯着他的眼睛,一臉的笑意。
“身外之物而已,就算前輩不說,晚輩也打算送前輩一件禮物,以報答前輩恩情。”獨孤劍目光清澈,很坦然的和白衣暗對視,很努力的擠出一絲笑容。
“額,不知你要送老夫什麼禮物?”白衣暗皮笑肉不笑的盯着獨孤劍。
“小宿命術,不知前輩可聽過?”獨孤劍的話讓白衣暗心頭一跳,同時又給他一種不真實的感覺,總覺得哪裡不對。
“你願意將小宿命術送給我?”白衣暗笑了起來,伸手道:“那就拿出來看看。”
當獨孤劍主動說出小宿命術的時候,白衣暗就知道獨孤劍在虛與委蛇,不過他沒有揭穿,反而順着獨孤劍的話伸手直接討要。
“前輩贖罪,記載小宿命術的玉簡在我觀看了一遍之後就自毀了,不過還好,晚輩記性比較好,都記在腦子裡了,我可以口述給前輩聽。”獨孤劍語氣真誠,至少,從其眼神中來看,極爲坦然。
白衣暗點頭笑道:“很好,既然你如此知恩圖報,那老夫就卻之不恭了,你說吧。”
白衣暗已經打定主意,無論獨孤劍說得是對是錯,待他說完後,他都要拘出獨孤劍的神魂,進行搜魂,以此驗證真假。
獨孤劍殺了他的兒子,兩者之間本就是死仇,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放過他的。
獨孤劍果然一字一句的給白衣暗複述小宿命術的開篇總綱:“命運之河,冥冥歸宿,道唯心,心隨命,命歸宇宙,萬千歸三,三歸一……”。
白衣暗一邊聽一邊琢磨,感覺玄之又玄,只覺得每一句每一字都對自身大道有着莫大裨益。
此時此刻,他篤定獨孤劍說的是真的小宿命術,絕不會有假,否則,這一個個含有大道韻味的字,就憑一個金仙三重能說得出來?
雖然白衣暗相信獨孤劍說的小宿命術是真的,可他的殺心絲毫未減少,這種大道之術容不得一點錯漏,他必須要翻看獨孤劍的記憶去一一印證。
更何況,他們本就死仇,就算獨孤劍錯把他當成恩人,他也不是獨孤劍真的救命恩人。
獨孤劍說得很認真很慢,白衣暗也聽得很認真很仔細,隨着獨孤劍的講解,一個個蘊含着道韻的無形之字化爲淡淡的光影沒入白衣暗的身體,對此,已經是仙王境的白衣暗竟然毫無所覺,漸漸的,白衣暗沉浸在小宿命術的道韻之中,進入忘我的頓悟狀態之中。
獨孤劍擡頭,看着進入頓悟狀態的白衣暗,嘴裡依舊不停,一個個充滿道韻的字句從嘴裡發出。
那些從他嘴裡說出的字開始逐漸凝實,化爲一個個有形的字符。
“以命運之力,審判邪惡,以吾之名,裁決爾魂靈分離。”這些字從獨孤劍嘴中出現,開始凝聚成有形之體,逐漸變大,最後沒入白衣暗身上的時候,每一個字都變得足有雙拳大小。
當所有字體沒入白衣暗體內時,白衣暗的魂魄被強行剝離肉身,一個僅有一尺高的魂靈浮現在他自己的頭頂。
那一尺高的魂靈身上被黃色的字符緊貼包裹,就像是一張網兜一般死死的將之禁錮。
獨孤劍顫顫巍巍的伸手,強提一口真氣,從乾坤袋中拿出一個瓷瓶,打開蓋子,說了一個‘收’字。
被禁錮的神魂飄進瓷瓶之中,獨孤劍收了瓷瓶,將其放進乾坤袋,一偏頭,仰面倒地,徹底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