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尼啊……”
方星把玩着這一盞殘破燭臺的祭祀器具，手指磨蹭過上面的日冕紋路：“你知道，這些祭器的來歷麼？”
原本他以爲會拿到之前那種黑色布帛。
卻沒有想到，竟然還有意外收穫。
並且，那些石板碎塊也不簡單，竟然給他一種‘創世石板’的感覺。
這從側面佐證了方星之前的猜測。
他之前前往的那個邪神世界，高度疑似存在於這個宇宙，甚至可能本源就是一尊已經隕落的域外邪神！
“不知道……”
桑尼搖搖頭，清澈的眼神中透出愚蠢。
“算了。”
方星擺擺手，將這些東西收起來，準備之後帶給本尊，能喂諸天之門的就喂諸天之門，其餘的盡數投入‘大日熔爐’之中燒掉。
“你對教派的忠誠，令我很滿意。”
他擡了擡手，一隻黑色手提箱就落在桌案之上：“這是你接下來的活動經費，將之前遺失的網絡重新串聯起來。”
“經……經費？”
桑尼一瞬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
作爲邪神信徒，什麼時候還有經費了？
不是應該受到蠱惑、不對、是感召之後，將身家、性命、乃至子女家人……都獻給神明的麼？
“你應該不會那麼愚蠢地直接使用它們，好了，我要離開了。”
方星擺擺手，告誡一番洗錢的重要性之後，身形瞬間消失無蹤。
桑尼怔了怔，連忙躬身行禮，然後打開黑色手提箱。
那一疊疊整齊碼放的星元，帶着特殊的油墨香味，簡直令他有些挪不開眼睛……
……
不遠處。
方星捏了一張‘隱形符’，則是在心中嘆息：
“唉……算上桑尼，九個‘門徒’中，有三個被其它教派拉攏、還有一個是治安局線人、另外幾個來自防治局以及聯邦各種奇奇怪怪的特工部門，或者派系勢力、巨頭公司……有的還是雙面、三面間諜……”
“我就說……經歷過上次的事情之後，藍星大清洗，怎麼還能剩下這麼多邪神信徒，原來全特麼是餌……”
奈何，不管採用多麼先進的僞裝技術，在修仙界的搜魂面前，還是什麼都招了。
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招供’。
其中桑尼甚至是最‘乾淨’的一個。
對於那些拿好幾份薪水的，方星就沒有這麼豪地甩下一箱子錢，而是將好東西搜刮走之後，讓他們自帶乾糧地幹活去了。
“按照門學派之主的記憶，還有藍星上的最後一枚棋子……”
至於其它星球上的分部，那是真的管不過來。
方星準備發揮老闆的優勢，讓手下打工人自己去幹。
想必那些多面間諜，都會非常賣力的。
‘咦？我似乎發現了盲點……這些多面間諜，完全可以不發薪水，甚至自帶乾糧地幹活啊……’
‘並且，一個個還會拼命努力，就爲了更加接近我……最後出賣我。’
‘這什麼破組織，老大準備出賣下屬，下屬準備出賣老大？’
‘哦？原來是我的組織？那沒事了。’
……
方星來到一家地下酒吧。
當到來之前，他很難想象高度發達的藍星之上，竟然還有這種地方。
路邊環境邋遢，隨處可見幾名殘疾醉漢倒在地上。
別看他們有的殘疾、有的宿醉、有的瘋癲，但都是四境職業者。
巷子中燈光昏暗，似乎連監控都壞掉了。
他走進酒吧大門，就嗅到一股強烈的精神麻醉品味道。
‘能令四境職業者都精神麻醉的藥劑……特麼的這不應該是管制品麼？’
方星心中罵了一句，臉上神色如常，走入酒吧，就看到舞池之中，幾枚閃爍五光十色的彩燈在半空中懸浮，不斷打光。
幾名衣着暴露的女子，正在瘋狂扭動自己的軀體。
有幾個動作，已經明顯超出人體極限。
甚至，隱隱帶着一種‘祭祀之舞’的感覺。
墮落、奢靡……
“有陽光的地方，就有黑暗……黑暗可以暫時消退，但陰影與灰色地帶卻永遠存在……”
“這是藍星的‘垃圾桶’麼？”
方星心中自語。
“這位客人，請問需要什麼？我們這裡有最新一批的‘龍舌酒’……”
一名侍者迎接過來。
他穿着一身黑色燕尾服，打扮得一絲不苟，相貌英俊：“或者……你需要另外一個‘我’來爲您服務。”
“嗯？”
方星臉上泛起一絲疑惑。
“我是特殊異能者……異能是性別切換。”
侍者笑道。
“嘶……”
方星倒吸一口涼氣：“你這無敵了……不過給我開一間包廂，我來找‘紅桃3’！”
“好的。”
侍者露出微笑：“需要來一個帝王套麼？”
“不用，普通的就好了。”
方星抽出一疊星元。
出門在外，玩耍從來都是用現金。
要是這個門學派之主好不容易搞來的真實身份，因爲某些莫名其妙的原因進了治安局視線，那就真是搞笑了。
……
酒吧的包廂很安靜。
關上門之後，外界一切的聲音都消失不見。
方星卻對這裡的老闆沒有絲毫信心，神識掃過，卻沒有發現什麼監控設備。
他手中浮現出幾枚小旗，隨手一揮，就沒入四面牆壁之中。
旋即，方星單手一掐訣，一層朦朧灰霧浮現，籠罩天上地下，四面八方。
繼而，這些灰色霧氣盡數隱沒入牆壁，消失不見。
幾分鐘之後，包廂大門被開啓，一名少女走了進來。
她相貌很純真，就好像十六七歲的鄰家少女。
但臉頰之上卻貼着一張‘紅桃3’的貼紙，塗着紫色的眼影與脣膏，帶着一絲叛逆的味道。
最關鍵的，還是她的身體，已經進行過數次機械改造，能清晰看到手臂與大腿之上的金屬構件。
‘聽說……有的人就喜好這一口，機械娘當真是邪道啊，哪有獸耳、獸尾娘可愛？’
方星心中吐槽一句，一揮手，大門轟然閉合。
繼而，他吐出一句跟之前收服桑尼完全不一樣的咒語。
‘紅桃3’表情頓時起了變化，上下打量方星幾眼：“你是那個老傢伙選的繼承人？不對，是他奪舍成功了麼？”
“放肆，你這語氣，是面對派主的麼？”
方星冷哼一聲，心中卻是一動。
這個‘紅桃3’似乎知道很多秘密的樣子，在門學派之主的記憶中也最重要。
不枉自己將她放到最後一個。
“門學派之主麼？”
‘紅桃3’忽然上前幾步，精緻小巧的瓊鼻在方星身上嗅了嗅：“一股子濃郁的支配者味道……不過，相比於門學派之主，我怎麼覺得你更像‘拜日派’的教宗？”
“拜日派？”
方星搜索一番記憶，迅速找出來相關信息。
門學派之主雖然被他擊殺，還順帶吞噬了大量信息，但大部分都只是‘儲存’起來，需要尋找的時候，才按照‘關鍵信息’檢索。
‘拜日派’是一個很小的邪神教派，並且早滅絕好幾百年了。
不過，在門學派之主的記憶中，卻是還有相關印象。
因爲……有瘋狂的門學派信徒曾經宣稱，‘虛無之門’擊殺了‘拜日教’崇拜的某位不知名支配者。
支配者的真名，是具有力量的！
哪怕消亡的支配者，其真名都具備一定污染，甚至復活的特性！
因此哪怕門學派之主，都不知道拜日派所崇拜的那位支配者的名字。
甚至主持了許多工作，將那一位的真名從各種資料與歷史中‘抹除’！
現在看來，那些記錄大日密咒的布帛與金色燭臺，可能就源自那位隕落的支配者。
‘支配者之中，果然一片混亂，甚至還有互相殺戮的……’
‘虛無之門擊殺了那位支配者，甚至掌控了其一部分‘太陽’的權柄？’
方星心中隱隱覺得，‘虛無之門’這位支配者，可能比月神還要可怕！
“如今的大日，已經歸屬於吾主。”
方星說了一句很有神棍氣質的話語。
“是啊……虛無之門，畢竟是‘支柱’麼……”
‘紅桃3’壓低聲音，繼而看向方星：“你不是他，看來派主最終的計劃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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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然對門學派之主十分了解的樣子。
並且……這不像是一個屬下。
“陷阱？！”方星心中略微一驚：“門學派之主，難道在自己的記憶中佈置了陷阱，給他自己編織了一段虛假的記憶麼？”
‘靠，幸好這門技術看起來要求很高，否則今天那九個門徒都有可能把我耍了……’
“你究竟是誰？”他丹田之中，萬法鬼嬰豁然睜開雙眸，眉心大日徐徐運轉，猩紅的視線同樣看向‘紅桃3’。
‘紅桃3’露出一個神秘的笑意：“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邪神信徒……只是在信奉虛無之門的同時，還信仰另外一位偉大存在罷了……”
“不可能，信仰唯一！”
方星搖搖頭，哪怕那些被策反的邪神信徒，信仰也只是從虛無之門轉移到其它域外邪神。
這種同時信仰兩位域外邪神還安然無恙的情況，他根本沒聽說過。
“如果是兩位支配者，當然不行……但所有支配者都源於‘祂’……‘祂’是一切之父，包容一切。”
‘紅桃3’的眼神有些迷離：“雖然上一次的行動，我們失敗了……但已經有了一個不錯的基礎，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