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一幕讓衆人驚歎,場上寂靜無聲。
有些在用力擦着自己的眼睛,似乎認爲自己看錯了,金星,白髮小子來自執法堂的他,區區一煉神境初階對上丹成境強者,居然打鬥起來,而且還挺過了一招,最重要的是此刻發生的一幕。
“居然將長老的衣袍炸碎了,這……”衆人內心吃驚,好說歹說,這老者可是長老會的一員,最不濟也是丹成境初階,但那也不是一小小的煉神境可以比擬的。
丹成可是能夠使用天地靈氣對敵,不是煉神境的調動,兩者根本不在同一個水平線上,再說了,氣海以及識海的開闢,可是說本質的區別。
氣機感應以及防禦,對於動作的捕捉絕對不是煉神境可以抗衡,這不是在越階挑戰,竟是在越級。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概念?衆人在心中震撼,連帶着眼睛都有些發紅,這其中有震驚,有嫉妒,但無一列外都是呆滯。
禁星的長槍被老者身前真元力抵擋住,一股兇狠的大力順着槍體順遊而上,直衝禁星的右臂。
周遭的天地靈氣在小規模的暴動,禁星清晰感覺到危機,一個後撤,瞬間撒手。
一道烏黑的箭束從長槍內部迸發而出,虛空顫動,一閃而逝。
這以箭束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中,赫然就是老者想借着剛纔的那一擊下殺手,他是起了真的殺意,在聖皇宗,外山的天驕排位不是無可動作,他以一位長老,後者在宗門內無依無靠,僅僅是算得上小天才。
死了便死了,即便是事後宗門追究起來,以他長老的身份,一口咬定失手,他相信,一位死去的天才絕對趕不上他這位擁有派系的丹成境來得實在。
執法堂?雖然有些棘手,但有了石家,他還真不怕,所以無所無懼。
這是老者心中所持,先前的救援以及下手其實都是經過深思熟慮,他先前就與石家的大佬有過接觸,混了一個熟臉,此刻若是助力石問天登頂新生排位戰的魁首,僅僅是這個態度,就可以讓他安枕無憂。
心思百轉,他眼眸兇光一閃,向前一踏,口中唸唸有詞:“小子,不敬師長?就讓你知道聖皇宗的禮儀規矩。”
一把向禁星抓去,五指中射出暴戾的黑光。
禁星就在這個時候,一把抓住了撒手的長槍上。
狠狠一抽,拖字訣奧義。
一道優美的弧度展現,禁星長槍彎曲到一個動人心魄的弧度,爾後狠狠一彈,他整個人被彈起,擦着五指罡氣而過。
胸腹身前被劃開了幾道口子,禁星如願以償貼近了黑臉老者的胸前。
先前打鬥的時候,這老者有意無意一直在守護着自己的右側小腹,雖然不知道緣由,但足以讓禁星施展行動了。
氣機的不順暢之意就是從這裡產生的,是源頭,禁星擁有了亮眼術法後,對於氣機的感應猶爲敏銳,此刻時展開來,動若奔雷。
八極拳,貼身靠。
雖然丹成境界是從內而外的煉體方式,但畢竟不是純粹的體修,禁星此刻的近戰讓老者皺起了眉頭。
右手改抓爲掌,一掌向禁星拍去。
先前的第一擊手印被破去,這讓他很不舒服,自己可是丹成境,居然被一個煉神小娃娃給羞辱,這不是他願意的。
羞怒之後的第二式五指罡氣也被這小娃娃躲過去,這讓他大怒,他一位長老,對內門弟子連下兩手居然被阻擋,這是奇恥大辱!
他抱着讓弟子知道尊師重道的理由戰鬥,出手的次數終歸不能太大。
言多必失,同樣,做多了反而顯得有些偏頗。
他只有三次出手的機會,若是這最後一掌也不能取得作用,他就得不償失了。
禁星顯然也看到了這點,從大山中走出來的他若是心性淳樸那絕對是不可能,要不然他也不會從家族霍亂中走出來,所以他拼着也要讓這老頭流血。
長槍一橫,格擋在前,抵住掌法的去向,爾後禁星一腳撩陰。
老者果然不出所料大怒,禁星嘴角露出冷笑,剎那鈍足,身軀向下一倒,整個人猶如一柄劍般斜插而去。
猶如一把利劍,而禁星就是劍體本身。
方位就是老者的右側小腹!
剎那之後,交錯而過,老者竟是被禁星一腳踢飛。
做完這些,禁星剎那爆退。
他來到了擂臺邊緣,捂住胸口,倒地淒厲大吼:“前輩,救命,救命啊。”
“長老發瘋了,要對晚輩下手……”
惡人先告狀,他,這位來自執法堂的天驕就這般不要臉面般躺在地上,手捂胸口,聲音淒厲,那模樣要多悽慘便有多悽慘。
他這樣一動,那黑臉老者總不能在衆目睽睽之下動手。
這個時候,禁星的耍無賴成了破局的關鍵。
巨靈戰場靜悄悄的,針落可聞。
即便是高臺上的大佬也是一怔,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一幕,先前的那一腳,衆人可是看在了眼裡,這小子分明是用劍意踢出的那一腳,不會那般簡單。
而且又是在猝不及防之下,黑臉長老這個虧可是吃得不輕。
可以抗衡武道一花的體魄,隨便一擊無可小覷。
他們何嘗不知道黑臉長老的小心思,黑臉的身份擺在這裡,場上的衆人都不是瞎子,若是任由這件事發展下去,那他們聖皇宗正道魁首的名聲豈不顏面掃地?
但禁星此刻又在這裡喊冤出聲,若是不給這位弟子一個交代,恐怕他們長老會將再無威嚴。
讓人寒心也就罷了,若是失去了威嚴,可謂大罪。
本來也是,禁星就是一位受害者,正中心一位滄桑老者擡首看了一眼一臉玩味的劉比鬥,“你倒是收了一個有趣的小傢伙,傳令。”
彷彿憑空幻化而生,這位老者的身後立馬有一道人影出現。
“黑臉免去長老職位,罰去後山挑水十年。”
緊接着,主持大會的老者就威嚴出聲,將命令傳達了下去。
“新人排位戰,第一名,執法堂金星。”
“第二名,普通內門弟子,石問天!”
話音方落在,場上便響起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而那位黑臉老者,被兩位神秘的黑衣人給請了下去,他的賭注,他上位的方式徹底竹籃打水,這個後果就是後山十年挑水雜役苦差事。
身份地位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而且這次傍大腿的手段也着實有些不光彩,若是以大欺小欺負了也就罷了,居然被一位後生擺了一道。
一是改變不了白髮小子獲得魁首的資格,二是落實了石問天的心胸,不管他怎麼做,外人肯定會認爲這就是石問天的下作手段,至於得到石家大佬的青睞?無異於癡人說夢。
想明白這點,他看着遠處躺在擂臺上裝模作樣的白髮少年,他一雙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煞氣瀰漫。
“老實點,罰你挑水十年已是輕的了,再有殺氣,就地格殺。”
兩位黑衣人身上傳出冰冷的氣息,欲擇人而嗜。
老者黑臉徒然變得有些寡白,瞬息間,他整個人彷彿老了幾十歲,一股頹敗的氣息在他身上出現。
十年,雖然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但十年對於他一位老人來說是致命的。
而且最爲重要的是他痛恨的對象正年輕,未來有無限的可能,此刻是魁首,十年後他能夠報仇嗎?
答案,不言而喻。
他,敗了,甚至衆人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彷彿歲月塵埃裡面的不起眼的微粒。
在看到老者被人押走之後,禁星跳了起來,生龍活虎。
前後差異表現得如此之大,就是表明一個觀點,他,執法堂的金星可不是一位軟柿子。
執法一道,拋開他恐怖的越級挑戰氣魄,他要高調,既然戰,就要死磕。
衆人親眼看到了一位丹成境的長老被陰掉,這樣另類的一戰恐怕在之後很久都不會發生。
心智,戰鬥力,皆爲人中龍鳳。
衆人看着這位白髮飄飄的少年,心底有些發顫,似乎未來的執法堂註定會出現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
隨着丹藥晶石的獎勵頒佈之後,衆人開始散場。
高臺上那位威嚴的大統領深深看了一眼禁星便散去,那幾位大佬沒有刻意去表揚禁星,衆人都知道揠苗助長的後果。
而對於一位後生晚輩,適當的提攜便足矣,捧殺還是來不得。
王玖與那美豔女子深深看了禁星幾眼,離去。
天空之上黃金戰車滾動,獸嘶連連,咆哮不止。
衆人皆鳥獸散去,禁星站在擂臺上看着井然有序的退場,看着那一位位朝氣蓬勃的年輕人,因爲禁地變故變得壓抑的心似乎裂開了一道縫隙。
那不是陽光,也不是喜慶,而是戰意。
欲問長生,必修道心。
巨靈戰場上的古樸道意盡皆斂去,他在天符峰看到了一位熟悉的紅衣短髮年輕人,是一個背影。
“是他?”他眉頭一挑。
就在他思索的時候,沉重的腳步聲響起。
聖皇軍統領之一的司徒瓊走到禁星的跟前,這位丰神俊朗,絲毫不顯得粗魯野蠻的中年漢子重重拍了拍後者的肩膀,讚道:“不錯,英雄出少年,哈哈……”
緊接着,錢多多白璐等人圍攏了過去,各種道謝的聲音。
其中值得讓人注意的是,來自五雲區域的張無敵也對禁星表達了真誠的敬意。
一戰,冰雪消融。
而屬於執法堂白髮小子的傳說纔開始,這名金星的少年第一次展現自我。
禁,是他的姓氏,不用,是避禍。
用金化名,第一次震撼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