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浩蕩,嗚咽不止,禁星同盟坐在三隻翼鳥上,近乎五丈長的寬大羽翼割裂虛空,威風凜凜。
禁星和伊雪晴以及蘇淺坐在同一頭上,還有天字號紈絝謝天賜,衆人既然決定誘敵深入,那就不會做無用功,飛行高度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在一個視野所及的位置就行。
先前身處局中,還沒覺得這片森林有如何壯觀巍峨,此時居高臨下望去,滿眼蒼翠,莽莽青山,縱橫不知幾萬裡,預估說穿越森林需要萬里距離,此時一看卻是有些小覷了。
這哪裡是萬里,分明有好幾倍的路程。
蘇淺緩聲道:“在七日時間達到聖皇宗,看來還是有些困難啊,即便你有足夠的翼鳥,但這是最理想的算計,若是真有大能之輩阻遏,想必還是到不了。”
“是啊,你看這距離,哪怕身下的鳥有足夠的體力,也不夠,難辦!”謝天賜竟是愁眉苦臉起來,絲毫不像他的紈絝行徑。
旁邊來自五雲有着異域風情的美女伊雪晴則是一臉疑惑,“看來都在之七日時間內達到,你們想怎麼辦?”
“你知道爲什麼有這個七日時間的規定嗎?”禁星聲音被狂風撕扯有些模糊。
伊雪晴一怔,看了一眼禁星,既然是同盟也不管他是不是在套話了,欣然答道:“每一屆的拜宗們儀式不一樣,族老說這是聖皇宗的最後一關測試,據說最先達到的有獎勵,只是獎勵何物就不清楚了,但大抵都跟以後的發展有關。”
禁星皺眉,眼神沒有焦距地打量着下方飛快既逝的景物,愣愣出神。
翼鳥速度很快,不過跨越千里僅僅要了一個時辰,如此算來一萬里只要十個時辰,還有兩個小時停整休息,按理來說,七日的時間是足夠的。
但這是沒有遇到阻礙的前提下,而且翼鳥的速度也有限,再者說了,本來就是丹藥控制的,心神控制是一術法,這個術法無時無刻都在消耗着翼鳥的體力,雙重消耗之下,往往一批翼鳥只能用一次。
巴圖抓的也只有九隻,他這時有些懊惱之前的謙讓了,就不該讓巴圖留下丹藥。
在森林中部一處,絕對空曠的空地,這也駐紮着一批人,一羣黑衣侍從默然矗立,旁邊是一頭巨大的誅魔獅,在獅子的脖頸間有一男子躺在上面,揚看天穹。
依舊是黑袍,看不清面容,露出黑色衣物的手臂卻是觸目驚心的白,瞧着腿的他怔怔發呆。
猙獰無比的獅子頭,不住抵磨着黑衣男子的身軀,模樣親暱。
神秘男子,神秘團隊。
因爲誅魔獅的存在,方圓十里範圍沒有野獸,手製與黑色誅魔獅的囂張氣焰。
不多時,天空有三隻翼鳥掠過。
留聲,也留影!
他看到了禁星他們,也看到了被他無意中相救的巴圖一行人。
直到他們消失在視線,他長嘆一聲:“真沒想到這麼快就見面了,聖皇宗執法堂序列號,你在哪裡?”
誅魔獅低吼一聲,似乎在響應主人的自問,表示還有它的存在。
“這拉風的趕路方式,有趣!”
拍了拍誅魔獅的頭顱,輕聲道:“走吧。”
誅魔獅一個翻身跳起,男子身軀不偏不倚,絲毫沒有絲毫顛簸,一個縱躍就對着禁星方向追去。至於旁邊的黑衣侍從則是消失在了叢林中,消失在黑暗之中。
第一天安然無恙,第二天禁星的期待如約而至。
一根烏黑的箭束激射蒼穹,瞬息就抵至了翼鳥的脖頸,禁星簡單伸手隨意一撈,低笑:“走,下去,會一會他們。”
一拍翼鳥腦門,後者會意,俯衝而下。
翼鳥火紅,猶如一杆標槍直刺大地,聲勢浩蕩。
彗星撞地的恢弘氣勢砸在地上,石塊飛濺,煙塵四起。
這裡圍着三個人,兩男一女,氣勢窘態,一刀一劍一玉笛。
武器制式不已,耍刀的是一胖子,用劍的是一瘦高個,至於女的,除開身材,那臉龐面容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了,慘不忍睹。
“不錯,都是一些小娃娃,只有兩個煉神境巔峰,哈哈……”瘦高個一臉戾氣,伸出舌頭舔了舔猩紅的劍刃,一個前奔,竟是率先發起了攻擊。
煙塵之中禁星悍然出手,因爲趕路,時間有限,他不想在一些小嘍囉上面消耗心神,出手就是毫無保留。
交錯而過,三色真元裹挾寸勁轟下。
在後面兩人吃驚的目光中,禁星不做停留,大地被踩出一個大坑,至於他的人則是衝到了胖子的身前,在後者剛好揮出巔峰一刀的時候,禁星瞥了瞥嘴角。
簡單直接,在刀勢微轉的瞬間,他一拳轟在了刀面上。
寬刀立馬彎出一個動人的弧度,一個橫跨,禁星一掌推出,卻是印在了這位胖子的胸膛上。
一股排山倒海的大力鋪天蓋地而來,胖子原本還有些膘肉傍身的自信蕩然無存。
而這時,先前那位瘦高個才轟然倒地,時間不過三息。
相貌醜陋的女子盯着禁星,雙手捏着笛子幾個圓孔,硬是送不到嘴邊。
禁星一般不打女人,除非兩者有着不可化解的仇恨。
這時,另外兩隻翼鳥姍姍來遲,蘇淺等人來到了禁星身旁。
“這些人就是捕獵者?”伊雪晴滿臉震驚。
禁星點頭,卻是盯着最前方。
“女子交給你們處理,看能不能敲打出一些有用的信息,男的多半是廢了,氣海已破。”
飄飄然兩句讓旁邊的伊雪晴美眸異彩連連,她的實力本身就不弱,這三人明顯就是煉神境,而且是那種有嗜血氣息的修者,不是愣頭青,她驚悚發現旁邊的白髮男子修爲有些深不可測。
看不明白,不說,多看,多做,她秉承此點,做到一位盟友該做的。
徒然,蘇淺一語道破天機:“似乎不止這些人!”
“當然,一看就知道這幾位是前路打探的小蝦米,想必有很多人在叢林深處當觀衆,倒是一羣善於僞裝的傢伙。”謝天賜說話不客氣,有意無意就嗓門提高了一兩分。
言者有意,聽者更有心。
一陣騷動,只見前方出現了一排衣着不一的人,臉上表情千篇一律的漠然,一看就是做慣了刀口舔血的人。
巴圖與禁星並肩,這位渾身身上下佈滿猙獰圖騰的魁梧漢子,一臉躍躍欲試。
“不過二十人,也想從咱們的身上搶奪令牌,也不怕撐着。”一丈青一如既往地冷聲冷語。
不用人去命令,他們都有自知之明,既然是同盟,不管是懷揣着怎樣的心思,至少得做到與其並駕齊驅的價值,一人接着一人從禁星身旁越過,衝向來敵。
瞬息間,兩撥人馬交戰在一起。
禁星眯着眼,心思卻是有些出神,他心中驟然而生一股戾氣,時間發展太過緩慢,他迫不及待想要一展拳腳,不說問鼎什麼,最起碼也要快點拜入宗門。
他沒有注意到,自己的這個化名金星已經輕易擺脫不掉了。
一丈青還是用她的玄鐵鞭,一打一大片,雖然不至於一招克敵,但最起碼也是威風凜凜,漏網之魚就被他們幾人交鋒插針纏鬥。
這羣暫時意義的同夥,除了紅梅,禁星哪一個都不信。
蘇淺出手只一次,那些捕獵者再沒有眼色也知道女子不好對付,至於旁邊的陰柔公子哥謝天賜一樣門可羅雀,兩人悠哉悠哉。
五雲區域,算上那一位斷臂的小夥,都出動了。
半柱香時間,便解決掉了所有戰鬥。
除開死亡的,活口還有七八個,與先前的醜陋女子綁在了一起。
衆人生火宿營,禁星正端詳地圖,紅梅走到禁星身旁,輕聲說了一句:“那蘇淺有些奇怪。”
禁星擡頭看了一眼,沒有問,她有沒有馬上回答,只要一個態度就可以了。
“金大哥,查出來了。”伊雪晴興奮喊道,聲音由遠既近。
顯然接連發生的事情讓她對禁星很有好感,坐在禁星旁邊,也不在意旁邊紅梅眼中一閃而逝的異樣,自顧自說道:“說了,他們是一個蛛網組織的人,一直從事攔截之事,恐怕聖皇宗每次的招募都扮演着不光彩的角色。”
禁星收起了地圖,來到了這羣俘虜之前,在那名醜陋女子面前蹲下,也不覺得作作嘔,笑眯眯問道:“你們頭兒叫什麼?”
女子先前救被禁星凌厲的手段嚇破了膽,做他們這一行的其實沒有多大的忠誠度,賣命的往往最怕死亡。
見沒有得到答覆,禁星向旁邊男子問道:“你知道嗎?”
得到了一個白眼後的禁星,再度往旁邊問道:“你呢?”
說着,禁星站了起來,大聲環視問道:“你呢,你們都不知道?”
一息兩息,三息之後有聲音響起。
卻不是求饒之前的嗚咽,而是哽咽,蓋因被禁星問道的幾位,除了醜陋女子,近乎人人頭顱爆碎,血腥至極。
西瓜破碎的聲音大抵如此,落在女子的耳中自然是洪鐘大呂。
死亡的喪鐘一次一次叩擊着她的心靈。
禁星再度蹲下,磨挲着手中最後一粒小石子:“知道我爲何留你一命?”
在後者吃驚不已的目光中禁星凝視她的眸子,沉聲道:“你是聰明人,而我呢,最喜歡跟聰明人,說吧,叫什麼?”
後者一番猶疑,最後吐出了一個禁星吃驚不已的名字。
“風清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