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緩緩流逝,太陽逐漸西斜,時間過得很快,再過一個時辰,這次的海選就會結束。
白衣女子天瀾的手段確實起到了作用,爲了贏得和風清揚的賭局,她可謂是豁出去了,少男少女的爭心還真是出奇至極,他們哪還管什麼人道精神。
在這裡,強者就是道理,就是規則。
這是從小骨子裡流淌的東西,而且被長輩們這般教導,耳濡目染再到深入靈魂,他們認爲沒有什麼錯的地方。
那些少年男女被天瀾阻攔下來,頓時便引起了衆怒。
但他們的怒火也是有限的,還沒有燒到女子的衣角便熄滅,罵不過也打不過,他們氣急,只好在九十八丈外停下來。
上不去,又不願意下去,憋屈得緊。
時間過得很快,太陽掛在西邊,僅僅露出一個紅彤彤凡臉頰,似乎不捨離去。
錢多多也恢復了些體力,他站在山頂,大聲喊道:“金大哥,快點上來啊,太陽馬上就要下山了,再不上來,就停止海選了,金大哥……”
聲音宏亮,滾滾落下。
白衣女子天瀾以爲是對前面那羣平庸之輩說的,當下忍不住譏諷道:“胖子,你瞎嚷嚷什麼,本姑娘在這裡,誰人能過?”
正在奮力嘶喊的錢多多一怔,似乎有些意外,被人喊做胖子這是他尤其反感,可以說是逆鱗,他大聲反駁道:“關你什麼事兒,我說你是勾欄中的女子吧,不理你,你是不是會以爲你是這裡的大王?”
“我是在喊我的金大哥,你即便是擋在這裡,也阻攔不了我大哥的步伐。”
“哼,大膽,你敢說我是勾欄女子?”
錢多多怒氣衝衝碎了一口,絲毫沒有在意女子的鐵青面龐,他滿不在意再度喊道:“金大哥,你聽到我說話嗎?馬上就要結束了,你快上來啊。”
女子見這胖子居然不理會自己,當下便是怒從心中起,就要讓他好看,只是他一動,下方的二十來名年輕男女就動了。
不是說天瀾的修爲有多麼的厲害,而是她手中的術法,而且她本身就沒有消耗多少修爲體力,下方男女消耗過剩,因此她擋在這裡,纔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勢頭。
她一動,那這些虎視眈眈的男女肯定會乘虛而入,到時候她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局勢就會被打破,這是他不願意的。
兩害相權取其輕,她冷聲道:“再讓你嘚瑟一會兒,等下讓你知道本姑娘的厲害,哼!”
女子不動,那二十來名的煉神境年輕強者就動不了。
不是沒有人拼着動手也要過關,只是眼前這女子雖然是赤手空拳,但彷彿有隔空打擊之勢,還沒有近身就被打倒。
一人不行就兩人,十來人試過了,還是沒有衝過去。
手段蹊蹺,不可小覷。
在這麼僵持的氛圍當中,有一道聲音在場間響起:“別吵了,我知道會上來,相信我。”
聲音猶在耳旁,衆人四下張望卻是一人不得見。
錢多多對着虛無回道:“金大哥,那你趕緊快點,在山腳別待久了。這春日太陽說落下就落下了。”
冷漠的聲音在場間繞了幾圈之後,就不存在了。
聽到這份簡短對話,衆人愣神。
風清揚疑惑嘀咕:“這是一位擅長音波的高手,居然能凝聚聲線來到這裡。”
山腳?他視野越過人羣,來到了他先前一直忽視的山腳。
那裡只有一位端坐在地上的白髮人,再無其他,他盯着這背影,輕聲笑:“這就是?”
場間修爲都不算弱,各自向山腳望去。
可謂衆星矚目,所有人心中升起了疑惑,剛纔說話的年輕嗓音,就是這白髮人?
疑惑一起,場間的氣氛便是一鬆。
天瀾好看的眸子一轉,也是投入了視線,嘀咕道:“裝神弄鬼,你要上來?時間這麼短,即便你可以,休想過我這關。”
這個時候,他們視線中的白髮人站了起來。
因爲是背對着的緣故,他們看不清面龐,但是可以看得出這人應該不是一位老頭。
禁星在這裡端坐了近乎一天的時間,他的測試不算成功,但也不算失敗,吳邪沒有開口就是最好的證明。
他剛纔一直在注意山上的聲音,他的耳力極好,在一番奇遇之後,本身就是聞聲入微的境地,此刻就越發細膩了。
所以發生的什麼,他知道個大概。
握了握右手的鐵棍,禁星對着前方開口:“出來吧,你還是來尋仇的?”
沒有人說話,場間狂風颳起,禁星的黑衣袍被吹得鼓盪飄飛。
最後,他笑道:“我等了你一天,沒想到你不敢出來,這次海選,中間陸續來了兩撥,我都沒見着人,還以爲你會在混進來。
原來你連膽子都沒有,怎麼,想偷襲我,一擊致命?”
禁星低笑,揶揄之味濃重。
最後他笑道:“給你十息時間,再不出來,我就不負責吳邪的安危了。”
“一,二,三,四……”
剛剛數完四,前方的灌木叢一陣騷動。
緊接着,一位鼻樑高聳的年輕人出現。
身穿黑色勁裝,一股撲面而來的嗜血意味,狂猛霸道至極。
男子年歲二十不過,因爲容顏極爲稚嫩,即便是完美的面頰上橫亙了幾道刀疤,也能猜測出年歲。
山腳二人的舉動很快就吸引了衆人,因爲距離有點遠,他們聽得不是很清楚,但可以看出,他們二人應該是敵對關係。
短髮紅衣的風清揚磨挲了一下下巴,道了一聲有意思。
靈芝白璐和錢多多就要下去幫忙,這時,吳邪開口:“星哥的修爲很強,你們應該相信,既然他一開始就沒打算讓我們摻和,我們就不要插手了,等着就行。”
“放屁,你吳邪的花花腸子我還不知道,這一路你都沉默寡言,一句話不願意多說,你說,是不是你故意設計的局,就是想陷害金大哥?”錢多多氣急,本就有點氣憤,此刻被點燃,就是一陣劈頭蓋腦怒罵。
吳邪冷哼一聲,抱着膀子,沒有再度言語。
靈芝畢竟年長,她說道:“你們在這裡等着,我下去看看。”
話落,靈芝一步踏下,連點縱躍,速度很快,只是剛剛跨過這個過關線六十六丈。
徒然,山道上有聲音落下:“不得下山,下山這視爲自動棄權。”
靈芝動作一頓,這個時候,禁星的聲音再度傳來。
“等着我!”
三字一句,信心滿滿。
靈芝姿色豔麗無雙,女子本就是難得瞧出年歲,這個海選也不是特別的嚴,因此,她具體多少年歲,無人得知。
站在過關線上,身段婀娜的她免不了被那些少年看,肌膚賽雪的她站在這裡就是最爲亮麗的一道風景線。
那短髮風清揚先前一直調戲女子,以爲是一位登徒子,不成想竟是沒有對靈芝搭訕,他看了一眼便作罷
這也很可能是因爲靈芝特意掩蓋姿色的緣故。
她眼中看着禁星,眸中淡定。
他有多強,她很清楚,正因爲清楚,他相信禁星的話。
禁星看到來人,再問:“你是謝家的?”
“你就是打死我家公子的人?”
爭鋒相對,各自沒有回答。
“我很可憐你,你還這麼年輕,修爲又不弱,爲什麼甘願去做別人家的一條狗,你人生活着的意義就是如此嗎?”禁星神色不變,反諷意味嚴重。
“不勞你操心,你管好自己就成。”
“你因爲能勝我?爲你家公子報仇?完成任務?”
勁裝年輕刀疤臉一陣抖動,似乎被禁星的狂妄自大給激怒了,他笑道:“我看得出你是半步煉神,是個雙休,體術想必是你的強項,你也只能走到這裡了。”
“說完了?能不能告訴我謝軒是何許人?”
“死人不需要明白。”
話落,刀疤臉就動了,僅僅看到一條黑光閃過,就衝臨到禁星的面前。
握緊雙拳,一上一下,轟擊而去。
雙管齊下,聲勢浩蕩。
“砰——”
禁星擡起右臂擋下,沒有出拳,就這麼輕描淡寫擋下。
男子吃了不小一驚,他也是雙休,體術是大成,這白髮男子竟然這般擋下?
能不成他是體術先天?
不信這個邪,再度貼身,拳腳並用。
招式沒有花架勢,拳拳到肉,都是殺人技巧。
兩人在山道旁邊打成了殘影,山道上的美婢女依舊一副笑臉。
根本不怕戰火殃及到他們,有恃無恐。
兩人比拼體術,瞬息吸引了上面的煉神境少年男女。
熱鬧還是有人愛看的,而且看的一定不少。
砰的一聲炸響。
刀疤男子被禁星一拳轟退七步,一步一坑,聲勢駭人。
男子死士的韌勁上來,一把抹去嘴角鮮血,右手一翻,一把褐色長劍出現在手中。
大喝一聲,衣袍瞬息被炸碎。
露出了身上精壯的身軀,肌肉處處,傷疤縱橫,可見是一位實打實的亡命人。
筋骨齊鳴,男子大吼一聲,一抹褐色的劍罡刺破蒼穹。
狂風炸起,轉瞬極至。
禁星笑了笑,屈膝一彈,人體激射如箭。
他這根箭束極爲快速,剎那就撞到了男子胸膛。
一雙普通至極的拳頭印在了這位死士的胸膛。
“轟——”
劍罡落地,石塊飛濺。
男子身體骨骼碎裂的聲音還沒有發出,就被禁星暴風驟雨般的拳頭掩蓋。
收拳,站定。
刀疤臉匍匐在地上,臉部朝下。
身軀中斷流淌出打量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