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清醒
對方其實更像是個死人了，姜洄探了一陣。
但在這個過程當中對方身上也確確實實殘留了一些生機反應。
甚至就在剛纔，她第二次發現對方的睫毛抖了抖。不是那種外部晃動導致的抖，而是背部眼球轉動才導致的抖動。
這證明對方的眼珠子在轉動，他可能還有意識。
希爾曼比姜洄要緊張許多，但他親自查看過後得到的結論更讓他心碎。他顯然難以接受。
他開始自責自己爲什麼不能快點找到這裡來？爲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爲什麼直到現在學校都還沒能找到這裡來拯救他們。
親眼看到保護自己的教官落得如此下場，希爾曼的情緒近乎是的破裂的，姜洄看他整個人都木了，還是姜洄把他扯開才找着地兒繼續查看。
然後他就見姜洄從後頭的包裡取出一支像是補充劑的東西，還在奇怪人都這樣了，還給體力補充劑頂什麼用。
但這個補充劑的顏色是不是……不太對？
姜洄試探着掐了掐人的腮幫子，竟然還是軟的，她立馬把人的嘴巴掐開把藥劑倒進去。
“你倒了什麼？”明顯不知道男兒有淚不輕彈的某人才後知後覺地問道這是什麼。
“我也不太清楚，就試試看。”姜洄如是回答道。
那是她現在包裡僅存一支可能與治傷有關的藥劑，就是在臨時落點那裡兌換的活細胞生物藥劑。
當時她也不知道自己腦子在想什麼，竟然花大幾積分去換的藥劑，甚至她都不太清楚這個藥劑的用處，只知道好像屬於療傷功能性的藥劑。當時兌東西給她的師姐還各種忽悠說是這個藥劑就算斷了手腿都能用上。
所以現在她就想試試這種能不能用上……如果不能便都是命了。
擔心對方下巴因爲不能合上把藥都流光，她只能託着他的下巴一邊觀察他的情況。
一息、兩息，大概過了也有三四分鐘的時間，對方完全就像沉睡過去一樣沒有一點反應。
看來是沒有作用了，也是，這都沒呼吸了。傷成這樣活不成才是正常的，哪能一管藥就能救過來：就算是星際也……嗯？
姜洄忽地感覺自己掌心上冰涼的皮膚微微一跳，隨即不等姜洄收回手來，那雙緊閉的眼皮急急的跳動了幾下。
有反應。
臨近的兩人都下意識屏住呼吸，一時間不知道做些什麼來回應。
那雙眼睛劇烈跳動了幾下又忽的平靜下來，像是先前一樣沒有發生過任何動彈，但近在咫尺的姜洄卻見對方面上彷彿迴流了些血色。雖然整張臉主調還是青白的，但隱隱就有了些活人的氣息。
“教官……教官？”姜洄輕聲喚道。
希爾曼也急促地喊了數聲。
然後對方不知是被她們倆喊醒的還是適時醒過，竟真的悠悠地睜開了眼睛，半遮眼眸，但確實是睜開了。
“教官，你能認出我們麼？”姜洄想要確認對方的意識，想着他半邊膀子傷成這樣喉管估計也是堵着瘀血什麼都說不出來，又道：“如果能認出就眨眨眼睛，眨久一點。”
其實這會兒她也不抱有太大希望，因爲對方實在是傷得太重了，被一根足有成人手臂的螯牙斜穿過肩下肺部接近心臟的位置，流了這麼多血，怎麼看都不太能活。
姜洄有些擔心對方這個反應是被藥物一激迴光返照的。
不曾想對方的意識卻是無比清晰，他真的就聽話地眨了眨一下眼睛。
很好，看來還有得救的樣子。
“那接下來您就記住千萬千萬不能睡，我們想法子把您從這裡救出來。這邊距離終點不遠，如果您能堅持住不要睡就一定能活，您聽到了麼？”姜洄又道。
其實她也沒有把握，人的生死就在一瞬之間，真到那個時候就是再神的藥都救不回來人。
而且十幾公里的距離，對於需要爭分奪秒瀕死的人來說十幾公里已經是天塹了。更何況就這十幾公里學校不也沒發現他們在這邊一羣學生險些就被星獸給當做小甜點吞了，還有個教官就快死在這裡？
姜洄心裡沒譜，她上輩子也只是個普普通通的上班族，穿到這裡來人生都還沒怎麼展開就遇到這樣的事情，她此刻其實也是慌張的，甚至不比希爾曼這個真小孩兒要鎮定。
但她也更清楚自己不能慌，不然這位短暫教導過她們不少東西，以身護住十幾位新生的年輕教官可能真的沒有一點點活頭。
所以她這樣對梅斯說，是爲給對方以信念，也是想要給自己一點信心。
隨後姜洄看到對方以更緩慢的速度明晰地眨了眨眼，迴應了他。
好了，這下子就算他不是聽明白了她也當是聽明白了。
所以現在怎麼把這根黑漆漆的恐怖玩意兒從對方體內拔出來？這纔是姜洄他們遇到的第一個問題。
這是個好問題。姜洄這會兒該慶幸學校在學生的安全保護上一點沒有偷工減料，因爲她發現一直以爲很鋒利的登山杖也真的是很鋒利。
她嘗試着用它隱藏刃面那一邊切割螯牙竟然能成功，而且效果比機甲碎片要好很多。
虧得她剛纔嘗試拔幾片有用的機甲，一個不小心就割得半邊手掌都花了，大概傷口比較細小血流得不猛但有些模糊，一片血紅。
沒想到這些機甲碎片這麼鋒利切割效果卻不太好，或者說這根螯牙免疫這種機甲材料，導致切來切去都切不開半個截面。
眼看着這位被各自擺弄都快死的教官在長久時間的消磨下人越發迷糊，姜洄跟希爾曼兩人不得不加快動作使勁兒切，可最後還是收效甚微。
就在兩人都整得有些心焦時，姜洄忽然想起之前被她好好放着的登山杖，有一面似乎很鋒利。她便取了出來本想着就試試，沒想到一試就出奇蹟了。
這登山杖的刃面比之機甲碎片還要有效不少，很快就完成一面的切割。氣還沒喘平，姜洄毫不含糊地把東西遞給另一邊的希爾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