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推舉出來的是一個有些斯文的清秀男子,謝倫笑着介紹說:“他叫戴維,別瞧他看起來斯文,可是我們這裡精神力最強的戰士,在全軍的‘機甲軍團’遊戲對抗大賽中獲過獎的。”
一上來就是最強的,看來他們還真看重自己,葉傾暗想,心中自然了無懼意。她坐上戰鬥椅,戴上頭盔,立刻進入一個虛擬的空白空間。
系統爲兩人隨即抽取了戰隊顏色,戴維是紅色,葉傾是藍色。接着,是選擇對戰機甲類型,葉傾選擇了一種火力強勁的機甲,比起近戰肉搏,她更喜歡直接用炮火轟了對方。沒辦法,誰讓她生性懶散,絕不做費力的事情,能用一顆炮彈解決,就絕不願揮拳踢腿。
最後一步,是設定對戰臺數。這根據個人精神力的強弱和精神力細分水平而有所不同。葉傾發現自己能夠設定的上限是五十臺,她回想了下剛纔屏幕上的對戰情形,決定還是低調行事,選擇設定三十臺。
她不知道,這個數字在屏幕上一經打出,在觀戰士兵中,引起了怎樣的震撼。
精神力細分,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機甲軍團”對戰遊戲中,能夠同時操作十臺機甲,就已經是高手;十五臺,堪稱天才;二十臺極爲罕見,可以睥睨全軍;而三十臺,則是他們從沒見過的數字。
臺數設定完成後,葉傾只覺眼前一花,場景變換成一片荒涼的平原,五百米開外,是戴維的紅色軍團。
待看清對方的機甲臺數後,她不由後悔,對方只有十六臺,看來她一心低調,還是出衆了。
而這邊,戴維看清葉傾的機甲臺數後,心頭先是一驚,隨後涌上的是濃重的絕望感。
是的,是絕望。十六臺,已經是他用兵的極限,而對方卻是三十臺,幾乎是他的兩倍,在這種地勢平坦,完全靠硬拼的比賽中,他幾乎沒有獲勝的可能。
然而不戰而屈決不是帝國軍人的風格。他咬了下牙,心想,對方雖然佔據兵力優勢,卻是第一次進入這個遊戲,怕是還不知道怎麼玩。趁對方沒明白過來,先下手爲強!
於是他驅動十六臺機甲,分成犬牙相錯的兩排,氣勢洶洶地向葉傾殺來。
他倒是猜對了,葉傾確實不熟悉遊戲規則,她發現同時調動三十臺機甲絕非一件容易的事。雖然在人質危機中,她曾在一瞬間將暗黑精神力細分成一百分,破壞了炸彈,但那是單一指令,指揮機甲顯然比破壞炸彈的難度要高的多。
意識到難度後,她收起隨便玩玩的態度,集中精力,全力應對。她按照操縱重型機甲時的精神力細分方法,將精神力按頻段區分,劃成極細的三十份。精神力越細,對韌性的要求就越高,否則承載不了複雜的指令。好在早期星網黃葉林的訓練中,她便練就了極具韌性的精神力。
精神力細絲如流水般注入機甲,瞬間每臺機甲的構造都清晰地映射在她的意識層面,形成無數光影,彼此重疊,卻並不混淆。下一步,她發出了第一個指令,前進,所有的機甲都齊齊前進了一步。很好,她鬆了口氣,心想,總算掌握了一點操作要訣。
此時她纔有閒暇打量戰場情形,一擡眼,發現對方馬上就要殺至眼前,便立刻指揮機甲散開,好開火射擊。她雖然不懂排兵佈陣,但總不能擠成一團,自己打自己吧,這點常識她還是懂得的。
隊伍剛剛散開,紅軍已經衝到跟前,葉傾毫不猶豫地下達開火指令,頓時間,三十臺機甲火力全開,炮火鋪天蓋地襲向紅軍,強大的火力將其死死壓制。
這纔有感嘛!葉傾滿意地想,她就喜歡這樣以衆凌寡,以多打少。像莫諾森那樣,喜歡用光刃和人肉搏,不是她的風格。
想想看,當一個武林高手聲勢浩大地騰空躍起、以千鈞之勢擊出重拳時,有什麼比一顆子彈擊中他的要害,看他垂直墜落,更有喜感呢。
戴維目前就是這樣的境遇,他殺氣騰騰地衝了過來,卻悲哀地發現連對方的身都近不了。他選擇的是格鬥型機甲,擅長肉搏,火力並不強大,沒法和葉傾的機甲拼火力,更別提葉傾還在兵力上佔據絕對優勢。
“轟轟轟!”畫面中炮火橫飛,硝煙瀰漫,機甲肢體四處飛濺。不過短短十幾秒鐘,比賽便宣告結束,葉傾的藍軍取得了勝利。
葉傾輕輕舒了口氣,剛纔的比賽她其實也並不輕鬆,畢竟將精神力細分爲三十份,同時指揮三十臺機甲作戰,並非易事。
畫面中閃現一長串機甲戰鬥數據。她看着場地中被打得七零八落、慘不忍睹的戴維的機甲,不覺有些內疚,這簡直是屠殺嘛,她第一次玩遊戲,也太不給人面子了。
懷着抱歉的心情,她取下頭盔,站起身來,一轉眼,卻看見所有人都看着自己,以一種極其奇怪的眼神。
怎麼啦?她站起身來,向前走了一步,卻見所有人都齊齊後退了一步。我難道這麼嚇人嗎?她低頭打量自己,扮相清純,完全無害;再看看周圍,都是高出她一兩個頭的軍人硬漢,穿着整齊劃一的墨藍軍服,肩章在燈光下反射着冷光,怎麼看,都比自己有氣勢的多啊!
一轉頭,看見戴維神情夢幻地向自己走來,她心虛地後退一步,不會是想算賬的吧。她後悔沒讓RX跟來,但這些人都是保護自己安全的警衛,不會因爲輸了一場比賽,就找自己拼命吧!
下一個瞬間,戴維的舉動嚇了葉傾一跳,他竟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她面前,口中大吼了一聲:“機戰女神!我終於見到女神的風采了!”
他白皙的面孔因爲激動而發紅,眼中更是射出炙熱的崇拜光芒,要把葉傾烤化。
“不要這樣!”眼見一個大男人跪在自己腳下,葉傾有些無所適從,只得向謝倫投去求救的目光。
“呵呵。”謝倫笑道:“戴維一激動起來就是這樣,不要介意。”他面向室內衆人,大聲喝道:“你們剛纔也親眼看到了,葉傾小姐的機戰風采。能夠做她的衛兵,是我們所有人的榮幸,大家一定要盡忠職守,誓死保衛葉傾小姐的安全!”
“盡忠職守,誓死保衛葉傾小姐的安全!”軍人們發出雷鳴般雄壯整齊的聲音,一張張年輕英俊的臉上寫滿激動,望向葉傾的目光充滿崇拜。
葉傾直到此時,才明白謝倫邀請她參加遊戲的深意,他竟是在給她製造收服人心的機會。她不由深深看了謝倫一眼,他朝她微笑,輕輕點頭。
此後的三天航程,葉傾和她的警衛隊“打”成了一片,在機甲軍團的遊戲中,她把整個警衛隊一百二十號人都虐了一遍後,所有人都對她服服帖帖,唯命是從。
航程的最後一天早上,葉傾和謝倫共進早餐時,謝倫半開玩笑地說:“這隻警衛隊現在對你忠心耿耿,可以成立一個女神騎士團了。”
葉傾笑而不語,她並非貴族高官,沒有擁有私人衛隊的資格,當然,也供養不起。這個和平使者不過是個臨時身份,等任務結束,她還是平民。
只是,這個任務能順利結束嗎,不僅她有這個疑問,謝倫也有這個疑問。
兩人的談笑交流,落入在另一桌就餐的甯越眼中,頗不是滋味。在船上三天,他和葉傾見面時,僅僅是打個招呼,最多討論幾句公事,沒有任何私人交流。她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兩人之間的恩怨,這本來是他所希望的,但真的被她當成一個疏遠的陌生人對待,他心中還是有幾分失落的。
飛船於當地時間上午十點進入普星大氣層,正如船長所說,當地正值雨季,雲層之下,大雨磅礴。
葉傾站在觀景廳球面玻璃窗前,凝望着窗外,視野所及,是一片灰色的世界,灰色的雲,灰色的雨,灰色的田野,灰色的城市。
她一瞬間產生了一個錯覺:這個星球在哭泣。
她真的能夠擔負起拯救這個星球的使命嗎?她再次深深懷疑。
“我們下船吧。”甯越站在她身後,輕聲提醒。他今天穿了件嶄新的軍官制服,墨藍色的高級面料,肩頭是三顆藍星的上尉肩章。
他還沒有畢業,還是士官學生,因此軍銜只至上尉。
然而沒有人敢對他心生輕視,因爲他是皇帝親封的欽差大臣,也因爲他元帥府的世子身份。
普星最高軍事指揮官寧震雲提督,是他的三叔。
帝國在普星策略的失敗,是軍方的失敗,更是他們寧家的失敗。
而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亡羊補牢。
走出艙門時,他又看了眼葉傾。爲了表示鄭重,葉傾今天很罕見地穿上了正式套裙,淡藍色的薄呢,很柔軟很清新。
女孩白皙光潔的側臉神情凝重,端莊而又美麗,有一種聖潔的感覺,彷彿拯救世界的女神。
他僅僅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生怕自己深陷進去。她是一個政治合作伙伴,他們因爲共同的目標而走在一起,他再次在心中提醒自己。
普星的宇宙港很蕭條,除了他們這艘外,似乎沒有別的飛船。空曠的視野中,是一排排全副武裝、嚴陣已待的士兵,他們持槍站在濁水橫流的升降坪上,雨水順着他們的頭盔流至臉頰。
厚厚的紅地毯延伸至乘務大廳,兩旁是舉着傘前來迎接的當地軍政高官。一支規模不小的軍樂隊在雨中敲鼓奏樂,灰色的雨水濺射在他們漂亮的白色軍服和閃亮的軍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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