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就算隔着異形機，也能聽到隊員們各種氣喘，程隊長也累得不輕，因此命隊伍整體休息，期間可以出機到地面上。
休息中，夜一聽到兩個隊員的低聲密語，耳朵支起。
“喂，你說程隊長領着咱們跟美杜莎對着幹真的僅僅爲了訓練嗎？找這麼整，幾天下去我就累壞了。”
“誰知道呢，反正前天跟一頭三階成體異形不是糾纏過嗎？沒準這些天是訓練計劃升級呢！”
“嘁，這個你們就不知道了吧，我偷偷聽到過程隊長接到命令說，要從養殖區中遴選出數頭異形，用於什麼大事件，這種意圖的目標，其實是異形們，那通話後頭還要程隊長記錄下來每場的作戰報表，至於到底什麼真相，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也就這些天比較忙活，堅持就好了……”
夜一聽進了心裡，卻沒有深入去分析。
休息完，繼續對戰美杜莎！
總之，在一個個虛擬的沙場地圖上，隊員們被折騰得夠嗆，最後人仰馬翻。
訓練終結，美杜莎被放歸籠子，同樣不看這邊的人類們一眼，在裹布捲上後隨着板車走了。
等那個通往養殖區的大門關閉上，那種四階異形的威懾感才完全消失。
並沒有馬上散去，程隊長命隊員們可以下機休息一會兒，並且，自由討論，關於剛纔對戰美杜莎有什麼經驗收穫，如若再次於同樣的地圖上遭遇到，該怎麼辦等等。
說是經驗討論會，程隊長並不監聽，放任下屬們下了異形機圍聚着無聊笑談，自己也將夜一約在稍靠近旁邊，閒聊之類。
當然主話的是程隊長，他談的是當年任軍校任務教官期間，和手下的學生軍機士軍團履行任務的種種，簡單挑明，也是驚險又刺激，並不比夜一入人世以來的種種經歷失色。
看着這邊獨特的兩個人，那些閒聊的忽有一人起鬨喊說：“好久沒看過高手對決了，讓隊長和夜同學下場PK一下，大家說怎麼樣？”
這一建議，彷彿激起了滿場觀戰之火，氛圍如同野草燎原，紛紛叫喊不停。
是啊，想一想兩人唯有的一次對戰，還是在幾個月前，這次好不容易重聚，隊員們如何不期盼？
程隊長也不矯揉造作，或說夜一來也引發了他的戰意，先罵了隊員們一句瞎起鬨，就面對夜一，毫不掩飾意圖，問：“你說怎麼樣，小夜？”
夜一屬於對於對等或更強的對手容易引發內在戰意的那種，當然也沒有囉嗦的言談，點了個頭一同起身。
於是，這場上的兩大最強高手各自走向了自己的異形機，乘坐上去，每人都是在機體十多秒後，完成融合過程，啓動了起來，走向場中心原本放置美杜莎的地方，一定距離外對戰，暫時對峙在那裡。
場外圍散開來的隊員們則一時屏息靜待觀看。
小基又開始在戰前進行敵我訊息的總結：“己方Z系二代機，融合上限85%，類狐科目，機重中檔；對方N系二代機，融合上限85%，類猿科目，機重中上；雙方武器配備皆爲身體不同部位外露骨刀，胸口或額頭部位固定連發槍械，嘴部、爪部也可做武器。
”
“對方機士段位預估A3+，具體無法測算。”
夜一稍愣：“A3+？”
小基：“對於對手段位的估測，我只能通過對方所乘坐的機體，A3+數據大約在1500負壓均值以上吧……主人因爲並非匣子移植者，所以數據不好做比較。”
夜一心裡稍緊，他對機士的知識剛剛入門，1000好似就是A1段的開頭了，也是一般學生機士的普遍測量上限，而A3，至少一下子超過了一半的數據量！可見程隊長的實力非是那些學院生可比的。
但這種壓力帶來的卻是更迫切的戰意！
所以，在場邊臨時裁判一個開始後，作爲Z系機的類狐機體反而率先衝了上去，對方的N系機則直接開啓了遠程功能，對着類狐機唰唰唰一排實彈掃了過去，刺激至極。
這裡說一下，異形機六大系別，Z系機是衝鋒型異形機，注重攻擊和移動，突襲和近身格鬥很強，N系機則是中堅型機體，注重攻擊和防禦，攻防合一，因此，所採取的策略上也會有所不同。
Z系機開始斜向掠奔，將子彈甩在身後，沙場上被激盪起一排的塵土。
一個掠奔線到達一個拐點後，Z系機一個利落的空中逆向翻滾，就將進向更換成爲另外一條斜線，並將N系機的遠程追蹤再次甩到了身後，這一翻帶來場外陣陣叫好。
這個逆向斜線之下，Z系機也抵達了N系機的一側，同樣將額頭的槍口對射過去，使得N系機舉起盾牌般的雙臂格擋子彈。
而等雙方距離近到射擊會產生滯後性時，就是完全的近戰的開始。
Z系機機重輕些，身體較低位，額頂及雙前肢的弧形外骨刀用起來很順意，利爪本身也很犀利，加上較自由靈動的動作和移動換位能力，始終可以糾纏着對手進行圍攻。
N系機機重中上，相對來說機動能力低些，且這是臺類猿機，身量較高，不過兩雙前臂實在攻擊利器，每次拍打在地面，都能印出一個明顯的溝壑，可見每一拍的力量之大，而其本體也很厚實，防禦不弱，被小小擦碰也不痛不癢。
一時間，雙方有來有往，體肢骨刀交錯對碰，火花迸濺，都沒有明顯的勝負強弱。
半個小時過去，情勢類似。
觀衆們看得很入迷，畢竟，在他們的視角里，兩臺機甲都把軍機士殺場風範完美髮揮，堪稱教科書，一時偷偷的點評和最終勝負的預猜不斷。
不過不同於外人所見到的勢均力敵，作爲主攻一方的夜一感覺則是另一種層面。
雖然自戰鬥一開始，Z系機就擺脫了遠程瞄準，順利近身，並一直靠着高一些的機動力佔據着攻擊的主動，但無論他如何繞行換位，更換攻擊角度和攻擊部位，N系機總能險而又險地防禦下來，並就勢反擊，逼迫自己不得不暫時退卻另覓它途，而這實質上，是一種消耗上的不對等，付出動量更大的只是Z系機。
爲何會這樣呢，爲何會顯得N系機遊刃有餘，總像可以“預知”到自己行爲及下一步攻擊落點那樣，將難防的攻擊格擋下來呢？是戰鬥意識問題？技術深度？還是對戰經驗？
接近一個小時的時候，夜一靈念一閃，似乎明白了什麼，倏忽將身體推開，不再做攻擊。
難道，這是新階段攻防的開始？
但就在隊員們這樣猜測的時候，N系機裡的程隊長呵呵笑了：“小夜，還是別接着打了，你我平手如何？”
Z系機輕輕點了點頭。
沒有勝負，場邊卻依舊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但夜一卻清晰的很，他其實算輸了，因爲終於判斷出來，程隊長根本沒使出足夠的本事，他之所以顯得應對起來遊刃有餘，並非技術面問題，而是實力的基礎不同！
1500以上的負壓指數均值，即便自己沒移植匣子不好對比，數據轉換後也肯定高出自己不少，換句話說，N系機可以移動更迅速，攻擊更強力，程隊長，自始至終都留手了。
而再想一想數月前那場用一代機的對戰，同樣是沒有高下勢均力敵，恐怕也是程隊長保留的原因。
意圖，恐怕除了面子，還有延長和自己戰鬥時常，這是一種考校，也是再給自己機會，逼迫自己做技術突破。
良苦用心啊！
一時間，程隊長的前輩形象似乎更加豎立起來。
到此，是真的可以散去了，而下一天，依舊測試對美杜莎的對抗！
在隊員們隨意的怨聲之下，程隊長和夜一走在了一起。
路上，程隊長言，夜一可以一直用這臺Z系機來此處和隊員們共同訓練，夜一當然答應並道謝。
而在臨分開前，程隊長很有感觸地說：“小夜，你是我見過的資質和潛力最好的學生機士之一，單純在學院裡的歷練，恐怕提升幅度有限，因此，還是那句話，我在軍隊中還算有些關係，可以推進你進入軍方的軍機士特別任務組，外出在星際中實戰承接任務，纔是進步和提升的最佳途徑。”
“多謝隊長了，我會考慮的。”
不論如何，先把這些天一同和美杜莎這類高階異形對戰的良好機遇把控住，再說其他吧，說不定後面還能跟程隊長進一步切磋印證！
看着夜一離開，程隊長一下聯想到了自己另外一個頗爲賞識的“弟子”，北宮武。
兩人都是那麼的優秀和不凡，只是，若哪一天在戰場上碰上面，會是怎樣一副場景呢？
程隊長嘴角不由浮現期待的笑容……
退還那臺Z系機後，夜一併沒有馬上離開，覷到角落裡唯有專業軍機士纔會光顧的指數測量室，定了一下走了進去。
一番測量之後，負壓均指770，而回想一下，很久前的上一次的測量數據爲650，多出了120個負壓單位，算是明顯的進步。
但是被小基換算一下（即考慮進匣子移植因素），也就相當於普通標準的負壓均指1000冒頭，也即剛剛進入A1段位，跟預測的程隊長的A3+差距明顯。
看來，這一段日子真的是荒疏了訓練啊！
也因着這個激發，夜一接下來連續數天的剩餘時間，全部用來到實驗區的訓練場習練。
至於乙那跟學院長勸過的參與的機甲聯賽的情況，他早已忘得一乾二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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