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深仇大恨,也沒有當面撕破臉皮,加上有曾經的交情和劉亦飛的面子在,林淼淼決定給劉彩兒留點面子。
可惜想法再好,也得當事人願意接受才行。
劉彩兒發來的視頻連續被掛斷了,好不容易接通,要找的人還冷冰冰的看着她不說話,便覺得自己被當成了笑話,頓時惱羞成怒,“林淼淼你這下高興了吧!”
沒頭沒腦的指責把林淼淼都說得懵逼了,下意識反問,“我高興什麼?”
“當然是高興我被搶走了艦長副理位置,還被開除出艦隊了,”劉彩兒脫口而出道。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這件事她並不想告訴林淼淼的,尤其是不想親口說出來,卻沒想到一激動就說漏嘴了。
“什麼!你被開除軍籍了?”林淼淼震驚不已,她沒想到事情會嚴重到這種地步,原以爲最多是做錯事丟了副理的位置,還是能在艦隊繼續待下去。
不過想想彩兒進艦隊這麼多年都沒晉級四級機甲師,按照艦隊的規矩確實該轉業了,只是轉業和開除的差別巨大,她的個人簡歷上只怕要蒙上層陰影了。
被軍隊開除可不單單是人品有瑕疵了,回家後無論是找工作還是找對象都會受到巨大的影響,也難怪劉彩兒變成了這副模樣。
林淼淼心裡難受,免不了追問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就算不小心做錯了事,也沒必要懲罰得這麼厲害吧!”
前幾天求助的時候,劉彩兒就說了是做錯了點事,而且不是工作上的,林淼淼就沒放在心上,上次聚會她就看出彩兒對青丘有別的想法了,若是做錯事應該也是感情問題,她不好插手。
哪裡能想到這件事影響有這麼大,都到了開除軍籍的地步,要知道米羅嵐劉家在軍中的地位雖然比不上林家,卻也不會太差,一點小事也能周全過來。
可現在看來,劉家怕是沒保住劉彩兒了。
說出口的話是收不回了,劉彩兒惱恨之下,索性破罐子破摔的怒罵,“你跟顧卿衡交好,我就不信他沒跟你說過是怎麼回事,我哥都說林家這次居然不肯幫忙周旋,肯定是有人從中作梗。”
“你不肯幫忙求情就算了,還在後面拖我後腿,我是倒了八輩子血黴纔會認識你這麼個假惺惺的人!”
劉彩兒一開口就停不下來,話裡話外把責任都推到了林淼淼的身上,把自己說成了被朋友陷害的小可憐了,直聽得滿車的人都氣憤不已。
“閉嘴!”葉媽媽性子火爆,當即開口替兒媳婦出頭,“能被艦隊開除得人臉皮果然夠的,我見識少,都不知道整天在家裡養胎的淼淼是怎麼害你做錯事了。”
劉彩兒要辯解,葉弘文卻沒給她說話得機會,很順暢的接過母親的話,“淼淼懷着雙胎,每天都累得很,哪裡還有時間管那些亂七八糟的閒事。”
相比之下,林淼淼的反應倒是慢了半拍,她是被氣着了,她與彩兒當了幾年的朋友,自認沒有做什麼對不起彩兒的事,即便後來不再聯繫,見了面也能同桌吃頓飯,結果就是得到一盆髒水。
林淼淼紅潤的臉都被氣得慘白了,心裡更是一片黑暗,她沒有質問彩兒爲何要把髒水潑給她,只是很平靜的道,“既然沒有繼續做朋友的可能了,以後還是別聯繫了。”
“你這樣說是心虛吧!”劉彩兒尖銳的喊道。
“隨你怎麼說,”林淼淼沒有絲毫激動的表現,只是抿着脣道,“你發生了什麼事我不知道,也沒有去問青丘,所以到底是誰害的你,或者是不是自作自受,你自己最清楚。”
“從今以後,劉彩兒於我而言只是個陌生人,同窗之情、隊友之誼都煙消雲散,從此見面不識,也沒必要打招呼了,更不用勉強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
不輕不重,不急不緩,聽着只是很平淡的語調,說出來的話卻像是給了劉彩兒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得她幾乎回不過神來。
林淼淼看着高傲,內心卻是極其柔軟的,即便不高興,也習慣用武力來解決恩怨,打一架就算是一笑泯恩仇了,很少會說出這樣不留情面的話。
劉彩兒不可思議的看着臉色得幾近透明的昔日好友,否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聲音開始顫抖,“你……你這是要跟我絕交?”
“是,”林淼淼肯定的回答,其實友誼早就斷層了,只是她還猶豫不決,纔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
“憑什麼!你憑什麼說出跟我絕交的話,明明是你不對的,做了這麼多年朋友,你都不肯幫幫我,”劉彩兒語無倫次的說着話,說出來的理由卻是那麼的心虛,沒有絲毫底氣。
林淼淼冷眼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沒有搭理她說的那些顛三倒四的話,只靜靜的聽着那些胡言亂語,沒有打斷,也沒有掛視頻。
“把視頻掛了吧,”葉媽媽心疼的勸道,“都不是朋友了,哪裡還用得着做她的出氣筒,看她臉大不成。”
葉弘文更是乾脆的伸手要幫她掛視頻,“別爲不值得的人傷心。”
如果不是看在劉亦飛與他是兄弟的份上,葉弘文其實不介意落井下石,讓劉家敗落下去,讓劉彩兒的未來更落魄一點。
不過,就算是有劉亦飛的交情擺在前頭,敢當着他的面欺辱他的媳婦兒,他也不會不做反擊的。
“別掛,”林淼淼躲開了葉弘文的手,她的眼神有些詭異,說的話更是奇奇怪怪的,“我覺得現在聽她說話挺舒服的,能夠轉移注意力。”
順便讓她的記憶更深刻,提醒她以後交朋友千萬要注意,不要在友誼變質後還守着記憶留戀,給人家傷害自己的機會。
就比如馮麗琴劉彩兒認識得更早,友誼也更身後,可在兩地相隔後很快就察覺到被疏遠了,便跟着收回了友誼之手,甚至隱晦的勸過林淼淼往前看。
“淼淼,你是不是不舒服?”葉弘文敏銳的發覺到不對,他抓住媳婦擱在大腿上的手,立刻就感到她的手握成了拳,還用了三分力度,似乎在忍耐着什麼。
轉移注意力?葉弘文的腦海裡隱約閃過些什麼東西,卻因爲沒有經驗而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