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肖悅是不瞭解蘇菱的,可他看着蘇菱那雙眼含淚的樣子。還是察覺到了不對勁,他從自己的位置裡面退出來。
慌忙的跑到蘇菱的面前,說。“蘇菱這裡太危險了,你趕快離開吧。”
“你們爲什麼在這裡?也是來參加救援的嗎?”仰着頭看着清瘦不少的肖悅,蘇菱的眼淚忍不住的掉下來。
眼前看着的是肖悅的人,可是腦海裡面閃現的卻是記憶裡的那些畫面。
“是啊,四部聯合救援,我是主動請求命令過來的。不過你放心,蘇莫身爲南g軍部的主掌,他沒有能過來。”
蘇菱這樣擔心的跑過來,甚至還淚流滿面的。
自來就很有自知之明的肖悅當然不會以爲蘇菱會這樣是因爲他,唯一的解釋就是蘇菱是擔心蘇莫纔會趕來的。
“星皇已經下命令讓搜救部隊撤離了,你們爲什麼不走?”面對着肖悅,蘇菱已經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緒。可是眼淚還是不受控制的,洶涌落下。
這樣的蘇菱讓肖悅都不忍心看,只是低着頭回答。“災難就快要來臨,必須有人留下來阻擋海嘯的逼近,這樣才能夠爲其他撤退的人贏得安全撤退的時間。”
“可你留下來會死的,你會死的,你知不知道?”或許沒有人能夠明白,當蘇菱看見南宮明浩躺在手術檯上死去的時候,她是怎樣一種撕心裂肺的難過。
雖然她打心底裡的清楚肖悅不是南宮明浩,但是現在的她卻沒有辦法看着肖悅就這樣死去。
“我……”蘇菱的話讓肖悅擡起頭,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她。
反應過來之後,是無比感動的樣子。“蘇菱可以聽見你這樣說,我就算是死也值了。”
就在他們說話的這個點時間。海嘯已經逼近。
足足十幾米高的海水,被圍成人牆的軍人們,用自己全部的功力溶成的一道光牆,牢牢的擋住了。
回過頭眼看着自己的戰友們,拼命的低擋車那個擁有着巨大的,無法抵抗的力量的海嘯。
肖悅再次回過頭時則一把抱住了眼前的蘇菱,低聲在她的耳邊說。“蘇菱快走。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還不等蘇菱回答他。肖悅就鬆開了抱着蘇菱的手。然後快速的轉過身,準備投入到抵抗海嘯的戰鬥中去。
可是他剛剛轉過身,身後就猛然的遭受到了狠狠的一擊。緊接着他便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看着躺在廢墟上昏睡的肖悅,蘇菱伸手擦乾了臉上的眼淚。用異常堅定的語氣說,“我不會讓你死的,我不會答應你們再一次的拋棄我。留下我一個人。”
說完了這話,蘇菱快速的取出三生塔之中的月柳琴。然後在原地坐下。手指快速的在琴絃上撥動。
白色的靈光夾雜着音符不斷的從蘇菱的指尖溢出,就在軍人組成的人牆再也無法抵抗海嘯的侵襲,光牆開始逐漸的漏出海水的時候。
那些靈光就漸漸的編織成了一張網,牢牢的把那些洪水給擋住了。
沒想到突然會出現力量幫助他們。軍人們一個個都回過頭來,不可思議的看着坐在他們身後彈琴的蘇菱。
不少從南g過來的軍士,都是認識蘇菱的。他們都知道。眼前的這個彈琴的少女。就是那個醫術超羣,但卻被流言傳成不能修煉的蘇菱。
等到人羣之中的蘇鐵反應過來。就急忙的跑到蘇菱的身邊。看着她說,“菱丫頭你這是做什麼呀?我不是讓你快走嗎?阻止海嘯的事情是我們的責任,但卻和你無關呀!”
“鐵叔你不要再說什麼了,我的功力有限,堅持不了多久的。帶着肖悅,你們趕快撤退!”都沒有看蘇鐵那着急的樣子,蘇菱無比堅定地說。
靈光繼續從她的指尖不斷的溢出,然後飄上那張靈氣網,把奔騰兇悍的海水擋在那頭。
“不行!我說了抵抗海嘯的事情是我們的責任,鐵叔不能留下你一個人!”一直以來蘇鐵都是很聽蘇菱和蘇莫的話的,可是這一次他無論如何都無法說服自己離開。
他看着蘇菱,語重心長的勸。“菱丫頭你快走吧,我們再次發功阻斷海嘯。你不能出事,不然你讓我怎麼跟家主交代?”
“鐵叔!剛纔你們都試過了不是嗎?你們根本就無法阻止海嘯!如果你們不走的話,我們大家都會死在一起,這樣又有什麼意義呢?”
看着蘇鐵,蘇菱的眼裡全是淚光。“鐵叔你回去之後一定要告訴哥哥,讓他好好的守護蘇家家族。”
“不行,不行,菱丫頭你不能這樣,”聽着蘇菱的話,自了就認死理的蘇鐵還是無法說服自己。
眼看着他還是不肯走,明白他們的力量根本就無法阻擋海嘯的蘇鐵的戰友們,一個個都開始拉他。
有的扛着已經昏過去的肖悅,有的則拉着他,開始逐漸的離開。
“不,你們放開我!我不能留下她一個人,你們給我放開!”蘇鐵憤怒地大叫聲被拉得越來越遠。
蘇菱一個人坐在廢墟上,雙手不斷的撥動着琴絃。
眼前不斷高漲的海水,帶給她的壓力是巨大的。她每每撥動一下子,手臂都會痠痛好幾分。
身後是那些軍人駕着懸浮戰車離開的轟鳴聲,隨着這些聲音不斷的響起,蘇鐵憤怒的大叫聲也被完全淹沒。
“啪,啪,”就在那些懸浮戰艦離開後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蘇菱的靈氣網在海水不斷的衝撞下開始斷裂。
即便她還在不停的拼命的波動着琴絃,想要加固那些破裂的網。可是已經損耗了太多靈力的她,實在是無法阻止那些逐漸開始決堤的海水。
透過了破裂的網洞,噴灑過來的海水直接拍打在蘇菱纖瘦的身上。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再做什麼,她用意念快速地收起了月柳琴。
失去了她的不斷加固。海水更加的洶涌衝破靈力網。距她不過十幾米的地方,海嘯鋪天卷地的涌過來,然後將坐在廢墟上的蘇菱小小的身體給整個淹沒了。
被捲入了海嘯之中,蘇菱的身體不斷的被捲來推去,在洶涌的海水中不斷的被沖刷。
蘇菱只覺得冷,無盡的寒冷涌進她的身體。就在她以爲自己這一次真的要死了的時候,突然就有一股力量將她拉了過去。
熟悉的懷抱將她緊緊的抱住。有絲絲的溫暖從那個胸膛穿過來。耳邊滔天的海浪聲開始逐漸消失。蘇菱絕望的心在意識消失之前慢慢變得平靜。然後安心的昏了過去。
等到衛離帶着蘇菱,從那根本就無法控制身體的海嘯之中,成功的通過四維空間。回到衛離剛剛趕回到星球的太空戰艦上面的時候。
衛離也因爲救回蘇菱,受了些傷。
看着被海水弄得渾身溼透,全身冰冷的蘇菱,從衛離的意識裡面出來的繆斯嚇壞了。
驚訝地看着衛離說。“主人這事發生什麼事情了?南宮小姐她怎麼會變成這樣?”
一直以來繆斯的意識和蘇菱的都是相通的,所以蘇菱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他都會在第一時間知道。
可是在他毫無預警的情況下。蘇菱突然變成了眼前這個樣子,他怎麼可能不驚訝?
將蘇菱放在主戰艦,自己的休息室裡的牀上。衛離運用着功力將她身上的衣服弄乾,然後才細心的替她蓋上了被子。
“西部邊陲地震之後誘發海嘯。蘇菱爲了救蘇鐵和肖悅,自己一人獨自抵抗海嘯。被捲進了海嘯裡,如果不是小蝴蝶及時通知我的話。恐怕她這一次是必死無疑了。”
坐在蘇菱的牀邊,看着他蒼白的臉色。衛離陰沉着一張臉。心情也是無比的低落的。
以前他以爲自己只是單純的在利用蘇菱,利用她這樣就可以達到自己的目的。不僅可以改變整個天域星如今的狀況,也可以保住星球。
可是當今天小蝴蝶告訴他蘇菱一個人去了海嘯發生的區域,很可能會遇到危險的時候,他頓時就慌了。
他用最快的速度從星球羣駕駛着戰艦從四維空間穿越歸來,當他在海嘯裡用感應找到蘇菱的時候,那種失而復得的激動心情他這一輩子從來都沒有過。
原來繆斯說得都是真的,他心裡早就有屬於蘇菱的,無法忽視的位置了。
看着衛離陰沉的臉色,繆斯更加的不解了。
“怎麼會這樣?西北部邊陲發生地震和海嘯的事情我都知道。可是南宮小姐去了西部的事情我卻不知道。我已經有好幾天沒有感應到南宮小姐身邊的事情了,難道是我和她之間的感應出了問題嗎?”
聽了繆斯的話,衛離這纔想起了什麼。
蘇菱和他之間有獨特的感應和聯繫,就因爲這聯繫她還能輕鬆自如地進入他的四維空間。按照這個原理,繆斯是不可能感應不到蘇菱的舉動。
唯一的解釋就是,蘇菱自己封閉了他們之前的感應。不想讓他們知道,她在做什麼。
一邊想着這問題,衛離的手輕輕的覆上蘇菱的額頭。
當他開始感應到蘇菱腦部的力量,他的臉色也由陰沉變得震驚。當震驚過後,他的嘴角就浮上了苦笑。
“原來是這樣,她果然封閉了與四維空間的感應意識。”
衛離越是這樣說,繆斯就越是難以明白了。“可是爲什麼啊?主人和南宮小姐之間有什麼誤會嗎?之前出發之前的那點事情只不過都是小誤會,依照南宮小姐的氣度,不可能這樣做的。”
聽繆斯的話,衛離嘴角的苦笑放大了。“她當然不可能因爲那樣一件事情就這樣做,她一直都是最會記恩的人了。就憑我救她那麼多次,她當然不可能因爲任何事情有和我疏遠的意思。”
“那究竟是因爲什麼呢?我實在是想不明白。”衛離這樣說,繆斯就更加的糊塗了。
看着繆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衛離沉默了。好半天才又開口說,“她的進步真的是很快,能這麼快衝破我的封印,記起所有的事情。實在是在我的意料之外。”
“主人你的意思是南宮小姐記起所有的事情?那也就是說,南宮家族被滅門的事情,讓他對主人有所懷疑了嗎?”一聽到這個重磅消息,繆斯整個人都驚了一跳。
衛離做的所有的事情,繆斯都是一清二楚的。可是南宮小姐卻不是這樣。
她知道的只是片面而已,因爲主人特殊的身份。她如果不知道實情很容易就會對主人產生誤會,到時候事情可就麻煩了。
“是啊,她一定是懷疑了。”看着蘇菱平靜的睡顏,衛離的情緒明顯就有些低落。
“可是,她懷疑也不是最嚴重的事情。最讓我擔心的是,她的情緒。當初南宮家族被滅門,南宮明浩死在她的面前。這些事情接二連三的,幾乎擊垮了她所有的意志。”
“所以她來到星球之後,我封印了她所有的記憶。可是現在她全部都想起來,我怕她撐不過這一關。自己主動去抵抗海嘯,她明明知道自己沒有這個能力。之所以會這樣做,她怕是不想活下去了。”
衛離有多擔心蘇菱,繆斯比任何人都清楚。
但是聽着他的話,繆斯卻有不同的意見的。“可是在我看來,南宮小姐並不像主人口中說的那樣軟弱。南宮家族被滅門,她或許是難過的,但應該不至於想要去死。”
“那是繆斯你不知道他有多在乎南宮家族,對於蘇菱來說,南宮家族就是她的命。她是南宮家族的死士,生存的意義就是保衛南宮家族。如今南宮家族都不存在了,她又會是怎樣的心情?”
手指修長的大手輕輕的撫過蘇菱白皙的臉頰,衛離說着這些話的同時也是心痛的。
他知道當初事情發生的時候蘇菱有多心痛,現在的她就有多麼的難過。
當初他沒有帶着她來到星球,沒有讓他懷疑自己。還可以陪在她的身邊,陪她度過最難熬的日子。
可現在呢?她似乎已經把自己排除在了信任的列表之外,不管他怎麼做,彷彿已經不起任何作用了。
蘇菱明明已經昏迷,可是衛離和繆斯其他耳邊對話,卻把她吵醒了。
她迷迷糊糊的,只感覺到一隻有些冰涼的手,在她的臉頰滑過。所以她就睜開了眼皮沉沉的眼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