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頭用雙眼目測,以現在自己的位置來計算,離底下的平面足足有三層樓的那麼高,這根本下不去嘛,主控室的天花板弄得那麼高幹嘛?唐堂小臉的皺成一團了,可憐兮兮地目測着自己現在這副沒幾兩肉的小身子要是不小心掉了下去,會不會立刻變成一塊扁塌塌的唐氏肉餅。
糾結了一會兒,想起了身上自己的重託,唐堂還是死心地嘆了口氣,摸出諾爾凱離開時塞到自己手中的類似伸縮繩的玩兒意,一頭事實地固定在天花板上,一頭便往自己的身上套了好幾圈,直至唐堂覺得沒有那麼容易掉下去了,才停下手中的動作,撅着屁股嘗試着順着繩子滑着下去。
卻沒有想到唐堂的小腿兒纔剛剛伸到半空中,便不住地打着顫,好半響都沒有挪動一分,身體完全僵直了,媽媽啊——隊長,我忘記了我有間歇性的恐高症——
說起這個也奇,唐堂上輩子作爲孤兒平安長大後,便選擇報答自己的祖國而義務反悔地進入了軍隊而成爲了一名普通的後勤兵之前,她完全不覺得自己有恐高這個毛病,什麼高樓啊,大廈啊,過山車啊,她都去過,完全沒有問題。直至壞事的那天來了,唐堂參加隊裡常規訓練,障礙性越野,才訓練到一半,唐堂竟是在跨越障礙高欄的時候恐高加症發作,整個人架在那裡,肢體已經完全僵直,連半分也不敢動。就是因爲如此,唐堂纔有了常常被武器班的人擰去做苦力的後續,沒有辦法啊,一是因爲唐堂卻是比較好欺負,專注力很高,即使怎麼不願,一旦開始了就便只有眼前的工作,確實能頂了武器班的缺兒;二則是當初將唐堂從高處救下來的就是武器班的班長,以苦力當作報答。
後來,經歷地事兒多了,唐堂便也摸出規律來了,只要周圍還有其他人,注意力分散到別處,恐高症的發作便不怎麼明顯了,到來後來,便是沒有在發作過,更是讓唐堂忘記了還有這麼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怪毛病。
一直到了重生在另外了一個時空,此時此刻,獨立一人面對着三層樓的高度,被唐堂遺忘了好久的恐高症還是發作了,懸在半空中的小腿兒僵硬了,即使唐堂想縮回來,身體已經完全不受控了,怎麼也挪動不了半分,恐懼,絕望,擔憂,多重打擊之下,唐堂還是及得紅了眼圈,甚至眼睫毛都溼潤了,眼角還有可疑的液體滲出的趨勢,以至於她連有人靠得近都沒有發覺
。
“喂,你停在這裡幹什麼?”唐堂一愣,擡起溼潤的眼眶兒,陷入眼簾的便是一張極爲帥氣的臉,五官深邃卻又不失精緻,處處顯出了上帝的鬼斧神工,黑色的頭髮帶出了安靜溫順的感覺,然而,卻是從來沒有人能從那雙猶如斂聚了宇宙中所有璀璨光芒的藍色眸子的注視之下逃脫過。
“長,長官,爲什麼你又返回來了,你不是……”要去救人質麼?
諾爾凱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只是冷眼地看着唐堂半扒在天花板上的姿勢,那懸在半空中的小腿兒抖啊抖的,抖得他都看不過去了,大手一擰,就好似擰小貓一樣,擰着唐堂的衣領就將她提了起來,將她從現在的困境裡拯救出來。
“貓子說,他和你們隊長那邊聯繫上了,人質拯救計劃順利進行中,我去了也沒能起到多大作用,便叫我來你這邊增援你了。”
在外頭一邊和尾鷹他們聯繫着,幫他們指導出最安全便捷的路線,一邊分神關注着自家兄弟的貓子,聽到這句話不禁黑線了,我什麼時候叫你去增援那丫頭了,只是讓你監視着血骷髏的動靜而已啊。第一次發現有人說瞎話真的可以這麼有條有理的,連草稿也不打。
“貓子?”纔剛緩過勁來的唐堂便留意到了諾爾凱話中的那個熟悉的名字,便好奇地問了出來,“是我在學院和軍區的那個聯絡員貓子嗎?你和他認識?”
“認識,那只是他的兼職而已,爲泡妞專用的,而他的真實身份是帝國軍區裡的情報分析員而已。”諾爾凱毫不留情地拆着自家兄弟的老底,聽着那個‘泡妞專用’的字眼,貓子簡直都不知該說什麼好了,什麼叫泡妞專用啊,我是特意被軍區派出留意最近有沒有格外拔尖的苗子的好不好,雖然他是存了來個美麗的邂逅這樣的小九九,但怎麼說好羅我也是罕見的帝國一級情報員啊,一個軍隊裡搶着要的天才啊,怎麼到了諾口中就變成了一個普普通通的,不務正業的人了呢。
“啊,原來是這樣,他的性子是這樣的,那也難怪了,當初他帶我入軍區之時……”
“啊啊——等等等等,你們還要聊到什麼時候,不是要修改主控室的航線嗎……”貓子在那頭越聽越不對勁,猛地想起自己在剛帶唐堂入軍區之前那個表錯人的飛吻,頓時驚叫起來了,猛地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完了,又想起了這家兄弟最近護犢子的怪脾氣,便立馬地將話題扯了開來,還真怕他以後會批文件批到吐血,“是啦,丫頭,你剛剛在幹嘛?”
唐堂臉紅了紅,看了看對上了自己眼睛的那個男人,終是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後腦袋,將自己間歇性的恐高症坦白了出來,見到諾爾凱並沒有做過多的反應,纔好好的舒了一口氣。
“主控室在下面?”並沒有過多的不懷好意,諾爾凱自然地望向了唐堂剛剛死死掙扎着的那個缺口。
“呃,是的……”
話未畢,唐堂就感覺自己的腰身一下子就被一個有力的手臂給摟住了,接着一個猛地下墜感,讓她差點尖叫出聲。幸好及時想起了自己身在什麼地方,才努力地將尖叫聲給咽回肚子裡去。
不過那麼一晃神,唐堂的腳尖便掂到了實地,諾爾凱很輕易地便將唐堂帶了下來,整個過程只是用繩子借了幾下力而已,連氣了沒有喘幾下就平安着地。
“看來主控室並不是血骷髏們關注的地方,並沒有星盜巡邏,更是方便了我的行動……”唐堂離了諾爾凱的手臂,便走近在正前方的主控臺,淺淺地琢磨了下,發現在覈心繫統的外圍還有一臺防盜的儀器,結構和唐堂之前遇到的防禦系統差不多,一深入就是一條條不明所以,讓人看到眼花繚亂地程序數據。
真麻煩,‘刷’地一下,唐堂便將自己的貼身攜帶工具一字排開,往上捋了捋袖子就要開始的她解拆行動。
這頭,貓子終於能通過諾爾凱光腦的設置,將他所觸及的場景成像反饋到他的機甲的內置光屏上來,雖然景象並不是很清晰,但作爲探測便也足夠了。這時,他咦了一聲,疑惑地望着影像中的唐堂不知從身上的哪裡一下子摸出了一整排的工具,又眼神呆滯地看着那個奇怪的小丫頭撲了上去,左敲敲右敲敲,好似要將這個防盜儀器面板要拆下來的似的。等等,拆?貓子眼球一縮,猛地驚叫了一聲,“唐堂,你要做什麼!!”
“幹什麼?當然是拆儀器啊……”
拆……
果然是
。
“是誰讓你這樣拆的啊——”貓子有點抓狂了。
“不是這樣?”唐堂的動作頓了頓,睜着一雙疑惑的圓咕嚕眼睛望向了諾爾凱,“那是怎樣?複雜的代碼我看不懂,我一直都是拆的啊……”
看不懂就要拆了啦,這是神馬鬼邏輯,正當貓子想苦口婆心地說上一兩句的時候,諾爾凱卻是開口說話了。
只見他看着唐堂望過來透着一些委屈意味的臉,難得地開了尊嘴,卻是氣得貓子牙癢癢的,“拆了,沒事。”
說罷,他便走近了主控臺,站到了唐堂的身邊,也沒有用什麼工具,就那麼掃了幾眼,只聽得幾聲‘乒乒乓乓’的,雙手一個用力,便將那個防盜儀器的面板輕輕鬆鬆地拆了下來了,全過程根本用不到十分鐘。
“好了,拆了。”
“你你你你……”貓子氣得舌頭打結,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諾爾凱看向了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的唐堂,眼神示意了過去,還有什麼要乾的嗎?
“呃,沒,沒了……”唐堂吞了吞口水,望着那個已被眼前這人‘大御八塊’的儀器,使勁地搖了搖頭。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唐堂便集中了精力放到了航線軌跡的更改之上,她並不是專業的操控手,但憑着近來使勁灌輸入腦海中的知識,這事兒她還是能做得到的。
她深吸了口氣,將呼吸的頻率穩定了下來。手指動了動,幾個翻飛,便將這艘航艇的飛行軌跡調了出來,奇怪地是這艘飛船的降落地點竟然是帝國的軍政中心,並不是星盜們的老巢,難道星盜們並不知道改航線的方法,所以航艇還是飛向帝星,而且是至今爲止星盜都沒人敢挑釁的軍政中心;還是血骷髏們根本沒有想過讓人質們活下來,才根本不在意這艘航艇飛向哪裡嗎?
但這是已經不允許唐堂作更多的思考了,只見她迅速地定位出了蟲洞外精英大賽會場的位置,航線設定,飛行軌跡確定,新的目的地修改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