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餘一犁，宋琦和宋琳雖然年紀小，但天賦明顯不差。
“你們也想跟我簽訂奴隸契約？”唐哲寧一臉不可思議。
因爲唐哲寧這會的樣子跟之前截然不同，別說宋家兄妹，其實餘一犁也懵着呢。
過了好一會，確定了她的身份，餘一犁才舒出一口氣，問她：“您還是不願意當我的主人嗎？”
唐哲寧聞言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你別動不動就主人不主人的。”
她想了想道：“你只是個普通人，如果想要過安生日子其實也很簡單，我找褚家主，破例讓你進褚家當侍女，他看在我的面上，應該是不會過多約束你的。你自己想過什麼日子，都可以自己做主。”
唐哲寧覺得自己思慮得已經很周全了，餘一犁不籤奴隸契約，但可以跟褚府籤短契，這樣一來，旁人看在褚府的面上，也不敢打她的主意。
餘一犁搖了搖頭，“唐唐你太天真了。”
聞言，唐哲寧懵了一下。
她委實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一個半大孩子說天真。
餘一犁其實有些無奈，她看中神異唐唐做她的主人，是出於各方面的考慮，但是偏偏當事人……有點不好搞。
而且不好搞的原因還讓人哭笑不得，也讓人不願意放棄。
——她本以爲對方會瞧不上她這樣的普通人，但誰想到對方竟是覺得讓自己爲僕是委屈了她。
“這麼說吧。”看着眼前這張稚嫩的面孔，餘一犁道：“我其實不是那麼甘於平凡。我這張臉，在普通人的世界，想要攀個高枝其實一點也不難，但是我不想。我有我的野心，有我想要做的事情。”
唐哲寧眨了眨眼睛，示意她繼續說。
餘一犁笑了笑道：“我父母都是修者，也因此，我一直都生活在修者的世界。哪怕只是普通人，我也不想從修者的世界離開，去過普通人的生活。你能理解我嗎？”
唐哲寧一怔，隨即點了點頭。
當然能理解，這就跟那些破產的有錢人，他們無時無刻不是在想着翻身，而不是甘於泯然。
這般，也是人之常情。
“但是我這樣的容貌，又是一個普通人，想要在修者的世界中生存並不是一件容易的是。”餘一犁道：“所以我想攀你這根高枝，只有和您簽訂了奴隸契約，我纔有在修者世界立足的勇氣。”
唐哲寧聞言有些呆住，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看向宋琦和宋琳，有些沒好氣道：“你們呢？怎麼也說要認我爲主？”餘一犁不說，這兩個她是真的不明白。
單看他們當初放出的結界，就知道天賦即便不是頂尖，但也算不差的。
“我們……”宋琳看了眼哥哥，小聲道：“我們父母都不在了，我跟哥哥的天賦雖然不差，但進大宗門卻是沒有指望。小宗門更講人情關係，我們兩個孤兒要是去了，也沒有好日子過。反倒是跟了您，日子會過得更好。”
得，總歸一個個都有自己的盤算。
她已經不想說奴隸契約的壞處了。
看着小傢伙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延叔小聲勸道：“唐唐，他們想投你你就收了吧，總歸不是什麼壞事。”奴隸契約不同其他，一般是沒有被反噬的風險的，所以他是建議唐哲寧收下三人的。
說實話，唐哲寧這會其實是有些凌亂的。 那感覺就像是……你明明是在做一件好事，但是所有人都覺得你不近人情。
對上三個孩子巴巴的表情，她嘆了口氣破罐子破摔道：“算了，你們要籤就籤吧。不過先說好，我馬上要出遠門了，可沒功夫帶孩子。”
聞言，餘一犁三人頓時喜出望外。
唐哲寧看着他們這副樣子，更覺得糟心了。
江家的事跟三個孩子的事完了，唐哲寧纔想起巴山雙子，將之告訴了褚機危。
不想褚機危聞言卻並不意外，“我跟師兄都知道了。”
“你們怎麼知道的？”唐哲寧訝異。
褚機危道：“蘊宮境以上的強者，在一個地方待得久了，是會漸漸形成域的。這種域平時沒什麼用，但一旦有同級別或者更高級別的修者進入我們的域，我們就會有所感應。之前我就感應到有兩個外來強者進入白琥星，只是還沒確定對方的身份。”
唐哲寧將祝冬兒說的那兩人的情況說了一番，然後道：“我總覺得這兩人隱瞞了什麼重要的消息，你可別因爲他們是同宗前輩就掉以輕心。”
“我知道。”褚機危拍了拍她的腦袋道：“你放心，我會處理好的。”
唐哲寧自然不可能就此放心，但她也有自知之明，這事自己真幫不上什麼忙。
晚些時候，雪秋書拎着一壺酒過來了。
“巴山雙子的事情，唐唐跟你說了吧？”他坐到褚機危面前，從花界中取出兩枚酒盞，給自己和對方各倒了一杯。
“嚐嚐，昔年師父的珍藏流雲釀，對梳理星力有奇效的。”他將星酒推到褚機危面前。
唐哲寧好奇地湊過去聞了聞。
褚機危連忙用手蓋住酒盞，“這酒於你而言藥性太大了，不要聞。”
唐哲寧悻悻地縮回脖子。
褚機危纔看向雪秋書道：“你畢竟常年身處九神宗，所以我想先聽聽你的意見。”
雪秋書聞言並不意外，他小抿了一口流雲釀，然後才道：“巴山雙子如今沒什麼名氣，但在他們活躍的那個時代，也是響噹噹的。我曾聽師祖說起過，這二位，雖也不是什麼仁善之名，但也沒什麼惡名。”
“但是人心易變，更何況是如他們這般常年被元落折磨的尊者。”褚機危淡淡道。
“卻是如此，但是……”雪秋書猶豫了下道：“我曾聽過一個傳聞，但真假……不是特別有保證。”
“什麼傳聞？”褚機危挑眉。
雪秋書抿了抿脣道：“巴山雙子的情況和羅小鷹羅小鶴相似又不相同，他們並非是魂鑰融合，而是天生共用一個魂鑰。也因此，他們雖是二人，其實也只需要一位神異。”
“難道……”褚機危驚訝。
“對，這兩人曾經有過一位神異，但是這位神異……死了。”雪秋書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