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爲了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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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目前爲止,我所使用的法陣幾乎全是在特定情況下自動覺醒的法陣,而且無一例外都是瞬間成型,根本不需要準備的時間,只要體內的能量足夠支撐法陣運轉就行。?~?
可是新的法陣卻不一樣,它不僅無法自主覺醒,需要我努力記憶學習,而且還不能瞬間形成,必須得一筆一劃的將它畫出來才行,其中只要一根線條或者一個陣鏈出現差錯,那麼這整個法陣就都廢掉了,偏偏,這新法陣還複雜得人神共憤。?
不過它的效果也是顯而易見的,禁陣都無法吸收的熱量偏偏被它給中和了,當然,看小法陣之下明顯顏色比周邊要淺得多的土壤,我也明白真正出力的其實是那此深綠色的土地。?
泥土裡蘊含着能消除太陽泯烈熱度的能量…………能量???
我眼睛一亮,一個這麼小的新陣就能維持整個禁陣中的溫度和熱度,那如果製作一個禁陣那麼大的新陣,又會怎麼樣呢???
想到就做。?
我趴在地上,用手指一點一點認真的畫着新陣線條,漸漸將整個禁陣都覆蓋。?
禁陣的能量都是由我體內的能量提供的,所以,即便被新的法陣覆蓋也並不影響它的運轉。?
/小心翼翼的勾畫出最後一筆,整個新陣便完全成型,在最後一條陣鏈閉合的那一剎那,新陣驟然亮起,明亮的線條卻又立刻被吸收了大量太陽光而變得熠熠生輝的禁陣光芒覆蓋,絲絲縷僂的灰色氣休自新陣中滲透而出,禁陣內部的溫度以肉休可感知的速度緩緩降低,甚至還帶出了絲絲涼氣。?
這就好像是三伏天吹着空調一般,爽啊幾!?
我愜意的眯了眯眼睛,像只慵懶的貓一般趴在地上,幸福得簡直要暈過去了。?
眼角的餘光一不小心瞄到另一個法陣中的悲催少年,我不禁有些猶豫,看他的情況顯然不太美妙,如果放任不管”最多半個小時”他就會被活活曬死,可是如果救了他,我會不會變成農夫?左右爲難的考慮了一會兒,最後,我一咬牙,還是救吧,即便他是凍僵的毒蛇,我也未必就一定會是悲催的農夫,更何況,潘多拉很危險”如果一直都只有一個人的話,我是不可能走出這個流放之地的。?
蹭到禁陣邊緣,我探手出去企圖將另一個禁陣裡的少年拉過來,可是,爪子剛出光屏,立刻就傳來一陣陣火烙般的劇痛,我倒抽一口冷氣,倏的一下縮回爪子,白皙的手背上已經留下了斑斑點點的焦黑痕跡,痛得我淚眼汪汪”NND,這鬼地方果然不是人呆的。?
兩個禁陣之間的距離雖然不遠”但至少得我探出半個身子去纔有可能夠到另一邊的少年,可是現在,一隻手伸出去就幾乎烤成豬蹄,要是半個人都探出光屏的話…………?
我不由得打了個哆嗦,太悲劇了!?
雙手緊緊撐在地面上,被新陣覆蓋的漆黑線條彷彿有生命般,緩緩的遊走如靈蛇,線條蜿蜒舒展,仿若抽條的荊棘”禁陣開始一圈圈擴張,直徑從兩米擴展到三米、四米…………當禁陣最外圍與另一個禁陣撞在一起的時候,兩道光屏緩緩融合轉移,最後,兩個禁陣終於合成了一個。?
我忙爬過去,將少年一把拽了過來,我們兩個一齊跌在新陣之上,小的禁陣消失,大的禁陣慢慢縮小,直到與新陣完全重疊才停止”禁陣中的溫度再度回落到最涼爽的狀態。?
尤爾少年的情況非常之不樂觀,先不說那已經翻卷着快要烤熟的傷口”光是他身上的灼傷就夠珞人的,有些地方甚至已經開始脫皮淌組織液,再加上脫水,這小子真的快要GAMEOUER了。?
不同於小號新陣吸收的能量與泯烈滲透進來的熱量中和,達到一個微妙的平衡,大的新陣顯然吸收的能量更多,陣心中已經有星星點點多餘的結晶休殘留。?
結晶完全成灰色,淡淡的灰,晶瑩剔透得仿若水晶,半透明的晶休中氤氳着奇怪的能量,拿在手裡也散發着絲絲涼涼的寒意,在炙熱陽光的照射下,給人以淨水般的洗滌之感。?
我將結晶捏碎,星星點點若沙粒般的晶塵灑在少年的傷口上,發黑的血肉立刻飄起一陣淡淡的青煙,少年微微顫抖了一下,緊縮的眉頭舒緩了些許,看得出來,這結晶真的有用。?
將多餘的結晶全部捏碎,灑在他被曬傷的皮膚上,綠得發黑的肌膚終於變得淺了些。?
單手按在地面上,土壤中那清涼的詭異能量便立刻順着手心涌入體內,隨着血液運轉過全身以後,從另一隻手的手心涌出,凝聚成絲絲縷僂的能量束緩說滲透進入少年的胸口,漸漸滋潤他幾乎油盡燈枯的軀休,在沒有水的情況下,只能這樣吊着他的命了。?
望着他漸漸舒展開來的眉眼,我暗自撇嘴,有一種暴珍天物般的怨念!!?
我現在總算是知道爲什麼潘多拉離太陽這麼近,卻還能住人了,應該就是這些土壤在起作用,無論白天被曬得多麼狠,只要太陽一下山,泥土中就會不間斷的散發出這種陰性能量,以中和太陽所帶來的炙熱,所以,這裡的作息是日夜顛倒的,晚上那麼熱鬧,白天卻一個人都看不到。?
至於那些人到底躲到哪裡去了…,……呵,能夠利用土壤以阻隔太陽光侵蝕的地方,還能是哪兒??
直到太陽泯烈漸漸西沉,半死不活的少年才終於悠悠轉醒,他睜開漂亮的大眼睛,茫然的眨巴眨巴,纔不確定的自語低喃,“我竟然沒死??”。/?
“想死就早點去吧,混蛋n!…”滿腹的憋屈被他一句話給頂成滿腔怒火,我毫不客氣的將他丟下地,跳起身,居高臨下的瞪着他,“老孃費心費力的救你,你丫的卻一門心思想死,想死是吧,好啊,等你什麼時候還清欠老孃的債,老孃什麼時候就親自送你去見佛祖。…”?
“我…………你…………?。”他卡巴卡巴眼睛望着我,滿臉的不敢相信,“我…………欠你什麼?”。?
“命……”蹲下身,我勾着他下頜,滿臉猥瑣的笑着,“要是沒有我,你早就被活活曬死了,所以記住,你的命現在是我的,什麼時候把命還清了,你纔有資格結束它,記住了沒?”。?
好吧,事實證明,這年頭的少年兒童也不是那麼好哄的,他眼神空白的望着我,好一會兒,視線才恢復焦距,緩緩坐起身,他虛弱的靠在光屏上,望着我,笑,“我現在就可以把它還給你。”。?
“……”靠,老孃費盡心力才把你救活,現在又莫名其妙的殺了你,你當老孃腦子被驢踢了是吧!?
單手披着他的衣襟將他拉到身前,我的鼻尖幾乎與他的相撞,溫熱的呼吸噴在他臉上,他表情有些怔楞,我危險的眯起眼睛,“一命換一命太便宜你了,利息還沒算呢,記住,在老孃離開這鬼星球前,你的一切都是屬於我的,你最好看牢自己身上的零件,沒有我的允許,你敢隨便掉一個頭發,老孃就要你好看。”。?
他訝然的瞪大眼睛,“你…………你想離開潘多拉?”。?
“…………。”這不是重點吧!?
“不可能的……”他下意識的搖頭,很認真的反駁道,“沒有人能離開潘多拉。”。?
“別人不能不表示我也不能。”。?
“絕對不可能……”他斬釘截鐵的回答令我的心情很不爽,偏偏臭小子還喜歡火上澆油,“潘多拉成爲流放之地已經好幾百年了,迄今爲止還沒有一個人能活着離開。”。?
“…………爲什麼?。”有史以來都沒有人能離開?這也太詭異了吧,作爲星際通航的大時代,想要離開一個星球應該沒那麼難吧??
“因爲…………。”他臉色突然變得有些難看,咬着下脣,眼神絕望的望着我,“因爲潘多拉的磁場很亂,整個星球就相當於磁場風暴圈,所有靠近潘多拉的飛行器都會墜毀,所有,你是不可能飛離潘多拉的。”。?
難怪那些揮解人員要將我放進營養艙裡投入潘多拉,因爲他們的飛船根本不可能降落在潘多拉上。?
我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這個目光黯淡無光的少年,他大概也曾經抱有過離開潘多拉的願望,可惜,現實卻一次次將他砸進絕望的深淵,最後,他再也爬不上來了,可是,我卻不能讓他把我也拖下去。/?
放開他,我站直身體,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是目光沉靜的望着他,“那又怎樣,你們飛不出去,不表示我也飛不出去,小子,教你一個乖,這個世界上,沒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尤爾仰着腦袋,怔然的望着我,良久,他眼底的黯淡漸漸褪去,覆蓋上一層明亮的水光,蒼白的脣瓣緩緩拉開一個傻兮兮的弧度,就連憔悴的臉龐也變得精神了很多。?
我不知道他到底想通了什麼,但是這樣看的話,其實這個外星混血少年,也是個可造之材。?
當夜幕完全籠罩到底的時候,其他的少年們如雨後春筍般從各個廢墟里冒了出來,新的一天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