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卡拉所述的那個UED基地距離懷特酒吧並不遠,不過隔着兩條街,同樣是處在極爲繁華的地帶,人往如潮,絡繹不絕之地。
一家名爲“黑色鬱金花”的女性舞者俱樂部,也就是夜總會。
搖頭燈發出的炫光彷彿交纏的羣蛇,激昂的音樂一聲高過一聲,地面都好像是微微震顫着,數百副桌椅都被極長的鐵釘死死地釘在了地上,上面坐滿了興奮到近乎癲狂的男男女女。
炫目的燈光晃得瓦爾基里睜不開眼睛,震耳欲聾的音樂異常的喧鬧,像是四面而來的轟鳴聲,落在她耳朵裡也跟噪音沒什麼區別。
在夜總會正中央的舞臺上正有着一場香豔的歌舞劇演出,十幾個胸部飽滿的性感女郎圍着身着禮服的男主角翩翩起舞,她們化着濃妝的臉上照着五顏六色的炫光,濃郁的金色眼影裡閃爍着動人心魄的勾人眼神。
舞臺之下坐滿了左擁右抱的男人們,他們要麼是富得流油的毒梟,要麼就是賺了錢想要醉生夢死的僱傭兵。
“這幫蠢貨真是過得有滋有味,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啊!”維嘉咧咧嘴,領着瓦爾基里和尼卡拉在夜總會舞廳的角落裡坐下。
周圍人的目光立時就被她們吸引了過去,瓦爾基里穿着及膝的花邊蕾絲裙,套着一雙雪白的絲襪,上身披着黑色的長袖衛衣,衛衣很是修長,一直延伸到她的大腿,與裙子的下襬也不過才相距幾公分。
她並不是很高,穿着高跟鞋也不過才一米七五的樣子,但走起路來總是帶着一股難言的銳氣,像是一柄要切開一切的刀。
維嘉則穿着一身簡單的純白色休閒裝,習慣性地將褐色的長髮束成馬尾,揹着小小的海藍色雙肩包,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運動系的女大學生。
她不僅身材異乎尋常的出衆,個子也十分的高挑,比瓦爾基里還有高出五公分,包在長褲中的那雙長腿更是修長得不可思議。
而尼卡拉是一套裁剪合體的深色西裝制服,包臀裙勾勒出驚心動魄的危險弧度,一行一步將都透着醉人的成熟韻味。
許多喝得臉色漲紅的男人眼睛都直了,黑色鬱金花裡也許有上百號婀娜美麗的陪酒女,但這種姿色的還是很少見的。
很顯然,這應當是主管們給他們準備的意外驚喜。
很快就有人吹起響亮的口哨,紳士們都紛紛起身,推開腿上的陪酒女準備搭訕。
“抱歉了,諸位,這裡是淑女們看舞劇的地方。”
維嘉那雙灰色的眼眸突兀地涌現出熔金般的光芒,流轉在眼眸中的純粹光芒像是流淌着的岩漿,岩漿裡倒映着人們驚恐的表情。
“請離開好嗎?”
紳士們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怖的東西,倉皇地回到座位上,神情呆滯又麻木。
“喂喂,你對他們做了什麼?你這個魔女。”尼卡拉幸災樂禍地說。
“雖然精神紊亂極有可能導致永久性失憶,但只是這種程度就沒什麼大不了的了。”維嘉面無表情地說,“我只是讓他們看到了內心最恐懼的東西而已。”
“平心而論,這招總是很管用。”尼卡拉會心一笑。
“嗨,夥計們,這裡真的是遠征軍的基地嗎?”
瓦爾基里有些頭暈目眩,被那糜爛的氛圍與惡臭弄得喘不過氣來。
在她的想象之中,匯聚着遠征軍精英的基地應該是恢宏的軍事要塞,金色雄鷹旗在勁風中獵獵作響,有着龐大的星港和重工廠,內部應該佇立着全副武裝,昂首闊步的地球軍人。
可這算什麼!
到處都是尋歡作樂的男女,舞臺上的舞姬們一邊跳着性感的舞蹈一邊一件件地將自己剝得精光,臺下的賭徒們放肆地大笑着,把贏下的籌碼和女人攬到自己身邊。
什麼時候遠征軍竟然墮落到這種地步,要靠着這種卑劣的皮肉生意苟且偷生了?
“該死!”瓦爾基里失去了她一貫沉穩的風度,一拳重重地砸在桌子上,咬牙切齒,“奧本這個齷齪的老東西,你究竟對我們可敬的軍隊做了些什麼啊!”
“額……”一旁經過的服務生停下來小心翼翼地詢問她:“請問,有什麼是我能爲您效勞的嗎?”
他不願意招惹正在氣頭上的客人,不僅討不到好處,往往很可能經受一頓毒打,但要是不管不顧的話,主管可是會扣他工錢的,嚴重的話還會因此而丟掉工作,更何況最終的薪水也和業績掛鉤。
這份工作可是來之不易的,薪水也還算豐厚。他是家裡的長子,父母都死在了異蟲的利爪之下,只留下幾個年幼的弟弟妹妹,在經歷過一段顛沛流離的流亡生活,來到亡者之港以後,這些孩子就只能依靠他過活了。
“你……”
瓦爾基里望了他一樣,藍寶石般的眼睛睜大了,她忽然揪住那個服務生的領帶,一腳踩住了他光潔的皮鞋,將其拉到了自己面前。
“你能做什麼?”
“我……我……”服務生緊張地組織語音,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他已經見過許多各個千姿百媚的美女了,也能應付自如。
可他也只是被那雙森寒的眼睛盯着,一瞬間莫名地覺得手腳冰涼,像是有人提着冰冷的長刀架在其咽喉上。
他眼前的這位美人可不是那些嬌弱的女人,這是一朵要命的鬱金香花,渾身都散發着致命的淡香,好像是無形的刀刃。
“快給我把奧本那個老頭給我叫出來!”
“奧本?”年輕的服務生一頭霧水,苦苦思索了許久,“對不起,我們這裡應該……沒有叫這個名字的員工……”
“沒有?”瓦爾基里緊了緊攥着領帶的手,用力一拽就讓這個可憐的服務生匍匐在地。
“我嚴刑逼供還是有一套的。”
“差不多得了,他是真的不知道。”維嘉打了個圓場,“這家店的老闆是奈良·斯夫特,曾經是一個小有名氣的資本家。”
“他甚至都沒有聽說過UED。”
“不用白費心機了,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發現這裡的不同尋常之處,除非是由專人指引。”尼卡拉說,“當然,我可以帶你們進去。”
“真正的基地在地下麼?”瓦爾基里看着她說。
“太聰明可未必是一件好事。”尼卡拉挑了挑眉毛。
“難不成在天上?”瓦爾基里吐槽說。
“總之,在見到軍官之後,你得向他們證明自己是一個貨真價實的遠征軍軍人。”尼卡拉的聲音重又變得嚴肅起來,“不然那幫地球佬肯定會把你絞死。”
“有的是辦法證明。”
瓦爾基里輕輕地哼了一聲,鬆開了服務生的領帶,讓那個滿臉漲紅的可憐小夥子倉皇離去,靠在椅背上,雙手合在胸前十指相扣,“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