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2、我不服
他撕開信件,拿出飄着淡淡梔子花香味的信紙,快速看了一遍,越看越驚訝,忍不住擡頭問:“推薦信上說推薦你考中級國醫,你連低級國醫都不是,居然想直接考中級國醫?”
“我的醫術不比中級國醫差。”江瞳說。
顧國醫用驚詫莫名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江瞳好幾次,武王是不會輕易給人寫推薦信的,既然他寫了,他們自然要給他面子。
“那好吧,我做主,讓你去參加中級國醫的考試。”顧國醫對這個女孩還是有點好感的,“中級國醫報名處在另外一個地方,你跟我來。”
衆人望着兩人的背影,面面相覷。
“居然是武王的推薦信,這個年輕姑娘是什麼人啊?”
“看樣子不像大家族的嫡女啊。”
“她長得那狐狸精樣兒,肯定是哪個武王的貼身女僕。”
衆人露出猥瑣愛昧的笑容,而那兩個耀武揚威的守門保安,嚇得臉色煞白,雙腿一軟,癱倒在地。
江瞳跟着顧國醫乘電梯來到三樓,這裡的景象與低級國醫報名的地方完全不同,裝潢得古香古色,擺着幾張太師椅,坐着六個男人,都穿着民國長衫,胸口戴着一片葉子的綠色徽章。
屋子的上首擺着兩張官帽椅,一張空着,一張坐了位鶴髮老人。
見到顧國醫,六人都起身行禮,行的是古禮。顧國醫點了點頭,來到上首,將手中的推薦信遞給那鶴髮老人:“樑國醫,這位年輕的姑娘是龍組的鄭元老推薦來的。”
鶴髮老人看了看推薦信,又看了看江瞳,皺起眉頭:“小姑娘,你才十六歲吧?師從何人?”
江瞳向他行了一禮:“家師不許我在外提起他的名號,請樑國醫見諒。”
樑國醫眉頭皺得更深了,但畢竟有武王的推薦,他也不好說什麼,反正待會有一系列的考試,是有真才實學,還是草包,一考便知。
他對顧國醫點了點頭:“帶她去登記吧。”
江瞳沒有考過低級國醫,國醫系統中沒有她的資料,登記比較麻煩,錄入了檔案之後,又拿出一本製作精美的花名冊,讓她簽名。
江瞳拿起毛筆,在花名冊上寫下自己的姓名,顧國醫有些驚訝,這一筆字倒是不錯,清俊秀美。
她回到之前的房間,在最下首的一張太師椅上坐了,神識立刻便敏銳地感覺到了那幾個考試者對她的輕視和敵意。
中級國醫非常難考,他們之中年紀最輕的也有四十多歲了,在國醫醫學中浸yin多年,治療過不計其數的病人,纔敢來考試,這麼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居然也想來直接考中級國醫,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江瞳知道,他們全都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話,不過無妨,真金不怕火煉,她會用真才實學讓他們知道,小看她是最大的錯誤。
“各位,今日的考試,將由我和樑國醫爲大家主持。”顧國醫站起身,朗聲道,“本次考試分爲四場,第一場是最基礎的,爲診脈;第二場爲寫方;第三場爲煉藥;第四場爲施針。現在,請各位抽取第一場的序號,待會診脈之時,就按照這個序號進行。”
這時,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捧了一隻竹筒進來,竹筒裡放着一大把竹籤。本來抽籤可以用智腦系統進行,但中級國醫以上的考試,向來都遵循古禮。
江瞳抽出竹籤看了看,竟然是第七號。
“請出病人。”顧國醫高聲道。
很快一位中年男子便大步走了進來,他身材高大,身上肌肉結虯,面色紅潤,步步生風,怎麼看都不像病人。
“這位是蛇夫星域李家的家主李漢勝,爲體術二十一級的武將。”待中年男子在專門爲他所設的椅子上坐定,顧國醫道,“各位請按照順序爲他診脈,診出病情之後寫在紙箋之上,交給樑國醫過目。”
很快,抽到第一號的國醫便起身爲他診脈,他臉色微沉,診了半晌,眼底似有一絲疑惑。
接着便是第二個、第三個,所有人都面沉如水,眼角帶着疑惑,似乎有什麼地方想不通。
終於輪到江瞳,她將手指輕輕按在李漢勝的脈門上,這脈象是浮脈,輕按可得,重按則減,此人必有內傷,而且傷得很重。但他陰血衰少,陽氣不足,虛陽外浮,脈象浮大無力,這是極爲危重的脈象,按理說他應該臥牀不起,半身癱瘓,爲什麼還能這麼中氣十足,步履如飛?
難道……
她詫異地看向李漢勝,仔細觀察他的面相,心中已明白了八九分,便起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各位,請將病症寫於紙箋之上。”顧國醫道。
剛纔的少年送上一張製作精美的宣紙,上面有清神明目的藥香縈繞。江瞳提筆,略一思考,便洋洋灑灑寫了一百來字,重新遞給少年。
她竟然是第一個交卷的,那六名國醫心中都很鄙夷,這姑娘肯定沒有發現李家家主脈象詭異之處,才這麼貿貿然亂寫一通。
很快,所有人都已寫好,少年將紙箋恭敬地捧給樑國醫,樑國醫一張張看過去,不時地點點頭,當看到最後一張時,他臉色驟變,不敢置信地望向江瞳。
衆人見樑國醫神色有異,心中都不禁冷笑,看吧,區區一個小毛孩子,就敢來考中級國醫,樑國醫可是國醫界的泰斗,惹怒了他,這輩子都別想在國醫界混了。
樑國醫並未多說什麼,用硃紅色筆在每個人的紙箋上都寫了些什麼,交給顧國醫。
顧國醫道:“第一場診脈,通過者有:王寧,吳斐……” 一連唸了四個名字,然後頓了頓,有些意外地看向江瞳,“最後一個,江瞳。”
“怎麼可能!”一個沒有通過的國醫站起身來,激動地說,“連我都沒有通過,爲什麼這個小丫頭會通過?難道就因爲她是武王推薦而來的,你們就包庇嗎?”
那個國醫或許是考了很多次都沒能過關,年紀也大了,自然性格十分暴躁。
此言一出,顧國醫和樑國醫的臉色很難看,顧國醫沉着臉道:“來人,將這個鬧事的給我拖出去。”
“等等。”樑國醫擡手製止,“既然他不服,我就讓他心服口服,將他的紙箋拿來。”
樑國醫將紙箋一翻,衆人便看到那紙箋上面,被他用硃筆寫了一個大大的“不通”。
“你摸出李家家主是浮脈,而且是危重的脈象,但對於他爲何還能如此健康,你在下面寫道:或是吃了靈藥,或是練了奇異的體術。如果國醫診脈都像你這樣模棱兩可,還怎麼對症下藥?別說是中級國醫,就是低級國醫,你也不配。”樑國醫指着他怒氣衝衝地說。
那位國醫被他罵得滿臉通紅,指着江瞳道:“那麼她呢?我就不相信,她能診斷得比我準確。”
樑國醫冷哼一聲,將江瞳的紙箋翻過來,上面用硃筆批着一個“通”字。
“這是這位小姑娘的紙箋。”樑國醫說,“李家家主之所以看起來如此健康,是因爲吃了我所煉製的一種藥,對於這種藥物,通過的幾人都寫出了藥效,但只有這個小姑娘,不僅寫出了藥效,連這種藥的副作用,都寫得清清楚楚。”
說罷,他將江瞳的紙箋遞給少年,讓少年交給衆人傳閱,隨即嘆了口氣:“這種藥我研製多年,終於在去年研製成功,它能暫時壓制嚴重的內傷,爲人續命三年,這三年之中,病人就如正常人一般毫無二致,但三年期限一到,舊疾爆發,便藥石無醫。”
李家家主臉上也現出一抹悲傷和惆悵,但一想到三年之內,自己的兒子突破武將,他就能將整個家族放心交給他了,心中便安定了幾分。
樑國醫望向那個找茬的國醫:“你還有什麼說的沒有?”
那個國醫咬着牙,狠狠地瞪了江瞳一眼,轉身拂袖而去。樑國醫臉色陰沉,對少年說:“這個人的心性太差,根本沒資格當國醫。你去告訴他們,剝奪他的國醫資格。”
少年點頭,轉身便去通知管理部門,另一個被淘汰的參考者嚇得一句話也不敢多說,朝樑國醫和顧國醫拱了拱手,退了出去。
“小姑娘,不錯啊。”樑國醫誇讚了江瞳一聲,她連忙起身行禮:“您謬讚了,我愧不敢當。”
她偷偷看了李漢勝一眼,他的內傷除了被人所傷之外,大部分來自於所修行的武功心法,樑國醫的這種藥,是耗損他最後的生機來續命,如果不用藥,還有辦法可以治療,一旦用了,生機耗盡,除非服用五品的結續丹,纔有活命的可能。
而她現在也不過只能煉製三品的丹藥而已。
自從升到練氣五層之後,便能勉強煉製三品丹藥,但成功率並不高。
聽到樑國醫稱讚江瞳,其他國醫都露出不以爲然的神情,心道這小姑娘不過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後面幾場考試才見真章。
第二場是考開藥方,又請了一位病人進來,這位病人與之前那位李家家主恰恰相反,他是被人擡進來的,病得面如金紙,哎喲哎喲地直哼哼。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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