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爾斯統帥基地。
粥香瀰漫,不斷侵蝕着牆內人的味蕾,已經夠叫他們難受,敵方那叫‘季柚’的小矮子,率領着的大軍不停地圍繞着基地跑圈,更是讓牆內人的神經繃緊到極點!
衆人繃着臉,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沉默。
還是沉默。
而——
城牆外面,那魔性一樣的口號聲,不斷地逼近,更是叫他們臉色一黑再黑。
“小手動起來,小腳踏起來,小胸挺起來,一二一,一二一……”
“伸臂,彎腰,踢腿,蹦蹦跳……”
“一二一,一二一……”
……
砰!有人再也忍不住,揮拳,狠狠砸向石壁:“老子受不了了,我出去一刀擊斃她。”
旁邊人看他如此衝動,明顯是要去送死的樣子,一時間,大家也不勸,反而慫恿道:
“你去。”
“你大膽去。”
“就是死了我們不會給你收屍。”
這人一聽,翻個白眼,最終還是沒去送人頭,而是重新坐下來,道:“你們這些孬貨,都龜縮着不去,知不知道我們就要大難臨頭了。我們現在就像別人圈養起來的牛羊,隨時都可能會死,既然如此,爲什麼我們不聯合起來,全力殺過去,衝出一條求生路呢?”
這話說的有道理。
但!
陣旗怎麼辦?
他們可以跑,陣旗不能跑。
基地這邊的團長想了想,便道:“查爾斯統帥那邊還沒有傳來消息,我們的任務是守住陣旗,其他一律不管,都聽懂了嗎?”
陣旗纔是他們的命根子啊。
哪有帶頭殺出去,
命根子都扔了的道理?
坐在一旁的副團長,一直沉着臉,沒有吭聲過,這時,他擡起頭,突然問:“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怎麼辦?
當然是隨便敵人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別說他們只是熬熬粥,跑跑步、做下拉練,就是他們在城牆之外隨地大小便,他們也不能阻止啊。
當然,這話團長沒說。
團長的任務只有一個,那就是護住陣旗,等待查爾斯統帥帶部隊返回,其他一概不管。
心裡這麼想,但絕對不能直接說出來,還得用委婉的詞語修飾一下,團長想了想,便道:“大家都記住,陣旗是我們的根本,我們這點人手,如果衝出城跟敵人對拼,只會徒增不必要的傷亡。相反,我們呆在基地裡面,以基地要塞作爲中心,鞏固防守,加強巡視,只要敵人敢來,來一個,我們殺一個,來一雙,我們殺一雙!”
因爲暫時也沒有好的辦法化解目前的局面,大家聽了團長的後,便沒有其他的異議,很快,根據團長的吩咐,整個基地上上下下,都加強了防守。
副團長也上了城牆,他看着遠處燃燒着的篝火,那股淡淡的米香味不停傳過來,敵人的大隊伍,還在繞着基地跑圈。這些敵人無比的雞賊,他們雖然繞着基地跑圈,也不停的搜索者與基地的距離,但一到了臨界點,便立刻停下來,絕對不邁進敵人的射程範圍內的架勢。
副團長眯起眼。
一個,兩個,三個……
光線實在太暗,副團長無法確定敵人的具體數量,只估摸出了一個大概的數字,但這也夠叫他心驚膽戰的了。
他握着手裡的一根菸火,思考着到底要不要向路易·卡瑟報信?雖然明面上聽查爾斯統帥的,但他實在更看重路易·卡瑟的理念與打法,所以暗地裡已經投靠了路易·卡瑟的隊伍。
這根菸火,是他耗費大量的心血,才製作出來的,類似於煙花一般的效果,點燃後,便向着空中爆發絢麗的火花。
一經點燃,無論敵我,便都會知曉了。
點?
還是不點?
如果點燃,路易·卡瑟必然會率隊前來救援,如此,牆內的人與路易的大軍便可以一起合圍敵人。
不點呢?
不點,基地只能與敵人僵持下去,己方這邊沒有糧食,所有人都餓着肚子,士氣低迷。而敵人呢?敵人那邊雖然一個個兵強馬壯,但也不是沒有缺點,比如他們沒有避風避雨避寒的房舍,氣溫還會再降低,只要堅持到人體無法承受的問題,他們自然就會退散,或者乾脆就開始攻城。
如果攻城,這就好辦了,基地留下的後手,便可以拿出來使用。他們只需要守住這塊地,不讓對方攻破,便可以穩住局面。
思考了半天,副團長一咬牙,一狠心,將煙火點燃了。
嗖——
砰!砰!砰!
一團耀眼刺目的煙火,從敵軍基地上方騰空而起,這一切,當然把所有的人,無論敵我,全都給震驚到了。
基地團長看到這一幕,嚇了一跳:“誰?”
“誰搞的?”
他立馬派人去查清楚到底是誰在搞什麼,但人還沒有派出去,副團長就走進來,主動承認是自己釋放的信號。
接着。
他把自己的打算,一五一十跟團長說了,末了,才道:“無論路易·卡瑟的主張怎樣,但他的始終是跟我們一起的,邀他前來,咱們一起合力將這股敵軍剿滅,纔是正事。”
團長聽了,神色略複雜的看了他一眼,便道:“這炮仗,你放都放了,現在說這些也於事無補,但如果路易·卡瑟肯來,對我們也是好事。”
換言之,也就是不打算追究了。
然後。
兩人開始坐着等。
1秒。
2秒。
3秒。
……
“怎麼人還沒有來?”副團長霍地站起來, 走到城牆旁,往遠方看去,一片漆黑中,只有敵人燃燒的篝火帶來一絲亮光,然後,他忽然看見有人拿着一個火把,對着自己揮舞了一下,似乎在說什麼。
嗯?
說什麼?
副團長忍不住再踏出幾步,試圖走近一點聽,這時,他整個人已經走到了城牆的圍欄旁,隱隱約約的,聽出來是一個女音:“謝謝啊,你的煙花很漂亮,大夥兒都說很喜歡。”
副團長的臉,立馬就黑了下來。
該死的是,那個女生還在笑眯眯地向自己提要求:“還有嗎?大夥兒強烈要求再來一炮。”
副團長:“……”
副團長差點沒把城牆的扶手給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