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得還挺快,蔚昭挑眉,往腳步聲的方向望去。
面容冷峻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正氣的軍裝,硬朗筆挺的布料下包裹勾勒出肌肉的線條,極富雄性張力,一雙鷹眸中是睥睨一切的霸氣。
真是帥得人神共憤,冷得噬魂透骨。
蔚昭收回那打量來人的眼神,立正姿,敬軍禮,聲音洪亮的見禮。
感受到蔚昭打量自己的視線,贏戎脣角不顯的翹了翹,又繼續冷着那張臉。“彙報情況。”
臉衝着自己,是讓她說話?蔚昭眸底精光一閃。“是,報告中校!賀准尉說我的晉升是禍亂軍紀,要告去軍察部,我覺得他證據不足,所以送了份順水人情讓他有站得住腳的理由去告狀。”
蔚昭話一出,衆人都倒吸口冷氣,這女人還真敢大庭廣衆之下就吹耳邊風啊。扭曲了原本賀飛白意有所指的話,給他扣了個質疑加目無軍令的帽子還將鬼扯的歪理說得正氣凜然,好像人家還得給她磕頭跪謝的模樣,要是賀飛白在這,肯定得給氣得內傷吐血。
贏戎本來就習慣性冷着一張臉,所以其他人也察覺不出來他在聽到禍亂軍紀四個字時是什麼個心情,但他們明顯感到校場的溫度瞬間降低了。
和贏戎接觸比較多的幾名軍官還算了解他,此時面前這個有暴君之稱的男人臉上神色雖然沒有半分變幻。可那雙眸子卻已經染上了比冰雪更加讓人刺骨的寒意。
他,絕對怒了。
而他怒了後的手段…
幾名軍官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他們在他來精兵營的第一個月的時候就嘗試到了。然後都心驚肉戰的下了定論,這個賀飛白看來是要完蛋了。
“我要聽原話,蔚上士。”
蝦米?!
蔚昭對贏戎這算額外增加副本難度的做法有些傻眼了,其實不用原話他就可以給賀飛白冠上頂藐視軍令,涉嫌散播負面軍風的帽子,然後降降級或直接削了他。幹嘛還這樣多次一舉,蔚昭女人第六感的直覺告訴她。有鬼!
蔚昭蹙眉不語,一雙大眼眨也不眨的盯着贏戎。想從他臉上找到點這樣做的蛛絲馬跡,卻頹然的失敗了。她只看到滿臉的冰渣子。
“我要聽原話,蔚上士,別讓我說第三遍。”
在靜默的氣氛中。再次響起的冷冽語氣直刺入人骨縫,讓在場的人更是大氣也不敢喘。
“是!賀准尉說,蔚昭,別以爲你攀上高技有人給你撐腰就那樣囂張,你們做出這種禍亂軍紀的勾當…勾當…”蔚昭快將話原封不動的說到最後時,咀嚼起勾當兩個字來,然後雙眸一閃,驚恐的看向贏戎,悟出了他這樣做的深意。頓時手腳冰涼。
而在贏戎要求蔚昭再一變複述賀飛白原話時。在場的所有人臉色已經微變,心中都將流言兩字換成了真相…一致認定,他們的中校大人要借題發揮。給他的女人找回場子!
看向那冷麪的男人眼神複雜了起來。
蔚昭嗓子眼都要跳出來,死死的盯着贏戎,他要是真那樣做,他在精兵營的威信決對會一落千丈,她委屈點頂壓力和失人心的可怕後果是無法去做衡量的!他之前不就說好了,讓她用自己的能力去應對。怎麼會…
“贏…”扯了扯脣,蔚昭喉嚨苦澀無比。居然發不出一絲聲音。
“禍亂軍紀的勾當?!老子怎麼不知道睡自己從小就定下的未婚妻是禍亂軍紀的勾當了!他媽的軍紀還管老子睡自家女人?!”
轟…
蔚昭聽到那又霸道的宣言,像被雷劈了一般,整個腦子都炸開了,轟隆隆的一通亂響。意識裡只有…他說了,他故意的,他又在挖坑給她跳,而且還是連他也可能被燒得焦黑的火坑。
贏家老頭子的話更是從腦海深處跳了出來,你沒有能力成爲他的助力前,別當他的阻力。他遇到你,就會失去理智。
她錯了,她不該在兩人重逢的時候表現出內心的情緒來,她不該在沒有達到那個高度時,和他靠得那麼近!一切又被她搞砸了…
正當蔚昭心中情緒翻涌時,校場上所有人看贏戎複雜的目光已經只有一種情緒,那就是鄙夷不屑。什麼神話般的男人,遇到女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只是當冷冽的目光掃過他們臉上時,他們非常快速的將可能外露的情緒遮掩得更加隱蔽。可眼神銳利,洞察能力十分的贏戎又怎麼會錯漏他們臉上的一點蛛絲馬跡,特別是那幾個站在他身旁的軍官。
“看來,你們都是和賀飛白同樣的想法,認爲我是對自己女人開後門了。”贏戎心中冷笑,清洗的大計要開始了。
“蔚昭,出列!”
出毛列啊!她根本就沒有在列隊!腦中亂轟轟的蔚昭被點到名時,訓練遺留的奴性瞬間將她拉回現實,而此時她也感受到了那些落在她身上有深意到她想殺人的目光。
“二等兵營的正副營長出列!到那站一排!”贏戎無視怒氣積蓄在爆發臨界點的蔚昭,指着蔚昭方向又是一聲命令。
“是!”
雖不明所以,心底充滿鄙夷和不服的硬漢子們卻依舊不含糊的執行他們服從的天職。只是對和一個真是靠裙帶關係上位的女人站一起,牴觸的情緒滋生的更加強烈,甚至產生了種這是對他們軍魂品質污辱的惱恨。
“告訴我,你們現在是不是也同樣認爲賀飛白的話是正確的,是不是認爲老子就是開後門讓自己的女人上位了。”贏戎的聲音再次響起,鏗鏘有聲威嚴無比。“啞巴了?!連實話都不敢說,你們又配在這個職位上嗎?”
爲什麼要激他們?蔚昭被贏戎已經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舉動弄蒙了,這樣做只會加劇事態的嚴重性。心中暗暗焦急,但她卻完全不知道要如何扭轉這個已經不受控制的演化。
然而,當蔚昭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時,贏戎做出了個震驚全場的舉動。
只見他摘下了軍帽,還有代表身份的軍銜,肩章,代表榮譽的徽章,一樣一樣,從軍服上摘了下來,遞到了從頭至尾都沉默着的黎副官手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