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是食物還是排泄物?

當柯安妮再度醒來時,下屬早已醒來並圍着自己。

恢復行動能力的她,被攙扶着坐起來後,先是查看一下自己的衣服,確認已經穿好了才放下心來。

確定屬下沒有任何異常表現,才問道:「你們都沒事吧?這裡的情況你們瞭解多少。」

柯安妮正與手下談話時,並沒有發現卡爾已經醒來,並且叫着想要喝水,於是廿世木好心得拿着水杯遞過去。

非常口渴的卡爾,喝了一口後,覺得味道怪怪的,看了水杯一眼,黃黃的水還有點油污!猛力地往地上一甩:「你給我喝的是什麼?」

這一聲!把正在談話柯安妮吸引了過來,大家看着約8歲大的小孩一句話不說,直接趴到地上用小小的雙手將地上的髒水撥到嘴邊,當場吸進嘴裡!完全不顧地上的骯髒。

柯安妮趕緊跑過去將廿世木抱起,不讓他喝那些髒水。

但是,令所有人想不到的是。廿世木竟然掙扎的叫着:「放開我,快放開我,水快沒有了,這些水是我一天的份,流掉了今天就沒水喝了。」

「每天只有一杯水!」

一瞬間,悲慘的想象在衆人腦海裡迴旋。這才幾歲的小孩,每天就只有哪小小的一杯髒水,這樣的環境就算是成年人也受不了。可卻發生在這樣一個小孩身上,這點深深觸動了憐憫之心,幾個人當場雙眼通紅。

這時,廿世木看到水已經被地上的塵土吸乾了,於是停下掙扎,一臉正常不過的表情,毫不在意的說道:「水沒有了,可以放我下來了,今天又沒水喝了。」

聽到廿世木的話,柯安妮下意識的鬆手。大家的心中迴響着又沒水喝了,這個「又」字!難道,這小孩常常整天喝不到水?

廿世木冷靜的將地上的水杯收好,然後走到機械熊身邊拿起教材繼續寫着作業,這期間完全沒有任何的抱怨,就好像幾天沒水喝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一樣。

一瞬間,所有人都盯着卡爾,如果眼神的利劍能夠傷人的話,卡爾鐵定會被數人的眼神攪成碎片。

這時屬於外星種族的戰艦駕駛員泰戈,四隻手已經不由自主地拿起了武器,彷彿只要卡爾再說些過分的話來就立刻動手。

清醒過來的卡爾,才意識到自己在不經意間,闖下了大禍。看到握在泰戈手上的槍,臉孔瞬變,化身爲慈祥的老爺爺,來到廿世木的身邊:「剛纔對不起,我以爲是髒水,所以才倒掉的。」

廿世木聽到卡爾的話,眼神中並沒有太大的波動,只是開心的說道:「沒關係的老爺爺,制水機沒有壞,明天就有水了,只是今天大家都沒水喝了。」

有其他人可以陪伴了,廿世木真的很高興。只是,在芬克絲那零與壹的教育下,他還不懂得如何表達對柯安妮她門的歡迎。所以只能沉默的作着自己的事,被動的等待別人的主動接觸。

「這是什麼樣的生活?」

在高科技社會裡的衆人,實在是無法想象每天只有一杯水的生活。而且小孩越是不在意,衆人就越是心酸,這表示一整天沒水喝,對他來說根本就是平常的事,這不禁讓剛剛倒掉水的卡爾羞愧到滿臉通紅。

卡爾趕快轉移話題,一時嘴快又問到不該問的問題:「我叫卡爾,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啊?你平時都吃什麼東西?」

連水都沒有了,那可能有什麼東西吃,話一出口只能用眼角瞄一眼泰戈,見他沒發火才放下心來。

廿世木看到卡爾眼神閃爍,以爲他肚子餓了:「我叫廿世木,媽媽都叫我木木,卡爾爺爺你肚子餓了嗎?放心這裡有好多食物的。」

這時大家的表情都來了一次急煞,含在眼角的眼淚全都往肚子裡急收了回去。「有很多食物!這算什麼?難道?剛剛爲了那一點點的水,在骯髒的地上吸食全是在表演?」

卡爾只是愣了一下,心中就開始冷笑了,剛剛應該就是在表演吧,難怪一點氣憤的表情都沒有,這小孩始終是太嫩了:「真的嗎?那可不可以帶我去看看。」

廿世木看到其他人也在點頭,以爲大家都餓了,於是說道:「好的,跟我來吧。不過不能靠甜甜樹太近哦,會有危險的。」

說完放下作業,先和芬克絲打個招呼:「媽媽,我先帶他們去取東西吃。」

穿過幾條黑漆漆的通道,他們跟着廿世木來到一個略微長方型的大廳。由黑暗中突然進入泛着黃光的明亮房間,大家不約而同的擡手遮眼,待稍微適應環境後,纔開始打量房內的情形。

大廳的盡頭,明亮的黃光吸引了人們的眼神,類似講臺的上層,堆積着厚厚的黃沙,與之相對的是,半人高的陰暗下層。

眼光慢慢的收回,稍微暗淡的中間區域,空曠而凌亂的四壁,讓人不由自主的看着地面。佈滿了奇怪的破損傷痕,有敲、有打、有割、有鋸,這種似鋸如切的畸形損傷,坑坑窪窪的,有些部分最少深入數公分。

金屬地面與牆壁的傷痕,令人難以想象,「如何才能造成這些痕跡?」

隨着痕跡漸少,一條紅線將其區隔開來。然後就是整齊卻稍微陰暗的入口處,有種錯愕感的柯安妮,先是看了眼整理髮電機與電池的廿世木。再回頭望過去,這才發現!平臺下面,那陰暗的環境下,依稀可看到嬰兒大小的類人形植物被綁住,且四肢穿過中間的隔層伸到上層。

這時,柯安妮早已忘了廿世木的警告,好奇的走過去,想看清楚底層裡是什麼植物。剛接近,黃沙開始沸騰,正在準備發電機的廿世木,感覺到什麼似的回頭一看。

可是,叫得太晚。廿世木看到沙土下已出現了點點綠色,立即高速衝了過去撲倒柯安妮,利用衝力抱着她滑進平臺下方。

同一瞬間,沸騰的黃沙之中,衝出無數帶着尖牙的綠色藤狀支條,快速的抽打着柯安妮原本站立的區域,耳中不斷聽到“叮叮鐺鐺“外加金屬的磨擦聲。

在這種代表死亡的鈴鐺交響樂中,柯安妮當場嚇得臉色發白,反手緊抱着廿世木。心理不斷的回想起剛剛的場景。

經過幾分鐘後,這些植物才慢慢的收回支條只保留着點點綠意在黃沙的表面,站在門口的人,此時個個輕拍胸口安撫自己那顆不爭氣的心臟。

這個場面太可怕了,一瞬間的攻擊絕對可以使人被撕裂成肉醬,這比面對戰爭中的死亡還可怕,沉重的壓力之下每個人都下意識的拿起手上的槍。

廿世木一看衆人都拿出槍來,趕快大叫:「別用槍,你們開槍會害死我們的。」

甜甜樹吸食相位槍的能量後,會變得更加的危險。所以廿世木趕快出聲阻止。

柯安妮剛穩定了心神,就聽到廿世木說的話,也立即叫着:「聽木木的話,不要開槍,不要過來。」

剛纔那一嚇,對她來說真的太刺激了,這時纔想到查看環境,於是下意識緊緊地抱着廿世木開始觀察環境。

平臺下方沒什麼特別的,唯一值的注意的就是被綁着的植物根,於是開口問出:「木木,這些植物的根是作什麼的?難道就是那些攻擊植物的根?」

沒有得到預期的回答,於是低頭一看,當即臉紅心跳的把手放開。原來剛剛下意識的,把廿世木的頭緊抱在懷裡差點悶死他了。

安靜的室內傳來了廿世木的喘氣聲,一個臉色泛紅一個臉色發青,還好在門口的人並沒有看到這邊的糗態。

安靜許久之後,科學官使莫肯問道:「安妮,你們沒事吧?不能用槍要怎樣才能把你們救出來?」

從死亡邊緣恢復過來的廿世木正想着,「女人好可怕哦,難怪媽媽說要小心女人,她們常常會在不經意之間傷害到你。爲了自己的安全還是離他們遠一點。雖然女人摸起來很舒服。」

使莫肯的問話使廿世木回過神來,手指着發電機說道:「先把發電機搖動起來,等到紅色燈亮起來時平臺就會上升。」

聞言,使莫肯找到了搖把。可是,看起來小小的發電機,那搖把卻非常的緊實,以他的力量竟然搖不動。

這時泰戈看不下去了:「你們這些人類船員,身體真是太差了,連小孩用的手搖發電機都搖不動,要是在我家鄉你們早死透了。」

說完接手開始搖動發電機。雖然在別人眼裡泰戈一接手就搖動了,可他自己卻非常的吃驚,他可是用盡全力才搖動的,那個小孩怎可能搖得動呢?想着就奇怪的回頭看了平臺下面的廿世木一眼。

隨着發電機的搖動,平臺慢慢的升起,直升到一人高度才停止,廿世木這才站了起來並拉住想要離開的柯安妮:「還不能出去的。接下來要按下那個紅色開關,然後搖動的速度放慢點。」

使莫肯聞言,當即伸手按下去,然後就看到房內的上方出現大量的電弧。

一瞬間沙面又開始急速翻騰,一根根的藤蔓升出來,不斷的用尾端的嫩葉,觸碰產生電弧的天花板,無數的嫩葉好像在撫mo電弧一樣。快速搖動的綠色叢林配上閃着弧光的天花,與尖牙互碰得清脆聲響,猶如閃爍的舞臺上正表演者華麗的舞蹈,讓人看得心懸目眩。

隨着上方的嫩葉吸收了電弧,下方的植物根,類似人形屁股的地方,開始長出了一條!「粗黑且有異味的半硬條狀物。」

看到這,柯安妮的下意識就認爲這是排泄物。人類的排泄物。

正準備仔細觀察,耳中就聽到,令人感到異常噁心得話:「好了,現在可以出去了,那條黑黑的就是我們的食物了,我去拿盆子來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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