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曉纔不管自己有沒有敗壞人類在動物心中的形象呢,反正就是一眨不眨地盯着這隻小東西,直到它含淚點頭,她才驚訝地說:“你居然真的聽得懂啊。”
追風鼠:“……”騙子!騙子!居然騙它!還能不能好好地玩耍了!
它發出了謎之嗚咽聲後,眼看着就要淚奔而去,好在萊德爾眼疾手快地又給它下了陣小水果雨。最終,在吃食的感召力下,它可恥地妥協了。
緊接着,凌曉問萊德爾要來了紙筆——她的空間紐裡也沒這玩意。
“你要親自畫嗎?”後者顯然對此很感興趣,稍微湊近了點看。
凌曉瞥了他一眼,說道:“你有隨身攜帶草藥辨識大全?”
“……沒有。”
“那不就得了。”她說着,按照腦中系統給她的畫面,快速地繪製了起來。雖說她原本並不擅長繪圖,但在接收了原主有關於學畫的這部分記憶後,雖說不可能達到之前那副《少女與花》(就是之前她送給璐娜的那幅畫,是後者自己取得名字)的水平,但至少讓人看懂還是沒問題的——畢竟安陸大師可是典型的寫實派,從前教授原主時也非常注重這方面。
很快,她就把剩餘的藥草繪製了出來,然後一頁頁地撕開放到追風鼠的面前擺好。
小傢伙一爪塞在腹部的口袋中,另一爪抓着個萊德爾幫忙切的蘋果片嚼着,一副“文學鼠”的模樣看了半天后,突然三倆口把手裡剩餘的東西塞進嘴裡。緊接着又把面前的東西拼命往口袋裡塞,直到它整個地鼓起來完全塞不下任何東西,才仰起頭髮出了一個很大的“啾啾!”聲。
伴隨着這聲音,不少追風鼠接二連三地從四處跑來,有心想落在水果邊上,又因爲害怕凌曉等人,唯有三三倆倆地遠遠圍着。
凌曉就看到這小東西一手抓着一張紙,另一手抓着幾個水果,挺着大肚皮朝其中幾隻走去,然後就是一番“啾啾啾”的討論聲。
也不知它們到底說了些什麼,反正最終的結果是這樣的——
追風鼠先給小夥伴一隻水果,看着它吃了,然後給它圖看,最後又拿起另一個水果在小夥伴面前晃悠晃悠,再悠悠然將其塞入自己的口袋中。
小夥伴:“……”還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不過追風鼠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好吃嗎?還想吃嗎?想吃的話就去給我找草藥來換呀!
凌曉抽搐了下嘴角,她是沒想到,這小東西不僅能聽懂人說話,而且智商還挺高,居然懂得“奪標之後轉手再交給其他人承包”的道理。
不過對於她來說,結果好就可以了,其他無所謂。
而且,這些草藥中,雖說有些較爲罕見,但旁邊會有猛獸守候的也只有雲斑果而已。其餘草藥哪怕生長的位置再險要,對於追風鼠來說,也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只要周圍沒天敵,它們哪裡都敢去。
這種小東西天生充滿了強烈的好奇心,而且,它們也是許多人類喜歡飼養的寵物之一。
不過,凌曉覺得這裡的追風鼠大概沒有遭遇過“捕捉危機”,否則也不會表現出這樣的“親善”態度。
沒多久後,追風鼠們三三倆倆地回來了,再一個個輪流走到大爺似地坐在樹下吃東西的“包工頭”追風鼠面前,交草藥,領工資。
可憐它們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壓榨地有多慘,還一個二個喜笑顏開蹦蹦噠噠的,凌曉覺得它們可真是表裡如一——臉長得蠢,腦子也不好使。
在它們的幫助下,凌曉需要的草藥很快就集齊了。
然而配藥是個嚴肅活兒,不可能跟之前一樣隨便倒倒就完事兒。
萊德爾一想到這一點,頓覺不妙:“我的空間紐裡沒有配藥器具,雷歐你呢?”
被問的金髮青年也是搖頭,他又不是藥劑師,怎麼可能會隨身攜帶這種東西呢?
然後兩人只見凌曉隨手就掏出了一套配藥工具,還是豪華版本的——這是她的那位便宜哥哥凌佑晨送的。當然,她原本隨身攜帶的那套也在空間紐中。既然這兩人都有空間紐,她有也就不是什麼誇張的事了,他們也更不可能就因爲這個而生出歹意。
平心而言,配藥工具她還是原本那套用的順手,但正所謂“一分錢一分貨”,貴自然有貴的好處。就比如說,起碼在準確性和穩定性上,高級版本的比普通版本的真的要好得多。
她是第一次配置這種藥水,所以還是穩妥點好。
話雖如此,兩人看她處理藥水卻分毫看不出第一次的樣子,因爲動作實在是太熟練了——無論是切割草藥還是對其分量上的把握都是如此。
當然,凌曉實際上只是在按照系統的指示一步步做而已。
也不知道是不是運氣down到底就會回升的緣故,配藥居然一次性完成了。
她輕輕搖晃着藥劑管中的淺藍色試劑,其中還升騰着白色的泡泡,看起來和主材雲斑果很像,這代表着這管藥劑是有效的。不過保險起見,她還是又用自己的舌頭嚐了嚐,然後……她也感覺到了傳說中的“吃雲斑果就像吃【嗶——】”的滋味,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一把捂住嘴,扭過頭乾嘔了幾聲,又連吃了好幾顆葡萄,而後捂着鼻子把藥水遞給萊德爾:“給他喝下去吧。”
雷歐:“……”喂……真的沒問題嗎……
“好的。”萊德爾點點頭,扶起雷歐就灌藥水,“快喝。”
雷歐:“……”殿下您……TAT
雖說稍微覺得對方有點不太靠譜,但眼下也沒有更好的選擇,反正最多就是一死,沒什麼可……嘔!
他一把捂住嘴,連連乾嘔了起來。
最爲苦逼的是,他還必須忍着不能真吐出來!也不能立即吃別的東西,簡直不能好了。
就在雷歐沉浸在“巨|大的痛苦”中時,追風鼠中的包工頭走過來,歪着頭看了他片刻,突然伸出小爪子,一臉“慈祥”地摸了摸他的肚子,然後從懷中掏出一顆酸溜溜的果實遞給他。
被當作孕婦的雷歐:“……”
“噗!”萊德爾一下子就笑了出來。
“殿下……”雷歐剛想說些什麼,突然臉色又是一變。
就在此時,凌曉一拍額頭,說道:“對了,你是不是肚子疼,喝了這藥後是這樣的。你……去排毒吧。”
雷歐:“……”他的臉一下子就黑了,最後還是站起了身,堅強地說,“殿下,請恕我暫離崗位之罪,我……”
萊德爾非常體貼地說道:“雷歐,你快去吧,臉都白了。”
雷歐:“……”還能不能好好地樹立形象了!
凌曉看着金髮青年看似“鎮定”其實頗似“落荒而逃”的背影,深深地覺得,這傢伙大概再也不能在她面前保持酷拽的形象了。
哼哼哼,誰讓她一不小心就創造了他的黑歷史呢?
眼看雷歐離開,凌曉索性就地用沿途拾撿回的石頭堆起了一個簡易的“竈臺”,至於柴火什麼的,森林裡怎麼可能會缺這個?
至於鍋……
萊德爾隨身的物品裡就有呢——一個裝點心的厚金屬盒子,勉強能派上用場。
她用隨身攜帶的水稍微清洗了下盒子,將它架在點燃火的竈臺上,又在裡面倒滿了水,而後讓萊德爾從包裡取出了紅線蟒的一部分軀體。
幾乎在同時,原本在一旁自由打滾的追風鼠們紛紛“啾!”的一聲跑走了。
只有一隻例外,就是那隻包工頭鼠。
倒不是它膽子大,而是它口袋裡裝了太多東西,沒跑兩步就失去平衡摔了一跤,“咕嚕咕嚕”就滾到了紅線蟒的身邊。
“啾!!!!!!”
然後它就尿了。
凌曉:“……”還讓不讓人好好吃飯了?
她黑着臉從大蛇身上割下一塊“乾淨的肉”,一邊清洗一邊想明天一定要找到附近的水源。
“給。”萊德爾貼心地遞上一把匕首。
凌曉擺手拒絕了:“蛇肉用金屬切割會腥。”這還是頭兒教她的,最好是用竹片子,不過這裡沒有,她也只能用木片子講究下了。
切成塊的蛇肉一半被她串起來燒烤,另一半被她放在一旁,等水開再丟進去。
做完這一切後,萊德爾重新把蛇肉收了起來。
不過因爲原地還留有紅線蟒的味道,其餘追風鼠都沒有再敢過來。
唯獨剛纔那沒跑掉的小傢伙意識到了“可怕的傢伙已經死了”,雖說不明白大蛇爲啥出現又消失,但它還是朝凌曉的身邊蹭了蹭。要不怎麼說它智商高呢,雖說一直給它東西吃的人是萊德爾,它卻很清楚這倆人中是誰在“當家作主”。既然抱大腿,那肯定要抱老大的!
隨着時間的流逝,蛇肉漸漸散發出了誘|人的香味。
小傢伙有點忍不住,來回繞着竈臺轉悠,既饞又怕火。
“它吃肉?”凌曉問萊德爾。
“嗯,它是雜食動物,不過因爲實力太弱了,所以一般以素食維生,偶爾也會吃蟲子之類的東西。”
“啾!”追風鼠一聽這話不太高興,伸出爪子大猩猩似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好像在說“爺在自己族羣裡面那算是強壯的”。
萊德爾笑了起來,順手又給了它一個水果,然後問:“雷歐怎麼還沒回來?”
正準備找機會再次嘗試下共鳴的凌曉隨口回答說:“估計沒那麼快吧。”說着,她隨便打開地圖,就看到了一個接近的綠點——沒錯,雷歐對她總算懷有“友善”態度了。
這綠點以非同一般的速度快速接近着,凌曉挑眉,這傢伙跑這麼快做什麼?身後又沒東西追他。
眼看着綠點靠近,她轉過頭直接問:“你跑……”話音戛然而止。
因爲,出現在她眼前的並不是雷歐,而是一位身穿黑色皮衣的青年,他有着鴉羽一樣漆黑的髮絲和白|皙到幾近不健康的肌膚,更爲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右眼上戴着一隻黑色眼罩,上面繪製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圖案——
血鷹。
凌曉的身體驟然一僵,隨即下意識跳站起身。
不可能!
她已然認出這傢伙就是當時血鷹號上的首領,他同樣來到這個世界不奇怪,但奇怪的是……他怎麼會對她懷有友善的態度呢?
若非如此,她也不會大意到直到現在才發現他的地步。現在再仔細一看,雷歐依舊停留在原地沒有動。
“啾!”察覺到了危險的小東西尖叫一聲,“嗖”的一下鑽到了凌曉的身後,夾着尾巴抱着她小腿瑟瑟發抖。
同樣認出對方的萊德爾也臉色蒼白地站起來,雖然緊張,卻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然而,讓他奇怪的是,這位血鷹號成員居然看都不看他一眼,反而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他身旁的少女。
就在兩人都無比疑惑的時候,這位黑衣青年突然展開雙手,英挺的臉孔上露出了愉悅無比的笑容,他說:“遠遠地就聞到了你的味道,我就知道你在……親愛的妹妹,你還愣着做什麼?怎麼不到哥哥這裡來,讓哥哥抱抱你?”
萊德爾:“……”
凌曉:“……”
妹妹?
誰?
作者有話要說:<FONT face=黑體 size=4>雖說這章很肥但我預感自己還是會被叫斷章狗,哼,就是這麼任性~
以及,果然神發展了哈哈哈哈,但是,這都是有理由的,要信我啊【推眼鏡】雖說我目前肯定不會說【被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