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蘭的說法並沒有錯。
沈雨澤是個女人,甚至某種意義上說是一個很容易被某些事物觸動的女人,這也與她的個人屬性有關——共鳴,在容易勾起他人共鳴的同時,自己也容易被他人勾動共鳴。
但同時,她也是位母親。
作爲女人,她也許會被林麒的話語感動;但作爲母親,作爲一個深愛孩子的母親,作爲一個迫不及待地想要補償自己孩子的母親,她堅定地認爲——自己的女兒值得擁有世界上任何最好的事物。而且,女兒還小嘛,很多事情都不需要急,慢慢來就好。
如此想着的沈雨澤默默將林麒劃入了“可觀望”的行列,就繼續開始思考其他問題。不知道爲什麼,她最近總有點心神不寧。做了多年的戀人夫妻,她很清楚凌淵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實際上,爲了完全隔絕他,她就不該答應這次交互拜訪的。然而還是答應了,到底是爲了與人族的關係,還是爲了別的什麼,她自己都不說不太清。
他沒混上來,讓她有些安心,但同時又有點微妙的不爽——真、是、毫、無、誠、意。
“女人啊……”她露出自嘲的表情。
思念,同時又拒絕。
拒絕,同時又期待。
期待,同時又失落。
真是完全把握不住的情緒。
不過,掙扎,也有掙扎的美感。
如此想着的她突然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她頭也不回地說道:“芙蘭,你怎麼來了?是爲了那孩子的事情嗎?”
“……”
“你對於這件事還真是熱心。”沈雨澤低笑了聲,“不過不用急——讓男士心急是好女人的權利。蛻變完成後,曉曉還有足夠多的時間去享受足夠多的權利,不是嗎?”
“……”
再次沒有得到迴應的沈雨澤微皺起眉,她轉過頭,疑惑地看着臺階之下的芙蘭:“你怎麼不說話?”
芙蘭的臉上露出一個苦笑:“陛下,雖然我很香回答你說‘是的’,但我覺得這太拉仇恨了。”
“拉仇恨?”沈雨澤覺得這話有些莫名其妙。
“沒錯,尤其是那句‘讓男士心急是好女人的權利’。”芙蘭乾咳了聲,“您不覺得自己太過於讓人心急了嗎?”說話間,她朝沈雨澤使着眼色。
沈雨澤很是無語,因爲這可不像是惡趣味的芙蘭該說的話。但幾乎是立刻,她反應了過來——是什麼讓她說出這樣違心的話,難道說?
幾乎是下一秒,一柄細長的劍一點點地出現在了芙蘭的身後,它的尖端抵着她的後脖。劍上“噼裡啪啦”地閃爍着電光,好像纏繞着一條電蛇,提着這隻雷之劍的手上隱隱閃爍着電光,卻穩極了,好像任何事物都不足以讓它發生動搖。
“對,就像您所看到的這樣。”芙蘭攤手,“如果我說‘是’,肯定會立即被戳穿脖子。抱歉啊,陛下,約書亞還等着我給他生猴子,所以我真的不能死。”她隨口說着掉節操的話,完全不擔心被吐槽,因爲她知道眼前的人已經沒有心力關注這點小事了。
她與沈雨澤的關係,近似於白與凌曉的關係。
從一開始,她就是距離這位陛下最近的人。所以如果真的面臨這種威脅,她的第一反應絕對是獻出生命並且示警——哪怕她再捨不得約書亞,也要盡到自己應該盡的責任。
讓她決心不反抗的事物,與此刻吸引了沈雨澤注意力的事物一樣——
那隻手。
或者再準確一點說,是那隻手的無名指。
再在準確一點,是那隻手的無名指上的戒指。
與沈雨澤手上的那隻一模一樣。
與此同時,手——手臂——上半身……按照這樣的順序,一個人形在芙蘭身後呈現出來。這是一名男子,有着夜色般深邃漆黑的髮絲與雙眸,罕見地沒有穿軍裝,而是換上了一身黑色的修行服。不過大約因爲長期穿軍服的緣故,修行服穿在他身上和軍裝也沒多大差別。
沈雨澤眼睛微微溼|潤,她清楚地記得自己從前還經常吐槽過這傢伙“能把毛絨睡衣都穿出軍服感,你還真是厲害!”,最開始時他只有無言,到最後他被吐槽多了,居然能淡定地回覆一句“你不是說過喜歡制服感?”。
男子迴應着她的目光,緩緩垂下手中的劍。
芙蘭看看臺階上的人,又回頭看看身後的人,微嘆了口氣,躬下|身行了個禮,腳步輕巧地離開。出去後,她非常樂於助人地傳達了“女王在休息,不希望有人打擾”的命令——嗯,不用感謝,她就是這樣一個好人!
所以說……
“陛下,一味逃避是沒用的,而且那傢伙看起來相當憤怒啊,您……還請加油!”
空到只有兩人的廳內。
男子動作緩慢地將手中的劍收起,從挾持住剛纔那女子的瞬間,他就知道對方沒有敵意也沒有反抗之意。不過倒是沒想到這女子居然會來個“神助攻”,將他直接引到了這裡。但現在也不是探究原因的時候,他擡起腳,上前了一步。臺階上的女子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他又上前一步,她再次後退。
他第三次上前,換來了她的驚叫:“停下!別過來!”
如果是從前,他一定會停下來,因爲他從來都是不肯讓她失望的。但這一次,他並不想這麼做。此時此刻,他的心中有着喜悅,同時也有着憤怒。想要擁抱眼前的人,也想要狠狠地懲罰他。矛盾的烈焰燃燒了他的全部靈魂身心,他一步步地朝前走着,腳步越邁越大,速度越來越快,傾盡全力地將她逼到退無可退的地步。
而對於沈雨澤來說,不是不能反抗,而是完全忘記了反抗。只要一想到就這樣猝不及防地被這個人看到自己現在的模樣,一切好像都崩塌了。她並不脆弱,卻依舊會因爲某些特定的事物而脆弱。他一步步地逼近,她就一步步地退着。過程中,她與他的目光膠着,誰也沒有主動將它移開。他的眼神宛若越來越炙烈的火焰,能燃燒一切;她的眼神卻仿若被打破了瓶頸的湖面,波光粼粼。
“別過來……”她無意識地低喃。
可迴應她的,只有那仿若踏在她心口的腳步聲。
噠噠噠——
噠噠噠——
在意識到自己終於退無可退的情況下,她終於狼狽地避開了視線,選擇了最可笑最沒用的逃避方法——就地蹲下,用雙手抱住頭。
做這個動作的同時,她意識到,自己蛛身的八條腿同時伸平,堅|硬的漆黑腹部與地面接觸,發出了“砰”的一聲脆響,一點也不疼,卻格外醜陋。
這樣的她,真的是太醜了。
果然,現在的她是無法見到他的。
消失吧!
消失吧!!
消失吧!!!
她在心中祈求着,祈求着眼前的人立即消失,不要再看到這樣狼狽的自己。
然而,這樣的願望卻註定落空,因爲此時此刻,出現在她眼前的人並非是過去那個會實現她任何願望的天使,而是一個枉顧她心願踐踏她自尊的魔鬼。
但將他逼到這個地步的人,卻是她自己。
這是自作孽嗎?
在意識到這一點的同時,她看到一雙|腿停在了她的眼前——與她完全不同的,屬於人類的腿。
這個認知,讓沈雨澤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一隻手近乎粗魯地扯開了她的手臂。沈雨澤的臉頓時暴露了出來,下一秒,屬於他的另一隻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強硬地讓她仰起頭。
她想要掙扎,卻被他的下一個動作驚住了。
突然放大的臉孔……
撲面而來的呼吸……
以及,嘴脣上傳來的柔|軟觸感……
她在被吻。
他們之間曾經有過無數個吻,柔和的,急切的,溫暖的,熱烈的,激|情的……卻從來沒有一個像現在這個一樣,充滿了急切的確認感以及強烈的掠奪感。
他的舌尖強硬地擠|進了她的口脣,以橫掃一切的態勢堵住了她的全部呼吸。
這是一個征服的吻。
他沒有給她除順從接受外的其他任何一個選擇。
於是,沈雨澤接受了。
因爲從很早以前開始,她就是這個人的。
她顫抖地擡起冰涼的雙手,緊緊地抱住眼前人的脖子,像是抓住失而復得的珍寶,又像是得到了最珍貴禮物的孩童,說什麼都不願意再鬆手。
與此同時,她閉上了雙眼,緊緊的——如果這是夢,她不願意再醒。
但是,這個夢似乎有點……
刺激過頭了?
衣服被撕|裂。
肩頭被緊緊地抓住。
他的脣開始下移。
這……
她猛地睜開雙眸,有些慌亂失措地用雙手將他推開:“等等等一下!你這是在做什麼?”
凌淵停下動作,用指尖輕輕地擦去她嘴脣上的晶瑩液體,慢條斯理地說:“你不願意見我,擔心的不就是我會厭煩你現在的樣子嗎?既然如此,我只有證明給你看了。”
“證明……”什麼鬼!
他一把扯開她的雙手,解開領口處的鈕釦:“如果還是無法放下心,你可以試着把臉也變成蟲的樣子。”
沈雨澤覺得自己有點發抖,八條腿都抖得厲害!……雖說這句話有點噁心人,但這真的是事實。即使分別多年,她也一直堅信自己是最瞭解他的人。但現在……她真的有點不太明白他的腦回路啊!所以說……
“你究竟想做什麼?”
他嘴角微勾,露出一抹笑容,口中說出的話語卻是那樣簡單粗暴——
“上你。”
“……啊?啥?咦???”
#許、許久不見的丈夫性|癖突然變得很奇怪腫麼破?在線等,急!!!#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除了這麼笑我不知道該說些啥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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