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史丹佛就對着格吉爾敷衍式的點了點腦袋,隨即轉身便要離開。
可是正當這時候,卻聽後面的格吉爾冷笑了一聲:“我說讓你離開了嗎,既然你們不同意雷火出戰,好啊,那就讓能出戰的人去。”
說罷格吉爾便直接越過史丹佛,再沒看他一眼,轉而走出房間。
第二天,幾乎是在史丹佛滿懷着忐忑和緊張心情中,他當真等來了來自聯邦內部的辭退函。
其實說真的,當昨天在格吉爾的辦公室他聽見格吉爾說完那番話之後史丹佛馬上就意識到了不對,可是等回過味來的時候卻什麼都已經晚了。
所以今天的這一天他都是在百般煎熬中度過的,史丹佛想着,自己可也真是給自己找罪受,明知道着新官上任三把火,到現在爲止他就算是個窩囊廢也總得抖一抖他那一身的官架子吧,可是誰料到這第一把火居然還正好燒到他頭上了。
唉聲嘆氣了好半天,史丹佛今天壓根就沒去軍部上班,而是等在家裡,就一直這麼等這封辭退信。
把手裡的那封似乎還泛着香味的紫檀花信紙輕輕扔在前面的茶几上,史丹佛緊皺着眉,可是眼睛裡面也有一絲無奈。
這辭退信倒不是真的辭退,作爲軍部上校,那裡可沒有什麼辭退不辭退之說,那都是鐵飯碗,一旦吃到嘴裡去了,可就一輩子都吐不出來了。
有些人倒是當真不想再吃這碗飯了,可是等待他的下場便是再也沒有飯吃。
信上面只不過就是簡單的寫了幾句話。能看得出來,就這幾句話似乎還是文秘下了大工夫從原話裡面剝離出來潤色之後的。
字面上的意思是說,史丹佛上校勞苦功高。爲聯邦辛苦奮鬥了這麼多年,甚至連一個像樣的假期都沒有,一直都站在阿爾法星的最前線爲了守護阿爾法星的安全而努力奮鬥,現在團長決定,要補償給他一個年假,也就是長達二十天的假期,當然。這個假期在信上並沒有說具體是多少天以及到什麼時候結束,只不過說清楚了,是從現在開始一直到什麼時候聯邦再一次需要他了就讓他義不容辭。
另外。在他休假的這一段期間內,薪資照往常一樣,分毫不差,就相當於是帶薪休假了。該有的福利待遇一丁點都不會落下。
哼笑了一聲。史丹佛其實心裡還不明白嗎,這是什麼意思,這意思分明就是讓他自己回家反思去了,反正他是不能真的辭退他的工作,這不明擺着嗎,格吉爾他財大氣粗,壓根就不差他這點小錢,分明就是想讓他滾蛋!
越想越氣的史丹佛卻是隻能無奈的靠在自家的大沙發上。心裡想着,老元首交代給他的事情他恐怕是辦不到了。可是他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雷火就這麼的覆滅在那小崽子的手裡啊,就算他是老主人的兒子也不行!
可是,不行又能怎麼樣呢,那小崽子居然敢拿團長的身份嚇唬他,更何況那小兔崽子現在可是主意大得很,就有時候的那副樣子,嘿,還別說,倒還真的是挺像老主人的。
可是那又能如何呢,老主人留下來的那些人,現在的雷火,恐怕要是照那小兔崽子那麼作下去,恐怕沒有多長時間雷火就得消失了。
而另一邊,史丹佛的暫時離開並沒有引起什麼人的注意,反而是另一些人的出現在聯邦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蜂鳥的不戰而退在前,然後是來自伊薩維爾的那段求救視頻,之後就是格吉爾那番振奮人心的講話,這幾件事連在一起,幾乎讓所有人都能敏銳地察覺到這件事的背後一定有什麼在控制着,引導着。
可說實在的,偏偏這幾件事的背後卻都有着不同的主人,不同的人手在操控着,實在是讓人聯想不到會是怎樣的一個大局能夠將三者一同牽連進去。
所以只能說是一個巧合,或者是有誰一直都在默默地做着計劃,先是準確且極有自信的猜測,然後默默地等待着,等待那一天的來臨。
當葉櫺櫳接到消息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該回去了,那個大家一直等待着的時候到了,那個,能讓格吉爾化兩成勝算爲五成勝算的時候到了!
在收到信息的第二天,葉櫺櫳以及剩餘的幾步大半部分的虛空戰隊成員們乘坐着飛船去了聯邦,那個充滿了神秘,充滿了各種奇蹟,能夠給他們的未來帶來不一樣的憧憬,不一樣的變化的地方。
坐在餐廳旁邊的休息室裡面,這裡的光線極爲充足,卻也正好將透明窗子外面的那一片漆黑完整的倒映在了每個人的眼底。
船上的很多人至今爲止還是頭一次來星際聯盟。
和顧長崎之間的合作是虛空戰隊早在多長時間之前就和司徒議已經互相聯繫過的事情了,而這一次不過是雙方的進一步洽談,具體的細節葉櫺櫳先前就已經商定好了,所以當天她並沒有露面,只是讓米路他們和顧長崎商談的。
當然,她那天之所以不去那場會議也是因爲另外一個原因。
她不知道該怎麼和那個人見面。
望着外面漆黑的宇宙,葉櫺櫳閉上眼睛靜靜地感受着,在那一刻,整艘飛船好似都與她融作一體,帶着她向着那宇宙深處,看不見的地方,暢快的翱翔着。
她體內的那股灰色能量在這一刻跟着隱隱顫動,一緊一鬆,在那靜寂的,不動的暗黑色空間裡,開始以某一種極爲規律的旋律在輕輕地跳動着,就好像是,好像是冥冥之中應和了這萬千宇宙之中的一種規律,一種,源自本源的,源自最深處的那種生命的律動,混沌的律動。
察覺精力似乎有些要被吸走的感覺,葉櫺櫳忍不住突然用力掐住自己的左手虎口,隨即整個人“忽”的一下清醒過來,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好懸有那麼一秒鐘就要隨這神秘而龐大的宇宙消失了,那是一種被吞沒的感覺。
目光透過玻璃窗看向外面的黑暗,葉櫺櫳心有慼慼,可是在玻璃窗上,卻彷彿突然的倒映出了那個臨近傍晚的黃昏時刻,似乎有輕風吹在她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