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衛,你就打算一直這麼帶着我們閒逛嗎?”
這已經是百花四人組抵達維多利亞的第三天晚上,站在一棟摩天大樓的觀光平臺上,葉九眼望不遠處燈火輝煌,人聲鼎沸,熱鬧喧囂的花街,微笑着問道。
語氣中帶着說不出的譏諷之意。
只有他們兩個人。
何廣偉,邱詩涵,康明斯都在酒店沒有出來。
以這種方式,對本地警方的“敷衍態度”表示比較隱晦的抗議。
來了三天,本地警方愣是沒有正兒八經開過一次會來研究案子。
當然,“花街警局”自己並不這麼認爲。
至少在內地同行抵達本港的第二天,林文瑋就召開過“聯席會議”,請內地警察介紹過案子的基本情況。
在林文瑋看來,這就已經算是走過標準流程了。
——你們眼下的身份,畢竟是遊客,如果一定要說和普通遊客有什麼區別的話,最多就是你們帶來了一個案子!你們通報過情況之後,接下來怎麼辦案,就完全是我們本地警察的事情,不勞費心了。
你們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在這個著名的大都市玩上幾天,到處看一看逛一逛,以便回去之後可以給那些沒出過遠門的“土包子”親戚朋友炫耀一番。
如果荷包允許,當然還可以給“窮親戚們”帶一點洋玩意回去,那就更能夠炫耀了。
不過林文瑋估計,以內地警察的薪水,他們在維多利亞應該興不起多麼強烈的購物念頭。
買得起嗎?
可能最後也就是買一堆廉價的電子產品回去,那種東西特別便宜,在內地用來做禮品的話,還挺高大上。
林文瑋覺得,自己這個安排已經足夠貼心了。
你們既公款旅了遊,又不必冒半點風險,何等美事?
但在何廣偉他們看來,林文瑋這樣搞,簡直就是敷衍,敷衍得不能再敷衍了。
可能他根本就沒想着要破案吧。
所以在跟着陳大衛逛了一天之後,何廣偉便拒絕再和他一起出去吃晚飯。
並且明白告訴陳大衛,他們已經向領導彙報了這邊的情況,相信靜江省廳會再次和維多利亞警方高層溝通的。
在何廣偉想來,就這麼在維多利亞玩幾天回去,實在太對不起身上這套警服了。
何主任對自己的要求一貫很嚴厲!陳大衛毫不在乎。
他就是個最底層的小警員,警長這個銜級,不過是比警員略高一點罷了,連獨立帶一個小隊的資格都沒有。
何廣偉說的那些事,和他毫無關係,都是大人物該操心的。
只有葉九還算給他面子,陪着他一起吃了晚餐,又一起來到這棟高樓,遠距離眺望花街“夜景”。
不過葉九這個話,說得就不留一點情面了。
“那你想要怎樣?”
陳大衛冷笑一聲,反問道。
你有脾氣?
大衛哥還很不爽呢!爲了陪你們,大衛哥手裡所有案子都放了下來,很耽誤功夫的。
誰知道你們還要多久纔回去?
“我想破案!”
葉九立馬答道。
“你沒有執法權!”
陳大衛再次冷笑一聲,很不屑地說道。
兄弟,這個不必要我一再提醒你吧?
你們來的時候,應該就心裡有數。
葉九就笑了,看他一眼,淡淡說道:“大衛,現在就我們兩個人,這種屁話,你可以不講嗎?”
陳大衛頓時就瞪起了眼睛。
怎麼就叫屁話了?
難道老子說的不是事實?
“對,在這裡,我是沒有執法權。
但我還是個警察,這一點是不會變的。
情況我已經跟你們說明過了,我們急着救人。
那是我的同胞。
你知道嗎,被騙到你們這裡來的那些女孩子,大都是學生,在校學生。
你知道人家父母有多焦急嗎?”
“要是你的妹妹被人騙到內地去了,一羣男人天天折磨她,打她,把她往死裡整,你能夠無動於衷嗎?”
“沒有執法權,你就在我們內地玩幾天,然後灰溜溜地回來?
繼續心安理得地當你的警察,拿你的薪水?”
“你做得到嗎?”
葉九冷冷問道,目光鋒銳如刀。
陳大衛不由得愣怔了一下,雖然還是滿臉不忿的神色,卻沒有開口反駁。
“我沒有執法權,但是你有啊。
請問這三天來,你幹了些什麼?
你去破案了嗎?
你去找人了嗎?”
葉九毫不猶豫,又給他補上一刀。
“怎麼找啊?”
陳大衛反脣相譏。
“你們就是給了那麼點線索,讓我怎麼找人?
你知道花街有多大嗎?”
說着,陳大衛伸手朝着遠處燈火輝煌的花街一指。
“那麼大的範圍,那麼多的雞婆,沒有一萬也有好幾千,你讓我怎麼把人給你找出來?”
“你到底是不是警察?
懂不懂得破案?”
陳大衛譏諷地說道。
看得出來,陳警長被葉隊長擠兌得下不來臺,有點惱羞成怒了。
“那你到底是不是警察,懂不懂得破案?”
葉九笑了,淡淡反問道。
“別告訴我,維多利亞警察,就是這麼個水平!”
“好啊,質疑我的水平?
來來來,葉隊長,請你告訴我,這個案子該怎麼破,那個女的,叫袁慧琴是吧?
你告訴我,該去哪裡找她?”
陳大衛被葉九氣笑了。
這混蛋,一個內地警察,居然質疑維多利亞警方的辦案水平。
叔叔可忍,嬸嬸也不能忍!葉九看着他,輕輕搖頭,不徐不疾地說道:“袁慧琴找不到,難道七爺也找不到?
難道龍小姐也找不到?”
“別告訴我,這兩個人在你們花街是隱形的!”
“你想要去找七爺和龍小姐?”
陳大衛先是微微一愣,隨即就冷笑連連。
“你憑什麼去找他們?
理由呢?
證據呢?”
“葉隊長,我們維多利亞和你們內地不一樣,警察辦案,是要講證據的。
沒有任何證據,市民有權不配合!”
“在我們內地,警察辦案也一樣要講證據!”
葉九冷淡地提醒了他一句。
“那不就對了嗎?
沒證據,怎麼去找他們?”
“可是你也別忘了,剛纔你不是反覆提醒過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