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小秋雖然有點“害怕”邱詩涵,動作卻一點不慢,很快就領着一位同樣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醫生走過來了。
“鄧醫生,這兩位,都是公安局的,這是葉警官,這是邱警官……”鄧小秋很熱心地做着介紹。
中年男醫生也姓鄧,只不知道他和鄧小秋之間是否有什麼親屬關係。
但這位鄧醫生神情很嚴肅,目光只在邱詩涵臉上一掃,就落在了葉九身上,眼神裡是毫不掩飾的疑惑之意。
邱詩涵其實早就見過他,也介紹過自己的身份,只不過邱詩涵穿着便裝,又長得特別漂亮,鄧醫生總是下意識地有些“懷疑”。
好嘛,現在又來一個,看上去比邱詩涵還要年輕,倒是穿着警服。
現在的公安,都這麼年輕的嗎?
“鄧醫生,你好,我是葉九,惠民派出所刑警隊長。”
葉九也不浪費時間,上前一步,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證,遞給鄧醫生。
“隊長?”
鄧醫生臉上神色更古怪了,接過葉九的警官證,打開來,只見上邊清清楚楚寫着葉九的職務,還真的是刑警隊長。
“好吧,葉隊,你們是來找那個關小民瞭解情況的嗎?”
鄧醫生將警官證還給葉九,語氣稍微緩和了些。
人家年輕歸年輕,正經是個領導。
“對,關小民跟一個比較複雜的案子有關係,我們必須找他了解些情況。”
鄧醫生皺起了眉頭,沉吟着說道:“病人的情況不是很好,剛剛醒過來,非常虛弱,這樣的情況,是嚴禁外界刺激的……”“他傷得很重嗎?”
葉九決定先了解一下關小民的傷勢。
“當然了。”
鄧醫生肯定地點了點頭。
“他頭部遭到重擊,最少有三處鈍器傷,顱內發現少量出血現象,我們正在採取保守治療,但效果如何還有待進一步觀察。
如果能夠止住血,那當然是最理想的情況了,否則的話,就必須要實施手術治療。”
“就是說,他還沒有脫離危險期?”
“沒有。”
“另外,他身上還有幾處銳器傷,根據我的經驗來看,應該是刀子造成的。
不過傷他的人似乎很有經驗,每一刀都沒有傷到要害,很明顯是刻意的。
要不然的話,他根本撐不過去。”
別看這位鄧醫生“比較拽”,對警方還是很配合的。
葉九雙眉皺了起來。
從這個情況來看,葉九隱隱覺得,下手的人不見得就是万俟戈那幫傢伙。
万俟戈,西寶,軍子那幾個混蛋,葉九都見過,也打過,完全不經打,壓根就不像是“練家子”。
像葉九這種經過嚴格系統訓練的一流技擊好手,當然很清楚,“一擊必殺”和“刀刀避開要害部位”,在操作難度上相差是不大的。
大多數街頭混混羣毆的時候,都是持刀亂砍亂捅,捅到什麼部位都算,根本不可能懂得何處纔是要害,何處不是要害。
万俟戈他們,沒這個水準。
“這樣,鄧醫生,麻煩你估算一下,我們現在大概可以和關小民交談幾分鐘?”
好吧,葉隊其實耍了個小花招。
他沒問鄧醫生現在是不是可以和關小民交談,直接就問到可以交談幾分鐘。
鄧醫生果然“上當”,蹙眉想了下,說道:“三分鐘吧,最多三分鐘!”
“其實站在醫生的角度,我是不希望你們現在就去打擾病人的。
最好是能夠再等幾個小時,等他的情況穩定一點再說。”
對鄧醫生後邊加上的這一番話,葉九當作沒聽見,點了點頭,說道:“好,那就是三分鐘,鄧醫生放心,我們會盡量控制好時間的,絕不影響你們的治療。”
鄧醫生很勉強地微微頷首,領着葉九他們向重症監護室走去,剛走出兩步,又問道:“對了,葉隊,這個關小民家裡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怎麼就他媽媽一個人過來了?
出了這麼大事,也沒見其他親戚朋友過來看看,連個能做主的男人都沒有!”
葉九微微一愣,這纔想起,關小民說過,他是單親家庭,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離婚了,從此再沒有見過他爸爸,也不知是活着還是死了。
“他是單親家庭。
家裡只有一個母親,沒有父親。”
邱詩涵在一旁答道。
鄧醫生蹙眉說道:“那他家裡經濟條件怎麼樣?
我看不是很好啊,從入院到現在,就交了一千塊錢,現在已經欠費了。
要是再這樣下去,萬一要手術,我怕是不敢做這個主。”
葉九停住腳步,想了想,說道:“鄧醫生,醫院是救死扶傷的,如果需要手術,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先救人,費用的事,我和他的家屬溝通之後,再想辦法。”
鄧醫生很疑惑地看了葉九一眼,明顯有些不相信:“葉隊,據我所知,你們派出所的經費也不是很寬裕吧?”
看得出來,鄧醫生是個實在人,有話說在明處,並且似乎對公安機關經費緊張的情況有一定的瞭解。
最關鍵的還是葉九太年輕了,儘管掛着個刑警隊長的頭銜,鄧醫生潛意識裡還是有點信不過他。
如果是吳建設在這裡,能夠給他表個態,鄧醫生就沒有那麼多的疑慮了。
葉九苦笑一聲,雙手一攤,說道:“經費的事,我也沒辦法啊……但不管怎麼樣,人總是要救的吧?
那麼年輕……”這話說得好不老氣橫秋。
鄧醫生一聽,也是無奈,只好搖了搖頭,不再糾纏這個事了。
很快,四人就來到了重症監護室之前,邱詩涵左右看看,忽然問道:“他媽媽呢?
怎麼不在?”
鄧醫生學着葉九剛纔的樣子,也是雙手一攤,說道:“早就不見了,說是去想辦法搞錢,結果現在還不見人影。”
葉九點點頭,按照鄧醫生的要求,穿上白大褂,戴上口罩,推開重症監護室的房門,走了進去。
現階段的重症監護室,管理遠不如後世那麼嚴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