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的人完全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出來開門的嚴小丁還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就已經被摁倒在地,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就銬住了。
緊接着,十來名警察分頭行動,幾個人搜查一樓,幾個人直接衝上樓去。
另一個男性犯罪嫌疑人三毛在二樓臥室被當場抓獲。
民警衝進臥室的時候,他剛來得及穿上衣服,正往腳上套鞋子,還沒回過神來,臥室門就被一腳踹開,一個年輕後生衝了進來。
正是葉九。
每當這種時候,葉九總是衝鋒在前。
這也是多年部隊生活養成的習慣。
戰士的使命就是衝鋒陷陣!三毛比嚴小丁兇悍,一見葉九衝進臥室,“嗷”地一聲叫喊,順手操起牀頭櫃上的玻璃菸灰缸,“唰——”,就朝葉九砸了過去。
然後光着腳,從牀邊抽出一條橡皮棍子,向門口衝去。
他砸出菸灰缸的目的,只是爲了給自己爭取點時間,同時將衝進來的警察逼開,自己好趁機衝出去。
至於菸灰缸能不能砸到警察,他完全不在意。
事出倉促,能夠作出這麼一連串的反應,三毛也算是很厲害的了。
足見是久經風浪的“江湖老手”。
只可惜,他今晚上遇到的是葉九。
這種程度的水準,在葉九面前完全不夠看。
他只輕輕一偏腦袋,就躲過了呼嘯砸來的菸灰缸,然後身子微微一矮,伸腿橫掃了過去。
這是在黑暗中,應對持械對手的最佳技法。
因爲電光石火的瞬間,你根本來不及判斷對手手裡握着的到底是什麼樣的武器,黑乎乎的一條,誰知道是棍子還是刀子?
就算是棍子,橡皮棍,木棍和鐵棍,殺傷力也是截然不同的。
如果是一條硬木棍或者鐵棍,當頭捱上一傢伙,不死也得重傷!但是,黑暗中,對方往外疾衝,驚慌失措地奪路而逃,對自己下半身的防護必定很不到位,或者說,對身體的下半部分根本就不可能進行有效防護。
攻擊這個部位,效果最好。
當然,想要在頃刻間做出最正確的判斷,並且做出同樣正確的反應,你必須要經過千百次的強化訓練,及至這些動作成爲你的本能。
一般人是絕不可能做到的。
葉九一腿掃出,正中三毛的小腿脛骨。
三毛只覺得一陣劇痛鑽心,慘叫一聲,一個“餓狗搶屎”就摔了出去,重重撲倒在樓板上,發出轟然巨響,一時間只覺得眼前金星亂冒,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痛。
還沒等他掙扎着爬起來,早已被隨後跟上的其他民警死死摁住,反背雙手,戴上了手銬。
突擊行動進行得比較順利,不到一刻鐘,整個小樓裡的五名犯罪嫌疑人就已經全部被控制。
三男兩女。
但是,沒見到孩子。
所有參戰人員的心裡都是一沉——難道搞錯了?
孩子不是他們偷的?
“他是三毛嗎?”
葉九等人將抓獲的五名犯罪嫌疑人帶到了一樓客廳裡,指着在二樓臥室抓獲的那個男性犯罪嫌疑人,對譚麗問道。
“是……”譚麗只看了那名男性犯罪嫌疑人一眼,就輕輕點了點頭,囁嚅着說道,不敢和三毛四目相對,顯然有些害怕他。
“臭婊子……你敢出賣我們?”
三毛被摁着跪在那裡,還是很不服氣,惡狠狠地盯着譚麗,咬牙切齒地罵道。
“老子要殺了你!”
明亮的燈光下,三毛滿臉猙獰之色。
譚麗嚇得渾身發抖……“啪!”
一聲脆響。
也不知是誰,一個巴掌就抽在了三毛的臉上。
“……”還沒等三毛開口,又是反手一巴掌,抽得他暈頭轉向。
“你特麼的還挺囂張!”
一名永合當地的警察冷笑着喝道。
“給老子老實點!”
“再敢囂張,抽死你!”
果然對付這些王八蛋就不能客氣。
這兩個巴掌一抽,三毛立馬就老實了,乖乖跪在那裡,再不敢吭氣。
“快說,孩子藏在哪裡?”
又有警察喝問道。
犯罪嫌疑人開始裝死狗,個個緊閉雙脣,一個字都不肯說。
“在……在地下室……”這回開口的,自然還是譚麗。
她已經下定決心,要立功贖罪。
到目前爲止,抓獲六個犯罪嫌疑人,只有她知道事態的嚴重性。
好像,今天中午,嚴小丁和三毛在平安市機關幼兒園抱走的那個孩子,據說是一個大人物的小孩。
譚麗很害怕!她是個法盲,對相關法律規定最多就是一知半解,知道自己乾的這些事是違法的,被抓住了肯定會判刑,但到底會判多久,會坐幾年牢,她並不清楚。
不過有一點,她卻是很清楚的——他們這回招惹了不該招惹的厲害角色。
如果大人物的小孩出了什麼事,她就死定了!其實很多沒有受過什麼教育,身處社會最底層的犯罪分子,腦子裡都是這種“叢林思維”。
他們對法律的敬畏,遠遠比不上對世俗權力的畏懼。
他們總是認爲,犯了法沒事,可大人物是萬萬得罪不起的。
得罪了大人物,他們會有一千種辦法收拾你。
所以,儘管她也很害怕嚴小丁和三毛,這時候卻只能“兩害相權取其輕”,先減輕了自己的罪責再說。
至於以後的事,誰知道啊。
也許坐幾年牢出來,大家都不在一起了。
譚麗還不清楚,他們這個案子一旦全部落實下去,他們這幾個主犯,很可能遠遠不止坐幾年牢那麼簡單,搞不好是要掉腦袋的。
她要是清楚了這一點,只怕還會更加配合。
譚麗這句話一出口,那幾名跪着的犯罪嫌疑人頓時齊刷刷地擡起頭來,死死盯住了她,尤其是三毛,恨不得將她一口吞了下去。
要不是害怕再被抽,說不定三毛又要破口大罵了。
譚麗嚇得往後退了兩步,滿臉驚恐。
“地下室在哪裡?”
邱詩涵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