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九也在行動。
他並沒有太計較百花分局同行們的態度,誰叫他那麼年輕呢?
在公安系統,是狠講究資歷的。
但這個案子,他還得管。
無論失蹤的是不是嚴副市長的小孩,既然他碰上了,就得管。
孩子是無辜的。
只不過怎麼個管法,也是很有講究的。
他剛纔還是太性急了點。
沒有注意場合。
要是私下裡向劉高或者樑文武彙報一下自己的思路,效果可能要好一些。
但事已至此,也叫無可奈何了。
採取行動之前,葉九給郎正打了個電話,把情況向他彙報了。
“嚴市長的小孩失蹤了?”
郎正也大吃一驚。
“在機關幼兒園失蹤的?”
“對!”
“現在劉高劉書記他們都到了,估計市局領導也會過來……”郎正沉吟了一下,問道:“那你對這個案子,有什麼看法?”
郎書記對葉九的性格還是很瞭解的,知道他打這個電話,絕不是單純的要向他通報一下這個情況,肯定還有別的想法。
葉九可不是那種喜歡八卦的人。
“我能破這個案子。”
葉九直截了當地說道。
對郎正,他不需要拐彎抹角。
現在整個平安市公安系統,真正對他最無條件信任的領導,大概也只有郎正了。
“哦?
你是有什麼線索嗎?”
郎正立馬來了興趣。
如果葉九真能破這個案子的話,郎正還是很支持的。
畢竟失蹤的是嚴爲國的小孩,給他把孩子找回來,這得是多大的一個人情?
尤其葉九還不是百花分局的警察,他本來可以不管這個案子的。
“線索我可以去找。”
葉九比較含糊地說道。
郎正再信任他,葉九也不能把自己腦海中另一個時空的記憶說出來。
“我估計,這應該是乞丐團伙做的案。”
葉九直接把人販子團伙給排除了。
因爲他很清楚地知道,嚴子介失蹤案,就是乞丐團伙所爲。
在另一個時空,這個案子足足好幾年之後才偵破,並且還不是平安市公安機關破獲的。
而是這個乞丐團伙在另一個城市落網,解救的被害兒童之中,找到了嚴子介。
那個時候的嚴子介,已經被乞丐團伙殘害,變成了殘疾兒童。
乞丐團伙利用這些偷來的,拐騙來的年幼孩子,將他們殘忍地打斷手腳,人爲製造成殘疾兒童,再利用大家夥兒的同情心理四處乞討,他們則牢牢控制這些殘疾兒童,從中牟取大量的利益。
如果不是因爲嚴子介右邊眉毛上有一顆黑痣,任誰都不會將這個又黑又瘦,還不會說話的殘疾兒童和嚴副市長的兒子聯繫起來。
很湊巧,當年去另一個城市調查取證,落實這個乞丐團伙犯罪事實的刑警隊伍裡,就有葉九。
那時候的葉九,身份是百花區公安分局刑警大隊偵查員。
另一個時空的葉九,可沒有眼下這麼“風光”,而是一直在基層工作,姐姐葉子固然也關照他,卻並沒有以權謀私,讓自己的弟弟在公安系統獲得破格提拔與重用。
當然,葉九自己也沒提過類似的要求。
吃自己的飯,幹自己的活!一直都是葉九的座右銘。
就算是本時空,如果葉九不是無巧不巧的趕上了高曉燕那個事情,沒有陰差陽錯地救下高曉燕,也不會有後續的故事發生。
鄧子豪不會刻意針對他,葉九自然也不會有那麼厲害的反彈。
那黑老三也不會“跟着”倒黴。
這當兒,鄧老闆,胡老闆的小日子都還美滋滋的呢。
說起來,葉九現在也沒得到什麼提拔,還是個事業編民警,不過立了個二等功,估摸着鄧子豪團伙案辦完以後,能給“轉正”吧。
牛逼的大人物倒是得罪了一大堆。
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在平安市公安系統混下去。
不過葉九哥就是這脾氣,愛誰誰!“爲什麼,有什麼依據嗎?”
郎正馬上問道。
他是平安市公安系統比較罕見的業務幹部走上政法委書記高位的,本質上,還是個老刑警。
“我以前接觸過乞丐團伙,他們往往就喜歡拐騙年紀幼小的孩子,我估計,這次他們也是隨機下手,並不知道被他們偷走的孩子是嚴市長的小孩。”
既然決定給郎正打電話彙報,葉九自然早已經在心裡想好了一套說辭。
事實也是如此。
當那幾個乞丐團伙的收腰犯罪分子被抓回平安之後,他們得知嚴子介竟然是嚴副市長的小孩,也一個個驚得目瞪口呆,其中那個首犯,甚至還十分懊喪。
說他要是知道那是副市長的小孩,就不會這麼幹了,可以找他爹要一大筆錢。
搞得辦案民警哭笑不得。
這幫死法盲!真要是這麼幹倒好了,說不定早就被抓獲歸案了。
你要綁架勒索,你就得冒頭和當事人聯繫,這不就暴露了嗎?
真以爲警察是吃素的?
嚴市長的小孩,以及其他孩子,就不會遭到那樣殘酷的摧殘了。
可惜一切都只是假設,後果無法改變。
這幾個犯罪分子的下場,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嚴副市長對他們恨之入骨,法院給予了最嚴厲的制裁。
堪稱罪有應得。
“你打算怎麼做?”
郎正在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問道。
“我打算破這個案子。”
葉九毫不含糊地說道。
“那你把你的意見,向嚴市長劉書記彙報過了嗎?”
“彙報過了,他們並不認可。”
郎正又沉默了。
他倒是能理解嚴爲國和劉高的態度,換作是他,碰到這樣的事情,也不會對百花區一個鄉鎮派出所年輕警察提出的意見多麼重視。
這是人家百花分局的事。
“你一個人破這個案子嗎?”
稍頃,郎正問道。
顯然他也沒打算再和劉高去溝通。
怎麼溝通?
難道直接告訴劉高,我這個小警察很厲害,你們要是不聽他的,就破不了案?
這樣腦殘的事情,郎正肯定是不會做的。
那是妥妥的拉仇恨。
不能和劉高說這種話,同樣也不能和嚴爲國說。
“是。”
葉九很篤定地答道。
“有把握?”
“我盡力而爲。”
郎正再次沉默了片刻,才緩緩說道:“那你試試吧,記住,不要逞強,如果需要支援,隨時給我打電話。”